半個時辰後,整個山寨被秦羽一群人,徹底平定下來!
周邊房屋的火勢也漸漸小了起來,之所以用這麼長的時間,完全是為了搜捕逃竄的賊人,不然只以破寨斬匪,讓其不在具有威脅,其實頭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經足夠了!
“抓了一百八十多號人,還有四十多個喘著氣的。”
霍光咬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雞骨,有些含糊的朝秦羽說道。
“咱們傷亡多少?”秦羽對霍光所說,並沒有第一時間關注,而是詢問起己方的傷亡來。
霍光嘴角掛起一絲笑意,他眼神朝青營的人看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羨慕起來。
不說秦羽是真心還是假意,但能夠在一場戰役過後,第一時間關心底下人的傷亡,單憑這點,恐怕也會有不少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混吧!
“咱們這幫兄弟,沒有死的!就這麼一群烏合之眾,咱們還是夜間偷襲,要還能被宰他們給宰了,末將那得率先往他們尸體上吐幾口唾沫!”
“這特麼的不夠丟人的!”
“別說這些!咱們傷了多少個?嚴重不?”霍光的‘俏皮’話,秦羽不予理會,沒有死人,那便是說有人傷了。
“重傷一個,輕傷十多個!”說起正事,霍光倒也沒有故意廢話。
“重傷多重?”秦羽听到有人重傷,立馬有些緊張起來。
“被人陰了一把!箭頭扎進胸膛里頭去了!能不能挺住,那得靠他命了!”說起這事來,霍光眼神也有些黯淡。
“青營的人?”秦羽張口,卻覺得有兩片嘴唇有千斤重。
“嗯!”霍光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好像是一名將門子弟。”
秦羽雙手握拳,猛的一緊。
沉默一會後,秦羽陰沉著臉說道︰“我去看看。”
傷員全部被安置在山寨的聚義廳中,說是聚義廳,無非就是一間大點的木頭棚,這也是山寨里頭為數不多,沒有被火箭點燃的地方。
“校尉大人!”
看到秦羽過來,在聚義廳里休息的傷員紛紛起身。
他們身上無非就是破點皮,被人用刀砍傷皮肉,沒有傷筋動骨,不算什麼嚴重的傷勢。
秦羽點了點頭,隨即站定,對著他們所有人,右拳叩胸。
很是莊重的行禮。
眾人紛紛回應,脖子挺的筆直。
“張教官,殷壽怎麼樣?”看到唯一躺著的那人,秦羽開口朝負責治療傷勢的劉家老卒問道。
“箭頭扎進去了,射他的弓箭是山民用的獵弓,勁道不似軍中硬弓,應該沒有扎進去多深!只是現在咱們缺醫少藥的,暫時不敢動他,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後面能不能保住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明日早上送到最近的縣中,能不能保住他一條命?”秦羽開口問道。
“不知道!”張姓老卒搖著頭回答道,答完這句,他怕秦羽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便接著說道︰“秦校尉,這種箭傷,只要當場不死,事後進行拔除箭頭的活,大概率不會死,我說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活下來,是說後續的治療!”
“很多兄弟沒有死在刀箭之下,卻死在往後的養傷過程中,誰也不能保證誰會活,誰會死!”
“只是這小子箭傷在胸膛處還請秦校尉早做打算吧!”張姓老卒嘆了一口氣,停頓之後,說出一句頗為喪氣的話來!
他是親眼見過不少老兄弟最後活活疼死的,這種胸膛中箭,能夠活下來的幾率,真不算高!
若是此人只是一名普通士卒,他也不會畫蛇添足的說最後一句,畢竟你到了軍伍,生死便不由人!人死了,該發的撫恤金,沒人克扣,便算當官的良心好!
只是這人是將門子弟,秦羽雖說也是將門子弟,只是真論起底蘊來說的話,最後恐怕吃虧的,還得是秦羽!
早些做點準備,總好過什麼準備都沒有!
秦羽卻听的感覺有些意外,連忙確認道︰“張教官,你是說從殷壽身上把這箭拔出來,大概率他不會死?只是後續治療,他死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張姓老卒不明所以,也只能點點頭。
轉瞬之後,他覺得秦羽太過樂觀了,還是提醒道︰“秦校尉,不要小看這事!胸口上挖出一個洞來,他當場不死,事後死的概率也會很大的!”
“我明白了!這家伙只要能夠熬過取箭這一環節,後續我能保證他活下來的機會會變的相當大!”
眾人一片傻眼!
秦羽這是沒有听明白剛才那些話嗎?
“張教官,你帶著弟兄們在這里搜搜,看能不能找到陳年老酒!找不著的話,就帶著人去最近的縣里找,我有大用!”
“殷壽這小子也別留在這里等死了,把他帶上馬車,連夜往縣里趕!夜里慢一些,無所謂,保證人沒事!”
