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啊!他們真敢啊!”
有人突然慘叫一聲,胸前衣襟被人用刀劃開一道口子,那人驚慌失措的往後退。
孟常勝眼見秦羽當真來真的,也是晃了一下神。
劉徹看到秦羽帶過來的人中,還真有人下死手,他也呆了一下。
要這麼刺激嗎?
而他手底下十名老卒,卻只是瞟了一眼,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陳川此刻也有點坐蠟了,這個時候,哪怕沒他毛事,這些人真被秦羽給斬了,或者缺胳膊少腿,他還能落個好?
“愣著干什麼?趕緊把人給分開!後面進營的人,全部控制住。”
陳川被逼急之下,忽然有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樣一來,他算是執行了青營主將的命令,也不會得罪其他的將門子弟。
听到吩咐,陳川手底下一百號人,立馬行動起來。
秦羽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那個被他帶的人砍了的家伙,到現在,他胸口都沒有流出血來,顯然只是那一刀只是將他身上的衣物給劃破了。
那一刀的威懾,顯然是頗有成效的!
面對鐘滿子他們幾個,那群將門子弟也不敢如何囂張了!
趁著這個功夫,陳川的一百來號人,各自由伍長帶隊,一下子便控制了局面,甚至多出來的人,還將鐘滿子他們,以及劉徹手底下的老卒給阻擋開來。
一小群人被控制住,秦羽再看向孟常勝的眼神,就多了些東西。
孟常勝也明白這次行為,他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他低估了秦羽這群人的狠勁,他想靠著這些人哄鬧,想的便是法不責眾,但是人家根本就不管不顧!二來秦羽身為青營主將,自有管理的權力,除非他們能第一時間拿下秦羽,不然過後怎麼說,都是他們理虧!
敗了便是敗了,孟常勝承認,沙場之上,沒有什麼常勝將軍!
但他不服!
“秦羽!我承認在這一手上,我斗不過你!但你敢不敢與我斗上一斗!打生打死,自行負責!”
秦羽給了他一個白眼,傻子才跟他斗呢!
就這脾氣,真當遇敵,恐怕人家都不會讓他把話說完,便直接會送他幾根箭羽!
秦羽直接無視孟常勝,而是看向被押著的一群將門子弟,開口道“並非秦羽想要將你們如何,但身為將門子弟,你們一個個全然沒有半點將門子弟,該有的東西!起哄撒潑,你們倒是一樣沒落!”
“現在,本將想問你們一點,若是能夠回答上來,本將依舊能夠赦免你們的罪責!”
被押著的將門子弟紛紛將眼神看向旁人,他們都不懂秦羽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既是將門子弟,本將問你們!你們父輩爺爺輩,身上有幾條傷疤?”
秦羽這個古怪的問題一問出來,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的父輩爺爺輩,對他們來說都是只能遠遠躲著的主,誰沒事往跟前湊啊!
再者說了,他們父親爺爺都是男的,若換成姑娘,他們還能去看看身上有沒有胎記或者哪里肥哪里瘦,真讓他們去盯著他們父親爺爺的身子看,恐怕不被打死,都得被人懷疑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沒有一人知曉嗎?”
秦羽等了一會,滿眼都是望向他的詫異目光。
“我爹身上兩道傷疤!”
有人弱弱的回答了一句,其余人哪怕被人押著,也是眼神怪異的看向那人。
“小時候,我爹帶著我洗澡時,我看到的。”見到同伴詭異的眼神,那人慌忙解釋道。
這要被人誤會喜好男色,恐怕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那你可知你爹身上兩道傷疤,因何而來?”
“這個”那人被秦羽這麼一問,根本就答不上來。
又不是他經歷的事情!
“你答不上來,最起碼知道你爹身上有幾條傷疤,比起這群人,你已經算不錯了!”
“本將又想問你們,你們今日的富貴,是從何處得來的?”
秦羽不等有人回答,便繼續道“肯定有人會說,這都是祖上封功萌子得來了!是你們應享有的!”
“有這種想法的人,你去數數你爹你爺爺身上的傷疤,問問他們是怎樣封功的?是不是靠著一條命博出來的?問問他們身上的傷疤,有哪次是差點要了他們命的?”
“祖上有榮光,你能享受,這不假!你父親你祖上拼了命,其實也只是為了子孫後代,但是本將看到你們這群鳥人,本將替你們父輩祖輩感到羞恥!”
“你們父輩祖輩的血,在你們這里,感覺都白流了!”
“因為從你這里,你們家大概率會家道中落!知道什麼是家道中落嗎?本將一家滿門忠烈,自從本將戰死後,秦家如何?一個小小潑皮,都能欺侮!”
“本將能夠坐上這青營主將之位,是本將自己得來的,本將手頭上有些本事,但是你們呢?”
“一群廢物!”
“怕到那時,只會變賣家產,圖一天便混一天,最後餓死街頭而已!”
秦羽剛才所說讓這群將門子弟去了解父輩爺爺輩,如何換的他們富貴生活的話,已經讓不少人感覺到羞愧,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點。
畢竟出生時便在將門,過的都是富庶日子,誰還會去在意這日子是如何來的?
經過秦羽這麼一說,他們才有反思,家中父親爺爺為何身體上會有老毛病!
後面一截話,他們听到了秦羽的真情實感,但有人接受不了秦羽對他們的辱罵!
“我家中並非我一人,我爹更看重我大哥,我來這里無非就是為了以後謀個差事,能養活自己,即便家道中落,落的也只是我大哥那房,跟我有何大干系?”
