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當真是揚州人嗎,怎麼像個潯陽萬事通,對小官的行程路線掌握的一清二楚。”
歐陽戎笑了笑,表揚道。
裴十三娘眼底有點尷尬,笑容掩蓋︰
“哪里哪里,算不上萬事通,也絕無路線掌握這種說法,奴家萬萬不敢行此跟蹤之事。
“只不過,長史大人的勃發英姿,大老遠就能看見,在車流人群之中如同夜里的皓月當空,令奴家與百姓們想忽視都難。”
距離江州大堂不遠處的街道口,歐陽戎從翰雷墨齋騎馬返回,拐角時迎面遇到了等待中的裴十三娘馬車,後者含笑等待已久,于是歐陽戎撇嘴調侃了幾句,裴十三娘趕忙否認。
“說吧,什麼事,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還是上次雲水閣所聊之事,就免了,別耽誤雙方時間了,裴夫人做生意應該也很忙吧。”
歐陽戎搖搖頭道。
裴十三娘賠笑︰
“長史大人真是諧趣幽默,上次在雲水閣二樓,听完長史大人百忙之中的一點教誨,奴家受益良多,如醍醐灌頂。
“奴家記下了長史話語,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斟詞酌句,有些感悟,這不,有了些新的想法方案……”
歐陽戎垂目摸了摸偷吃路邊草料的冬梅側臉,平靜報數︰“半炷香。”
裴十三娘立馬住嘴,抿了下紅唇,旋即拋出邀請︰
“今日過來還有一事,受人所托,有一場午宴,想要邀請長史大人。”
歐陽戎搖頭︰“午宴就免了,小官不去叨擾……”
“是昨日長史大人與謝家貴女出手相助的小姑娘一家邀請,想要好好感謝貴人。”
歐陽戎話語頓住,漆眸側斜往下,瞧了兩眼馬下仰頭柔笑的帔帛貴婦人。
“哦。”他點點頭。
僅僅是一個音節,裴十三娘卻听見兩種不同語氣,後一種冷冷。
“長史大人誤會了。”
她語氣無奈,絲毫不嫌髒的牽住歐陽戎手邊垂落的多余馬繩,嗓音軟到甚至有點撒嬌的意味了︰
“奴家昨日出城賞楓回來時恰好路過,才發現了這件長史大人愛民如子之事,長史大人與謝家貴女買走紅葉後,人家小姑娘悵然若失,見她手上有傷,奴家瞧見了,于心不忍,讓人幫她包扎傷口。
“可小姑娘心地善良,對貴人念念不舍的,想要感謝報恩,受傷了嘴里也一直念叨……鎭,奴家心一軟,才順水推舟決定幫她一下,所以想去潯陽城擺了一桌酒,來幫她請貴人。”
貴婦人仰著一張保養極好的小圓臉,眼巴巴的看著馬背上的抿嘴青年,委屈說道︰
“但也不瞞長史大人說,奴家此舉確實也有私心在,也是想借機多來見一見長史大人,增進些感情……
“不過長史大人請放心,奴家說的增進感情是正經交情,嗯,官民魚水情,絕不是什麼不正經的東西。
“自從潯陽樓初見那件事後,奴家已經沉痛反思,認真悔改,絕不再弄那些亂七八糟之事,這回午宴不會再有什麼不長眼光身子的小娘了,正大光明。
“而且……鎭,有謝家貴女在,給奴家八百個膽子也不敢呀,揚州那位謝夫人得知後還不得撕了奴家。
“所以,還望長史大人和謝家貴女給奴家一個機會,也算是給那個叫黃萱的小姑娘和她欲敬酒感激的爹爹一個謝恩機會。”
一炷香時間已過,歐陽戎騎在馬背上未動,眼楮盯著裴十三娘看了會兒。
後者被盯久了,有些訕笑。
除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外,若不是當初小師妹生辰宴上,裴十三娘與王操之一起出面抬價、給他面子的人情,歐陽戎其實不怎麼想理會她,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有什麼好談的。
在裴十三娘脖間流汗逐漸緊張起來的安靜氣氛中,終于,歐陽戎輕聲開口︰
“只此一次。
“下值後,午時二刻,我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