秦羽剛說找酒,眾人還以為秦羽是打算讓大家慶功一下,只是後面越听越不對,怎麼感覺有種要把殷壽給丟遠的感覺。
“別愣著!干活啊!我說能保證殷壽這小子活下來,就有把握保證他活下去的!”
張姓老卒看著秦羽臉上那副自信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嘆,對著聚義廳里的傷員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全部出去。
戰役過後,有人情緒異常,張姓老卒也是見過的!
只是秦羽這般明顯的,他是頭一次見!
不過他倒是也能體會幾分,畢竟這要死的不是那種能夠拿銀子擺平的對象。
張姓老卒出了聚義廳,立馬找到劉徹,把剛才在聚義廳里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立馬按照秦哥說的辦!秦哥說可以,那便是可以!”
“來人啊!把馬車清理出來,多墊幾床被子!待會送殷壽那家伙去最近的縣里!”
“鼻涕蟲,還特麼哭呢?殷壽那小子死不了了!趕緊的去干活!還有你三傻子別木著了,你是想抱著殷壽的骨灰壇子回去,還是跟他一起回?”
劉徹立馬招呼起來,語氣之堅定,讓霍光看的一陣側目。
以至于霍光都有些懷疑秦羽到底是將門子弟,還是杏林高手了?
安排完所有事務後,劉徹走進聚義廳,正好看到醒來的殷壽與秦羽在說話。
“殷壽,閻王不收你!你小子走運了!”
听到劉徹的話,面孔略顯青澀的殷壽,臉色有些蒼白的一笑,道︰“六爺,我要是真沒了,你記得回去跟我爹說,我斬殺了兩人!沒有跟殷家丟臉!”
“你自己回去跟你爹說吧!閻王都不要你,我幫你跟你爹說個屁?”劉徹罵完之後,又柔聲說道︰“好好休息!明天去到最近的縣里,你還得遭罪呢!”
“怕啥?我都這樣了,還能遭多大的罪?”殷壽不愧是將門子弟,面對生死,就是比一般人要看的要開些。
“小子,別在六爺面前吹牛!你小子要是抗不過去,老子到時候抽死你個犢子!”劉徹說著說著語氣也有點不對起來。
都是一起長大,相互認識,還在一口鍋里吃飯的家伙,如今殷壽只能躺在那里,劉徹哪能不動容。
“別多說話了!讓殷壽多休息!”
秦羽把劉徹拉著轉了過去,這個時候,讓殷壽看到劉徹哭出來的話,恐怕殷壽的求生意識會減弱不少。
“殷壽,本將說過,要帶出來多少人,便帶回去多少人的!剛才也跟你說了,本將獨門的秘方,會讓你好起來的,你也不需要太多擔心!”
“秦哥,我沒事!”殷壽學著劉徹的叫法,不再叫秦羽為秦校尉,而是秦哥。
“相信哥哥就行!”
“秦校尉,外面準備好了!”張姓老卒站在門口說道。
“把殷壽送過去吧!我們隨後就到!”
看著馬車跟一點火光,漸行漸遠,劉徹站在秦羽身邊,問道︰“秦哥,真能保下殷壽那小子的命嗎?”
“我不確定!我只能說,我盡我最大的能力給殷壽增加活命的機會!”
劉徹沉默不語。
“這事,等後續再說吧!”秦羽也是沉默了一會後,這才開口冒出這句來。
“霍都伯。”
“末將在!”霍光從遠處走來,抱拳道。
“那些受傷的賊人,全砍了!听的煩躁!”
“遵命!”
霍光知道這是秦羽要找一個口子發泄,也是活該那些賊人該死!
“滿子,把那幾名匪首帶上來!”
三名匪首被押了上來,秦羽看著他們身上的血污,開口問道︰“做了多少惡?”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一名臉上長有一塊青斑的男子仰頭說道,宛如戲台上那種戰敗的將軍一樣。
秦羽嘿嘿冷笑一下,下一刻,一柄長刀寒光閃過。
一刀砍在那人肩胛骨處,臉上長有青斑的匪首,放聲慘叫起來。
“狗東西,要不是你們在這里作惡,老子的人會這樣?你還敢在老子面前裝硬漢?老子讓你裝!”
砍在肩胛骨的長刀,被秦羽拔出,又是一刀斬到另外一側的肩胛骨上。
劉徹不禁後退幾步,這般模樣的秦羽,也是他從未見過的!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本就是潑皮的匪首,哪里見過這種人,面對死亡,怎麼可能不懼。
“現在求饒?晚了!”
秦羽臉色猙獰了一下,想起那些被這些賊人殘殺的百姓,抽刀而回,一刀捅了這人一個透心涼!
“嗎的!全砍了!老子還是太仁慈了!”
“留下首級!所有尸體,給老子堆成京觀!”
秦羽喘著粗氣的聲音,不禁讓霍光這等人都不免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