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霍應寒買的汽水後,盛暖又請甦阮吃了餛飩蔥花餅,吃飽喝足後,她帶著甦阮趕在下班時間前去申請營業執照。
填了資料後還要等審核,工作人員讓她三天後來取,等到交了錢走出工商所,盛暖身上一共就只剩下兩塊多錢了。
盛暖原本打算和甦阮去車站坐班車,可就在兩人朝車站走去的時候,忽然听到有人喊甦阮。
“甦阮,甦阮!”
盛暖跟著甦阮扭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衣兩條辮子搭在胸口的女孩正站在一輛卡車旁邊揮手︰“這邊。”
“甦艷玲。”
甦阮跟盛暖解釋︰“也是咱們村的,住在村東頭的甦艷玲,她對象是給木材廠開卡車的,特別有本事。”
盛暖嗯了聲,跟著甦阮停下來,然後就見對面甦艷玲蹬蹬跑過來︰“甦阮,你……這是霍家那誰吧”
盛暖笑著自我介紹︰“我叫盛暖。”
甦艷玲哦了聲︰“我叫甦艷玲,對了,你們干嘛去啊”
甦阮弱弱道︰“準備回村里去。”
甦艷玲頓時笑開︰“那太巧了,何政今天剛好休假,準備送我回村子里去,你們也不用坐班車了,跟我們一起吧。”
甦阮沒錢,當然是想能省就省,她看了眼盛暖︰“暖暖”
盛暖現在也是幾乎山窮水盡了,頓了一瞬,笑著說︰“方便的話,那就打擾你們啦。”
“沒事,順路的事兒,走吧。”
甦艷玲帶著盛暖和甦阮往大卡車那邊走去,走到卡車旁,就看到一個穿著軍綠外套的年輕男人從車子後邊繞出來︰“艷玲,這兩位是”
何政是鄰村的,不認識霍家村的人,一邊問,眼神落到盛暖身上,不由自主呆了一瞬。
甦艷玲介紹了甦阮和盛暖,說了捎她們一起回去,何政立刻點頭︰“沒問題,順道的事,就是駕駛室里可能坐不下,你們得坐後邊車廂里。”
甦阮連忙說︰“不要緊,剛好還能吹風。”
片刻後,卡車駛出縣城沿著大路往前駛去,後邊車廂,甦艷玲和盛暖兩人待在一起,三人坐在車廂的木板上。
甦艷玲的視線一直在盛暖身上來回打量,看看盛暖身上的的確良外衫,又看看自己的白襯衫,然後又看向盛暖腳上的小白鞋。
甦艷玲腳上是一雙家里做的細帶黑布鞋,樣式秀氣,可看到盛暖的小白鞋後,她莫名把腳往後縮了縮,然後說︰“甦阮,你家里給你相看對象沒啊”
甦阮臉刷的就紅了︰“沒、還沒。”
甦艷玲哦了聲︰“那你自己也該留心瞅瞅了,遇到合適的條件好的,早點上心,不然,小心你媽把你賣了給你弟攢彩禮。”
甦阮一僵,連忙搖頭︰“不會的。”
盛暖神情復雜看了眼對面兩人……沒想到這個甦艷玲眼神還挺毒。
看到甦阮膽怯的樣子,甦艷玲撇撇嘴,然後接著說︰“何政就是我自己瞧上的,雖然他家里條件也一般,但他自己現在有工作,還是個司機,以後不愁不掙錢,對我也大方……”
一邊說著,甦艷玲瞥了眼盛暖的小白鞋︰“他還說,這個月發了工資就在百貨大樓給我買鞋呢。”
對上她的視線,盛暖露出笑意︰“那他的確對你挺好的。”
甦艷玲抬抬下巴︰“那是。”
沒過多久,卡車停在霍家村村口,盛暖三人下車,何政也下車來︰“我就不送你們了,幾位慢走。”
他看起來彬彬有禮,笑著把一個小盒子遞給甦艷玲︰“艷玲,這是上次去省城給你買的巧克力,你拿回去吃,可以給朋友也嘗嘗。”
說完,像是不經意掃了眼盛暖,何政微笑頷首︰“我走啦。”
甦艷玲接過巧克力眉開眼笑沖他揮手︰“回去開慢點。”
等到何政開著卡車離開,甦艷玲轉身往前,甦阮有些眼巴巴看了眼她手里的巧克力,然後就見甦艷玲不動聲色把盒子塞進兜里再沒拿出來過。
