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包間里的氛圍降到冰點，個個面面相覷，好像全都呆傻了一樣。
這位趙總臉色極為難看，眼中露出怒意，憤怒地盯著我，說不出話。
其實一開始我並不想發聲，可家伙想拉我同流合污，但我不想與這家伙為伍。
反正他又不是我上司，得罪他也沒什麼，反正我也不打算和他們有長期業務往來，帶貨本來就是干一票算一票，而且我也不差他一個客戶，沒必要委屈自己。
這個世界很奇怪，當別人得寸進尺的時候，如果你選擇了後退，對方反而會更加過分，可當你選擇還擊，他卻突然啞火了。
趙總也是，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哈哈一笑，說自己喝多了，他一表態，其他人紛紛松了口氣，氣氛重新熱鬧起來。
這家伙久居高位，平時作威作福習慣了，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如果真敢嗶嗶，最後只有丟人的份兒。
飯局結束以後，果然還有第二場，我著急回去和林菲菲視頻，直接婉拒了KTV之邀。
周薔听說我不去，眼中閃過一抹驚慌。
趙總看她的眼神一直綠油油的，在KTV那種環境，他餓了這麼久，在酒精的刺激下，周薔的命運可想而知。
只要她還想賺這個錢，要麼忍，要麼滾。
周薔默默垂下頭，跟著大部隊魚貫鑽進MPV，她剛要上車，我把心一橫，沖她招招手︰
“周經理，你不是說晚上要和我過一下明天直播流程嘛？”
周薔腳下一頓，表情茫然了下，迅速反應過來，猛地點點頭︰
“哦對對對，那個趙總，不好意思啊！我去不了。”
趙總眉頭擰成一團，語氣不滿道︰“這麼晚了還工作？誰信啊！”
“真的真的！明天直播有些調整，我們也是吃飯之前接到的通知。”
周薔拿工作當借口，趙總再不高興也沒辦法，只能听之任之，擺擺手拉上了車門。
保姆車緩緩消失，我和周薔站在餐廳門口，一縷夜風襲來，裙角飛揚。
她以前種種做派，我以為她是一個很放∼蕩的女人，可今天殘局上的表現，顛覆了我的認知。
我和她對視了一眼，她抬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絲，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余斌，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就遭老罪了。”
我上下打量著她，故意說︰“我以前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挺保守的，你要是從了他，說不定以後還能升職加薪呢！這可是一條捷徑。”
周薔白眼一翻，撇著嘴說︰“屁！這老家伙仗著自己職位高，以為可以為所欲為，我這也是為了保住這份工作才忍，要不然早罵他了。”
“為了一份工作，沒必要這麼委曲求全吧？”
她嘆了口氣，眼神無奈又憂傷，低著頭說︰
“我都36了，現在各個公司招聘，招聘簡章上都寫好了年齡在35歲以下，我要是辭職了，誰還要我啊！”
我無言以對，心里莫名焦慮起來，眼看著我也奔三十五歲而去，如果過兩年創業失敗了，想重頭開始，可能都沒有公司接收我，最後可能只能干鐵人三項（跑didi,送外賣，送快遞。）
我忽然有些理解周薔，牛馬何必為難牛馬，我笑了笑說︰
“你也不容易，走吧！回酒店吧！”
“這麼早？”
周薔驚呼一聲，抬起手腕掃了一眼手表，唇角輕揚︰
“這才晚上8點半，我剛才都沒吃飽，不如我請你吃宵夜吧！”
“吃宵夜？我還想……”
我剛想說，還想回酒店和林菲菲視頻，沒等我說完，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走了。
我忽然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兒，隨著夜風飄蕩過來，那種清雅的味道，讓我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你第一次來杭城嗎？”她問。
“對！”我點點頭，和她並肩而走。
“那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她笑眯眯地說。
我問她去哪，她故意賣了個關子，說到了就知道了。
我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杭城美食如雲，我第一次來還沒嘗試過。