秦羽哈哈大笑起來,如同听到一個大笑話。
“好家伙!本將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你家的人?你家家道中落了,本將不指望你能力挽狂瀾,但本將認為你也不會拍手稱快吧?”
瞧見那人點頭,秦羽又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那本將問你,你跟你大哥分家之後,你是否還姓現在這個姓?如果你還姓現在這個姓,你不還是你某某家的人嗎?如果你分家之後,改名換姓,那本將無話可說!”
“可是,家里最後都是大哥得的,跟我又多大關系?我之所以會來這里,也不過是我爹怕我今後餓死罷了!如果我爹真疼我,定然會跟我大哥一樣的培養我!而不是將我丟進青營來!我們之所以這般,無非就是想著趁著沒分家之前,該享受的都享受了,等分家之後,誰還會管你啊!”那人听秦羽這麼說,感覺有點被秦羽說服了,但還是有些嘴硬的試圖說服秦羽。
這個人所說的話,得到不少人的點頭贊同。
真正有實力或者真心培養自家小孩的,進入青營,誰不是起步就是伍長什長的?
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家中次子或是幾子,家中父輩亡故後,家產自然落到長子頭上,他們掛名在這里的目的,無非就是家中給他們今後生活安排的一個退路。
“哈哈哈,可笑!可憐!可悲!蠢貨!實足的蠢貨!”
秦羽放聲大笑,伸手指著那人,眼中全是輕視。
“放開我!”
被秦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般謾罵,那人忍不住了,奮力掙扎著,想要掙脫鉗制他的士卒。
“放開他!讓他過來!”秦羽朝押著那人的兩名士卒說道。
那人得到了解脫,大步朝秦羽走來,秦羽也朝他走去,而且先下手為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喝道“你說你不受重視,不受待見,那本將問問你,你爹,你爺爺是不是一出生便是如今的地位?將相寧有種乎?”
“你都瞧不起自己,誰還能瞧的起你?”
“看看你周邊的人,他們跟你稱兄道弟,是因為你自己嗎?不,那都是因為你跟他們一樣,家里都有個好爹,好爺爺!”
“除去這些,你覺得你跟青營里頭的普通士卒,有什麼區別?不,你可能連他們都不如!最起碼他們能指著他們的餉銀去養活一家人!”
“你再好好看看你的這些同袍,你能知曉三年,五年,十年之後,難道就沒有人能跟你爹,你爺爺那輩一樣封功萌子嗎?”
秦羽這句話,說的青營普通士卒也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既然這些將門子弟的祖上,能夠靠軍功封功萌子,那麼為什麼他們不行?
不就是一條命嘛!
博出來了,什麼都有了!博不到,無非就是戰死沙場而已!
他們吃的就是這碗飯,誰能說他們不行呢?
被秦羽抓住衣襟的那人,也呆住了。
這種說法,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也沒有人跟他們說過,現在一听,似乎他們也能跟他們的父輩祖輩一樣,靠著自己加官進爵!
秦羽松開那人的衣襟,眼神掃向其他人,道“本將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想要留在青營的,混出個人樣的,本將可以暫時記著你們的過錯,不給爾等處罰,但日後會過的很辛苦,若是不想留下的,現在直接滾蛋!本將修書一份,交于爾等家中,從此之後,爾等跟青營再無瓜葛!”
“是去是留,全憑爾等自行決定!”
“卑職願意留下!”被秦羽松開衣襟的那人,第一個開口。
有了希望,那便試試看吧!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這個決定,很難做到。
馬天一幾人卻是嘿嘿一笑,他們相信秦羽,便齊聲大喊道“末將(卑職)願意听從校尉大人差遣!”
“嗎的,不管了!反正家里的家產,沒我的份,我就靠我自己了!”
“干了!我爹能靠軍功當個武將,我差什麼了?我得比他強!”
“大不了過後逃了唄!反正現在我想試試!”
“”
一個接一個的表示願意留下,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礙于面子,總歸是把話說出來了。
最後,秦羽看向孟常勝,笑著問道“孟副尉呢?去還是留?”
孟常勝眼神復雜的看向秦羽,秦羽這一套蠱惑人心的話語,當真有些讓人難以抗拒,他心底亦不免微微涌起幾縷熱血。
與其他人不同,他是被他爹重點培養的,來青營雖說也是要份履歷,之後道路會被他爹鋪就好,但此刻,他覺得青營不再如以前那般直截了當了。
“秦校尉是想末將去還是留?”
秦羽當真想一巴掌扇到孟常勝臉上,他都這麼給台階了,孟常勝還說出這等嗆人的話來。
“去跟留,都是孟副尉的事!本將只是拿住孟副尉的把柄,鉗制孟副尉,最起碼不要跟我唱反調就行!本將倒是無心過多的經營青營,孟副尉若是留下,日後,本將樂得當個甩手掌櫃,若是孟副尉不願留下,本將也不會把孟副尉如何,最多日後另尋一個幫手便是!”
孟常勝能夠感覺到秦羽話語中的真誠,他微微想了一下,問道“不知秦校尉想如何讓這群人變成精兵強將?”
秦羽呵呵一笑,道“精兵強將,本將不會有這種一口吃成一個胖子的念頭,但是本將倒是能讓他們在短期內有點將門的樣子,是能拉的出去的那種!”
孟常勝也是笑了起來,不過是被秦羽逗笑的。
短時間內,能將一群只是掛名的將門子弟,變成那種能拉的出去的士卒,他倒是有點想看看了!
想看看笑話!
“听秦校尉如此一說,末將願意留下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