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上前扶住了臉色煞白的李長歌,把一顆傷藥塞進了她的嘴里︰“先別動,等藥力化開。”
我身上帶著的,是元老賊配的獨門傷藥,那個老東西惜命,藥都是用得最好的東西。
按照元老賊的話講,這藥只能自己用千萬不能公開,而且怎麼配的藥,打死也不能說。不說,那藥方子值多少錢,單就是配藥的東西,就夠把你抓起來判個十年八年了。
我不得不說,元老賊的藥是真管用,尤其是急救的時候。最少也能保證你吊著一口氣跑到醫院。
李長歌把藥吃下去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元氣︰“那個斬靈的是漢人。”
我也有這種感覺,不僅是因為那人的漢語流利,更是因為他把自己包裹得連頭發絲都不露出來一點,分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
我向李長歌問道︰“你能看出來他們在做什麼麼?”
“應該是在布置法陣!”李長歌道︰“你先扶我起來,我們邊走邊說。”
李長歌道︰“我們得快點走,我剛才那次通靈似乎驚醒了什麼東西?我感覺,他是要來了。”
“從我剛才通靈的情景上看,他們應該是在布置某種法陣,很可能是孕育惡魔的法陣。”
我反問道︰“你懂西方的東西?”
李長歌道︰“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接觸過西方魔法。”
“西方魔法有其獨到之處,華夏術道之所以一直看不起西方魔法,主要是因為他們的魔法太多跟契約有關。西方魔法師可以與神明,與惡魔,與精靈簽訂契約。以某種東西作為代價,從對方那里交換力量。”
“西方魔神無法進入神州大地,他們的魔法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我大概是听明白李長歌的意思了,她所說的契約,大概就跟那些請神上身的秘術,有異曲同工之處。
說白了,就是施術者本身並沒有太強的力量,全靠借用魔神之力。
一旦被人切斷了他們與魔神之間的聯系,術者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我沉聲道︰“既然,那些胡人不能在這兒使用魔法,他們跑到這深山里來做什麼?”
李長歌說道︰“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接觸過西方的一些魔法師,其中有一個專門研究黑巫術的教授跟我說過。”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個空間節點。”
“有些節點,就擺在世人的眼前;有些節點,卻需要你去尋找。”
“理論上,西方魔神無法突破東方屏障。但是,他們卻能通過某個節點進入華夏境內。如果,讓他們在那里建立了某個據點,他們完全有可能在那里發展出一個新的勢力。甚至,衍生出新的教派。”
“如果,這山里真的藏著某個節點的話。那些胡人很有可能會在那里布置某個法陣,去接引西方魔神。”
鬼門?
李長歌所說的這些魔法理論,如果被換到華夏術道上的話,不就是鬼門麼?
只不過接引的對象不同罷了!
我問道︰“按照,你的說法,西方魔神一旦降臨,就算不引起術道的注意,也會驚動華夏魔神。他們能擋住華夏魔神的圍攻?”
要知道,就算是把時間推到幾百年之前,東北各個宗門不勝的時期,這里也是各路仙家的地盤,西方魔神想要染指河山,也得先問問東北仙家答不答應。
一旦開啟神戰,對方能活著逃回去就是最大的幸運。
李長歌道︰“他們未必需要真神降臨,只要能誕下神子就足夠了。”
“西方很多教派都講究聖子、聖女,那些術士,只要能把一個特殊體質的女人帶到那個節點上,並且讓她受孕,他就可能生下魔神之子。”
“魔神之子,本身就相當于半神的存在,不需要借用神力也能創造出一定的神跡。等他聚集了一定的信徒,就可以強行給魔神開闢出一片領土,甚至建立教派。”
我听到這時不由得低聲道︰“好大的野心!”
如果,按照李長歌的推測,對方並沒有立教的可能。
即使,達不到與華夏三教分庭抗禮的程度,也有可能形成一些小規模的教派。
我和李長歌說話之間,轉過一段山路,同時也看見了不計其數的倒立十字。
那些十字看似雜亂無章,其實仔細去看的話,卻能看出那些十字架是在以某種秩序,順著山路延伸到山巔,最後在山巔上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法陣。
“墮落祭壇?”李長歌驚聲道︰“以前,那個教授給我講過這種法陣。這種祭壇必須建立在惡魔之眼或者惡魔之口上才行!”
我轉頭問道︰“什麼意思?”
李長歌道︰“就是說,如果你在高處向下俯視的話,可以看見大地上呈現出眼楮形狀的景觀。那種景觀可能是湖泊,也可能是沙丘,甚至可能是深水下面的海眼。總之,眼楮的形態越逼真,威力也就越大。”
“至于惡魔之口,就是可以吞噬附近生物的特殊地質。”
“在這里建立墮落祭壇,就是為了誕下惡魔之子。”
我沉聲道︰“我明白了!”
“我總算知道,陳老頭當年為什麼要殺那個女學生了,他是為了完成當年那些胡人沒有做完的儀式。”
“我們上去看看……”
我和李長歌走進滿是十字架的山道不久,便忽然感覺到一股殺意悄然而來。
我本能把李長歌推向了一邊,抽出劫命刀反手一刀砍向虛空。
我在出刀之前,只是憑著感覺預測到那個方向有敵來襲。
刀至中途,我才發現眼前空空如也。
我正要收刀的當口,刀鋒卻像是砍中了什麼東西,在半空中迸出了幾道火星,虛空中傳來一聲吃痛似的慘叫之後,李長歌身後的十字架,也在巨力的沖擊之下折成了兩段,圓木折斷的 嚓聲響隔空而來。
兩種聲音在電光火石之間接連炸響,也讓我心涼了半截。
我憑借往日搏殺的經驗,完全可以判斷出,暗中襲來的對手,在我一刀劈中之後,立即調轉方向攻向了李長歌。後者卻憑借著超乎常人的感應挪動了方位,才勉強躲過了那致命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