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們的攻擊目標,畢竟不是凌風和百姓們。
他們只是遭受波及,故而襲來的利箭,也只十來根。
凌風無法憑真氣擋下所有利箭,只能以身而擋,護下身後百姓。
十來根利箭中,射向要害的兩根被凌風雙手接下,剩余的,盡數落在了他身上。
這,也是凌風而今身上流血的原因。
虧得他的龍族天賦賦予了他強大的肉身力量,故而這些箭矢插得並不深。
看似身上鮮血流出,但也不過是皮外傷。
凌風皺眉看著手中箭矢,蹭亮的箭頭,鋒寒逼人,其上透漏出的一絲妖氣,讓他知曉了原因。
這個世界里,武者橫行,實力為尊。
正常人,是無法與武者抗衡的。
哪怕是擁有大軍的一方封疆大吏,乃至王國。
單憑人數優勢,極難奈何擁有高深修為的武者。
但,有一種情況例外。
那,便是神武時代遺留下來的煉器手段。
煉器師,憑借強大的材料,煉制出各種強大的武器、防具,讓得普通人,也有抗衡武者之力。
如這箭矢。
凌風除妖無數,一眼就認出了其中材質。
這箭頭,是用四級妖物‘荊棘狼王’的獠牙所制的。
荊棘狼王,其齒鋒銳,有破真氣之效。
一只荊棘狼王,牙齒不過百來顆。
故而這些箭矢,可謂價值不菲。
除此之外的,還有用妖物尖爪所造的刀刃、蟒筋所造的弓弦、獅牛皮骨所造的鎧甲、堅盾等等。
這也是妖物尸體本身也價值不菲的原因。
當然,要想制造這些特殊的兵器,無不價格高昂。
就是一方封疆大吏,也只能支撐並組建出一支頂天了數百人的精銳隊伍,以抗武者。
流風衛,便是這樣一支特殊的精銳隊伍。
此時,程展心完全被箭矢所封鎖。
失去控制的九頭巨虎,頃刻消弭。
街道四方,百來個手持金色堅盾的流風衛靠攏而來。
那金燦燦的堅盾,乃是用黃金獅的堅硬鎧甲所造,真人都難以輕松破開。
流風衛,顯然訓練有素,精銳過人。
在近乎完美的配合下,完全將程展心所壓制。
面對這樣一支由郡守所重金打造的精銳,即便是真人之境,也完全落入下風。
“取攻城弩來。”流風郡守忽然冷喝一聲。
層層鐵甲衛兵之後,三台巨大的戰爭機器被推出。
其上箭矢,長達數米,這可是一箭就能將堅厚城牆都射塌的攻城箭。
其造價更為高昂。
放眼整個流風郡,也只有他郡守府有三台。
現在,竟是全部被用出來了對付程展心。
“放箭。”流風郡守冰冷地下達了命令。
三根巨箭,破空而出。
程展心試圖用龐大的真氣抵擋,但面對連城牆都能洞穿的攻城箭,區區真氣,如何能擋?
三根巨箭,接連穿透了程展心的一手、一腿,以及胸膛。
程展心瞬間重傷。
但此刻的他,不甘而憤怒,同時憂心無比。
他若死了,他的義父之後便將孤身一人,定受毒害。
“即便我程展心今日葬身于此,也定要替義父除去禍害…”程展心咬牙想著。
下一瞬,程展心徹底放棄了防守,一身渾厚真氣,盡數于攻。
不要命的暴走之下,真人巔峰的修為真氣,如排山倒海般將周遭的流風衛震開。
嗖…
程展心不顧重傷之軀,飛身而出,直取流風郡守身邊的美貌少婦而去。
少婦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
眼看程展心來到咫尺之外,就要得手。
踏…一道身影猛地攔在了少婦身前,擋住了程展心。
“義父,你…”程展心大驚。
“逆子。”流風郡守怒聲道,“你是要連為父都要殺害不成?”
“我…”程展心不得不收回了拼死的必殺一擊。
恰在此時,流風郡守一拳轟出,重重打在程展心腹中。
流風郡守趁其不備,瞬間將其反手制住,就此擒下。
周遭流風衛反應極快,粗壯的鎖鏈將程展心牢牢緊縛。
戰斗,就此結束。
“來人,將這逆子壓回去,嚴刑審訊。”流風郡守冰冷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憐憫,唯熊熊的怒火,燃燒不已。
戰斗結束,城衛軍就此撤離。
離去前,流風郡守看了眼遠處的凌風。
剛才的戰斗里,流風郡守已經注意到凌風了。
但見凌風只是出手護下百姓,而沒有參與戰斗。
流風郡守也不想節外生枝,就此帶兵離去。
街道,恢復了喧囂。
身後百姓,劫後余生,紛紛感激地看向凌風。
“謝少俠救命之恩。”
“少俠,老朽無以回報,還請少俠來家中,我殺雞宰鵝招待…”
“少俠,來我家吧,我家的桃樹剛熟,可以好好款待…”
“少俠,還是來我家吧…”
百姓們爭相邀請。
凌風擺擺手,一一婉拒。
“我還有事,不多留了。”凌風落下一聲,就此離去。
尋常百姓家,討的是一日三餐,念的是安穩日子,再簡單不過了。
凌風邊離去,也邊看了眼腦海中的系統。
功德值,並沒有增加。
要救五百人,才能得1點功德值。
而剛才他救下的百姓,也不過十數人罷了。
凌風快步離去,剛才戰斗中,他除了留意這場戰斗外,還注意到暗處,有一道黑袍身影。
那熟悉的裝扮,讓凌風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
郡守府,房間內。
本以為已報得殺子之仇的流風郡守,此刻正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他只是喝了一杯妾侍遞來的美酒,便渾身麻痹,真氣不繼,虛弱地站在了原地。
那美貌少婦,面露冷笑,陰冷地看著他。
“為…為何…”流風郡守虛弱地問著。
恰在此時,嗖…一道黑袍身影憑空而現。
“你是?”流風郡守驚訝地看著來人。
“天理殿。”黑袍身影同樣陰冷而笑。
“大人。”美貌少婦,對著黑袍身影行了一禮。
流風郡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為何背叛我?”
少婦冷笑道,“夫君,這郡守之位,你當得太久了,也該退位了。”
“別怪我,你能納我為妾,他日也能納別人,我終會失寵。”
“只有讓我的孩兒繼承你的郡守之位,我方能高枕無憂。”
流風郡守冷聲道,“就算我死,你的兒子也不可能…”
少婦冷笑打斷道,“夫君是不是忘了,你僅有三子?”
“大子,你那好義子程展心,已經被你關入牢中,尚在嚴刑審訊。”
“二子,你原配之子,已經死了。”
“現在,只剩下我兒子一人。”
流風郡守眯了眯眼,“郡守之位,封疆大吏,非是兒戲。”
“我若忽然身死,王都定派人前來調查,你將罪責難逃。”
少婦搖了搖頭,嗤笑道,“夫君可是在剛才戰斗中被程展心那逆子所傷,回家後忽然暴斃的。”
少婦緊緊看著流風郡守,戲謔笑道,“這個理由,可夠了?哈哈。”
流風郡守面如死灰。
少婦轉而看向黑袍身影,“此番,謝過大人相助。”
“大人放心,等我兒子徹底接掌了郡守之位,妾身定有重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