甦阮頓時了然,一邊有些饞,一邊心里也清楚,巧克力听說比糖果貴多了,要是她也不舍得分給別人吃的。
盛暖可以給……
晚上,盛暖躺在床上琢磨著做生意的事,復盤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準備到位。
剛開始肯定不太容易,不過一邊做一邊完善就好,現在工具食材什麼都全活了,營業幾天後手里就有錢也就沒這麼緊巴巴了。
一邊想著一邊不知不覺睡去,不知過了多久,院門吱呀一聲響,盛暖睜開眼,就听到客服解釋︰“霍應寒回來了,他受傷了。”
然後盛暖就從客服那里得知,下午霍應寒和霍軍還有幾個人去拆遷隊那邊找活的時候,恰好踫到有人糾集了一群混子找事。
拆遷隊那邊的負責人當場說了,誰敢上就用誰,然後霍應寒第一個沖了上去。
拆遷隊就只要那麼多人,十里八村的年輕人幾乎都想往里面湊,不拼很難出頭。
霍應寒長得高大又面冷手狠,等到搗亂找事的人被趕走,拆遷隊當即就把他留下了。
跟著他一起沖上去的霍軍也被留了下來,兩人進了拆遷隊,被安置了住處,然後回家取鋪蓋。
對了,還有鋪蓋,她開店後要住在小閣樓上的,樓上還沒有被褥。
盛暖正在琢磨著有沒有錢買被褥,還是說把現在用的先帶去應急……正在思索,就听到客服幽幽道︰“我說……霍應寒受傷了。”
盛暖這才回過神來︰“哦,受傷了,那什麼……哦對,我給他送點藥去。”
客服這才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鑽錢眼里去了,腦袋里只剩下生意了。”
盛暖咋舌︰“女人不富沒有地位,金錢任務兩手抓嘛。”
客服︰“呵呵……”
盛暖爬起來套上外衣,然後拿起小藥盒出了房間,走過院子來到霍應寒房門口。
霍家原本就三個屋子,之前霍頓和盛暖母親林亞麗打算把霍頓的房間當婚房布置,又把霍應寒的房間給了盛暖,差點要把柴房拾掇拾掇給霍應寒住。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結婚那兩人就沒了,霍應寒住到了霍頓原來的屋子里。
霍應時的房間在堂屋里,盛暖和霍應寒的房間門開在院子里,她走過柴房來到霍應寒房門外,抬手敲門︰“大哥。”
房間里的動靜一頓,傳來霍應寒低沉的聲音︰“有事”
盛暖低聲說︰“大哥,剛你回來,我好像看到你受傷了”
她窗戶開著,掛著窗簾,能看到院子里,但黑漆漆的其實看不到什麼,就是找個理由而已。
房間里,霍應寒沉默了一瞬︰“沒事。”
盛暖哦了聲︰“我這里有個藥盒
,里面有消毒止血什麼的藥,你處理下,不然明天阿時看到要嚇壞了。”
霍應寒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弟弟,原本不想理會盛暖,可想到要是明天看著太嚇人,必定會嚇到小時。
頓了一瞬,霍應寒打開房門,盛暖就看到,他額頭破了一處,血跡糊住了眉毛,讓本就冷峻的臉看起來更加嚇人。
盛暖睜大眼︰“流了這麼多血。”
她拿著藥盒比了比霍應寒的額頭︰“這里你看不到,我幫你處理下吧。”
霍應寒正想拒絕,這時,忽然看到霍應時房間的燈打開了,與此同時,盛暖自顧自走近他房里……莫名的,霍應寒連忙掩上房門。
房門掩上的一瞬,他自己也愣了下。
因為那幾不可察且莫名其妙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