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戰斗顯得滑稽的話,那麼現在便是詭異。
沈秋素來無利不往的冰霜攻勢,每每都在攻至凌風身前便詭異消融。
戰斗,又變回之前那般,沈秋無論如何奈何不了凌風。
凌風邊戰,便熟悉著自己的無上劍意,同時也在暗暗思索。
無上劍意,只是天生壓制,而不是碾壓。
只能說,要麼是沈秋的本事還不到家,要麼就是這秋霜劍法也就那麼回事,所以他化解起來才會這麼輕松。
時間,隨戰斗不斷過去。
沈秋雖奈何不得凌風,卻攻勢不停。
凌風只是躲避,未有反攻。
而此時,距離真氣散盡的半個時辰之限,已經越來越近了。
凌風明顯感覺到,自己就快壓制不住體內真氣,真氣要狂涌沖出。
當然,這一切,都在凌風的掌控和預料之內。
按理說,他體內真氣維持時間有限,該速戰速決。
可,在武士七重與武師九重的龐大差距下,他根本沒有速戰速決的資本。
他要施展玄技。
但他體內的真氣,‘量’本來就不多,也沒辦法輕易宣泄出來。
這也是武士層次即便能凝練真氣,也沒有人會特地去凝練真氣的原因。
一來,這些真氣只能維持一陣子,根本無法轉化為修為,等同浪費時間。
二來,這些真氣的戰斗意義其實並不大,根本是吃力不討好。
想要爆發這些真氣,需要一定的醞釀時間。
凌風也一直在做著,這也是他一直未有反攻的原因。
簡單而言,使用這些真氣,需要拖延一定的時間。
也虧得凌風有蠻荒霸主的天賦能力,方能拖延至今。
而現在,一切,可以結束了。
真氣醞釀至今,已可徹底爆發出來。
真氣,剛好夠支撐施展一次玄技。
也就是說,機會,也只有一次。
“天羽神斬。”凌風猛地冷喝一聲,一身真氣盡數爆發。
…凌風的身影竟躍至半空,被依靠真氣的爆發而短暫滯空。
鏘鏘鏘…
真氣,化作無數劍氣,形成尖銳不已的鏘鳴。
劍氣,如羽毛一般依附在凌風身上。
無數劍氣,凝成一雙‘劍羽’。
這一刻,凌風就像一個強大無比的劍神,凌空遮日,光芒萬丈,耀眼至極。
“去。”凌風冷喝一聲,無數根劍羽如若暴雨梨花,直攻沈秋而去。
漫天劍羽,劃破空氣,激射淋灕。
“玄技?”沈秋見狀,大驚失色。
嘩嘩嘩…
沈秋連忙揮舞手中利劍,同時,一層寒霜凝結在周遭。
寒霜,如若成了一件冰甲,抵擋著激射而來的漫天劍羽。
鏘鏘鏘…
無數鏘鳴之音再度出現。
片刻之後,劍羽射盡,寒霜冰甲千瘡百孔,卻未有被攻破。
凌風眯了眯眼。
天羽神斬,分兩段攻擊。
第一段,便是形成這無數羽毛般的劍氣,狂風暴雨般襲出,大範圍襲殺。
喚作天羽。
第二段,則是將所有劍羽回收劍上,萬千劍羽之力,盡蘊這一劍之中。
喚作神斬。
這,將是必殺一擊,威力若千鈞,凌厲驚天。
“神斬。”凌風暴喝一聲,身影從半空落下,挾無盡劍勢,力破萬鈞。
轟…
凌風這一劍,快到了極點,強猛到了極點。
神斬一劍,重重落在了寒霜冰甲之上。
嗤… …
寒霜冰甲瞬間寸寸盡碎。
…又是一聲爆響。
沈秋連人帶劍被劈飛。
當沈秋落于地面時,已遍體鱗傷,如遭千百劍氣刺剮,鮮血淋灕。
沈秋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凌風,“怎…怎麼可能…”
話未說完,終歸是傷勢太重,身體仰躺倒地。
比武台上,唯凌風,仍舊仗劍而立。
毫無疑問,此戰,勝者,凌風!
“呼。”凌風重重呼出一口氣,一身真氣,已然耗盡。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虛弱感襲來。
這是真氣耗盡所帶來的虛弱感。
凌風剛要下台。
忽然,嗖嗖嗖…數道身影,躍上比武台,攙扶起沈秋。
身影,自是沈秋的那些好友們,幾個內門弟子。
“凌風。”幾人怒氣沖沖地看向凌風,“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對一位內門弟子下如此重手?”
“此乃以下犯上,你該當何罪?”
“嗯?”凌風聞言,眉頭一皺。
彼此約戰,只要非是傷及性命,哪有重不重手之說?
難道現在躺在地上的是他凌風,才是應該嗎?
這幾人,明顯是來故意找茬的。
凌風懶得理會。
可是,幾個內門弟子顯然不打算如此輕易地放過凌風。
“外門執事呢?”幾人怒喝道,“你們教導的好弟子。”
“還不快快將這孽障拿下?”
嗖…一道身影躍上比武台,正是劉芒劉執事。
“凌風。”劉執事怒視凌風,“當日你聚眾鬧事,在雜役處稱王稱霸,本執事念你剛入門,已是網開一面。”
“今日,你還敢出手重傷同門?”
“可見,你便是那種頑劣不堪,甚是冷血無情之輩。”
“你這等孽障,我蒼蘭學院不要。”
“待本執事將你擒下,廢去修為,再逐出學院。”
話落,許執事便要對凌風出手。
凌風臉色瞬間冰冷。
一而再再而三,故意欺壓針對。
凌風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這種針對和欺負。
但恰在此時,嗖…一道身影同樣以極快的速度上台,並牢牢站在了凌風身前,擋住了劉執事。
劉執事一驚,看著來人道,“許執事?”
不錯,來人,正是外門第一執事,許秋年。
許秋年臉色冰冷道,“劉執事這般大的威風,沖許某人來便是,何必欺負一個小家伙?”
劉執事冷聲道,“許執事,你要保這凌風?”
許秋年冷聲道,“劉執事若有意見,許某也不介意領教幾分。”
劉執事聞言,臉色一變。
他雖也是大武師修為,但面對許秋年這位第一執事,他恐怕不出十招就要落敗。
劉執事一時臉色難看,騎虎難下。
此時,比武台外,一聲冰冷大喝傳來,“我看大威風的,是你許秋年吧。”
“執事教訓一個弟子,你卻從中作梗,怎麼,要護短包庇不成?”
“本執事倒要看看,今日你許秋年護不護得住此子。”
一個中年人,陡然上台。
“見過陳執事。”劉執事,竟是行了一禮。
同為執事,劉執事竟如此低三下氣?
原因很簡單,這位陳執事,乃是內門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