一邊走，我一邊掏出手機搜索當地美食，APP給我推薦了很多美食，我看得猛咽口水。
剛才這頓飯我也沒吃飽，那位趙總坐在身邊，我都快被他滿嘴的酒氣燻暈了，也沒吃好。
我有意無意地瞥了她一眼，這條裙子很修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橫看成嶺側成峰，那種成熟女人的韻味兒，讓人心潮澎湃。
我忍不住思維打開，天馬行空地想，如果拿這個考驗我，我可能經不起考驗。
當然，這只是我胡思亂想一下，一切可能犯錯誤的機會，都會被我扼殺在搖籃里。
其實林菲菲對我的認真很精準，有色心沒色膽。
她帶著我穿街越巷，最後走進了一家高檔酒樓。
餐廳外觀低調奢華，古銅色的大門雕花精致，一絲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銅門上兩尊獅子頭像，仿佛靜靜地注視著我們。
餐廳內部以江南水鄉的風情為主，布置得很優雅，有種舊時光的感覺。
落座以後，穿著傳統服飾的服務生把碗筷端上來，周薔拿起手機掃碼點餐，然後把手機遞給我。
我接過手機，被價格嚇了一跳，雖然不是我請客，可看完價格，依然覺得心疼。
“這也太貴了吧？就咱們倆吃，其實沒必要。”我說。
周薔不以為然，“沒事，公司報銷！你敞開了點兒！”
好吧！
原來是我想多了。
既然這樣，那就吃他娘的。
合作以來，這還是我倆第一次單獨相處，要不說飯局能迅速拉近兩個人的關系，從她斷斷續續的聊天中，我了解了她的一些個人情況。
她兩年前離婚了。
她和前夫一直沒有孩子，開始以為她不行，結果去醫院一查，是她前夫不行，她父母也早就去世了，去年她找了個比她小的男的談戀愛，結果被騙走了十萬，財色雙失，所以她用嫵媚的外表當成報復的武器，一旦對方上頭了，她當機立斷甩掉對方。
我聞言心中波瀾不驚，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唏噓不已，可如今，看慣了世態炎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介入別人因果。
過程中，她眼楮一直亮晶晶地盯著我，夾雜著的那種情緒，不言而喻。
直覺告訴我，這一次她不像裝的。
我頭皮有些發麻，被這麼成熟，嫵媚的女人灼灼地注視著，我忽然有些英雄氣短。
這時，我手機忽然響了，掏出來一看，是林菲菲發來的視頻邀請。
我略微思考了片刻，點擊了拒絕，然後用文字和她解釋了一下。
林菲菲善解人意，只是囑咐我到家再聯系。
她和我說過，我不到家她不睡，這丫頭真干得出來。
吃完飯，我拒絕了周薔湖邊散步的邀請，趕緊打車回到酒店。
她本來還想和我一起散步，被我無情拒絕以後，一直嘟著小嘴。
可我沒心思照顧她的感受，畢竟她和我只有利益關系。
回到酒店，我迫不及待給林菲菲打去視頻電話。
視頻接通，林菲菲那張不施粉黛的臉頰，頃刻間出現在視線中。
只不過她眼楮微微眯著，像一只剛睡醒的貓。
“喂，老公……”她聲音啞啞的，酥得讓人渾身發麻。
“你都睡著了啊！打擾你睡覺了。”
她揉了揉眼楮，聲音輕得像一根羽毛從微微眉間劃過︰
“沒事沒事，我就是忒無聊了，看看電影睡著了，你給我看看你房間環境怎麼樣唄！你不是說住的酒店不錯嘛！讓我開開眼唄！”
我差點沒笑出聲，這丫頭打的什麼主意，我心里再清楚不過了，她名義上說是想看看環境，其實是為了檢查房間里有沒有女人。
我舉著手機里里外外轉了一圈，甚至就連衣櫃也沒放過，我把櫃子打開以後，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輕哼了一聲︰
“我又不是查崗，你打開櫃子干什麼，就好像我不相信你似的。”
靠！
這不是查崗還是什麼？
我心里暗暗吐槽，但臉上笑容不減︰“哪有哪有，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
視頻中，她慵懶地靠在床上，我突然發現，她臉上笑容突然凝固了，眼楮盯著手機，不再看我，悶著頭一言不發。
我腦海中閃過一陣錯愕，這丫頭和我視頻的時候居然分心，而且滿臉嚴肅，不僅勾起了我的興趣。
“菲菲，你看什麼呢？”
林菲菲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哦，沒什麼，老公，我有點兒事處理下，先掛了啊！你早點兒睡。”
“好……”
我剛說了一個好字，她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