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虛擬面板靜靜地懸浮在眼前,充滿了科技感。
許路心情微微有些激動。
之前他想要查看面板內容的時候,被張寶等人打斷了。
現在才有時間,來仔細看一看這面板上到底有什麼內容。
半透明的虛擬面板,有筆記本電腦屏幕那麼大。
它上面,有兩個頭像一般的圖標,呼吸燈一般明滅不定,頭像下方,還有一些小字。
整體看來,和電腦桌面上的圖標幾乎一模一樣。
許路的目光,落在那兩個圖標之上。
“許路。”
第一個圖標,那頭像,赫然是許路上輩子的樣子,頭像下的字,也是“許路”。
許路心中若有所思,目光落在第二個圖標上。
“甦易。”
許路自言自語,“眼如點墨,眉似遠山,長得真是不賴,這應該是我這一世的模樣。
原身的名字,叫做甦易?”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不過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習慣性地,他伸手點在第一個圖標之上。
光影閃爍,像是一個文件夾打開一般,面板上的內容一變,兩個頭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小小的圖標。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
《高等代數》
……
《解析幾何》
……
《唐詩宋詞精選》
……
《民兵訓練手冊》
……
《金瓶梅風俗奇談》
……
《詭秘之主》
……”
許路的目光快速從那一個個圖標上閃過,林林總總,幾千個圖標。
“這是我上輩子曾經看過的所有的書?只看過封面的也算?”
許路心中有些恍然,“這是把我前世接觸過的知識,全都凝聚成了一本一本的書?
我上輩子,這麼博學?
好像也不奇怪,只是在網上看到過的書名,它都給我整出來了。
《少女白某》、《我高中成績不理想》……
上輩子網上都搜不到,我當然沒有看過,這都給我列出來了
……”
許路思維發散,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他又返回了初始頁面,點開了那甦易的圖標。
和許路圖標下成千上萬的圖標不同,甦易下面,只有十五六個圖標。
“我現在這具身體細皮嫩肉的,看著也像是養尊處優的樣子,精神世界竟然如此匱乏?”
許路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他倒是忘了,這里可不是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在大部分普通人連字都不認識的情況下,十幾歲就讀過十幾本書的人,已經算是知識分子了。
“系統能把前身一身所學凝聚成書籍,我倒是可以通過這個,了解一下前身。”
許路心中想著。
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娘的,忘了,我不識字!
該死,這系統,不是跟我穿越來的嗎?
為什麼不能用我熟悉的漢字來顯示?”
他有些悲哀地發現,甦易頭像下的那十幾本書上的文字,赫然是這個世界的文字。
而他自己頭像下的那些書,卻都是他熟悉的文字。
該死的系統,竟然還區別對待!
“系統,能不能改變一下字體?”
許路自言自語道。
面板沒有絲毫變化,差評!
折騰了一會兒,許路發現,除非他先學會這個世界的文字,否則的話,他也看不了前身學過的這些東西。
“前身的隨從宋荊漢極有可能是個力士,前身,可能也接觸過所謂的秘法!
如果我學會這個世界的文字,說不準,能學到秘法。”
許路心情微微有些激動,他現在幾乎已經能夠肯定,所謂秘法,就是這個世界的修煉方法,能讓人飛天遁地、以一敵百的方法!
“一定要想辦法盡快學會這個世界的文字!”
許路心中暗自定下了一個小目標。
“面板上,有我和前身兩個頭像,它是只能有兩個頭像,還是可以增加?”
許路繼續猜測面板的功能。
“如果可以收集其他人的頭像,那需要滿足什麼條件,才能成功呢?”
許路自言自語地道。
這方面的信息太少,他也做不出來有效的推斷。
“如果真的能夠收集其他人的頭像,那我可就真的發達了,那樣我就能輕易得到別人一輩子所學的知識,什麼天官賜福,我不需要他們賜福,我可以自己拿。”
許路嘟囔道。
“此事不急,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這個功能。”
許路躺在床上,繼續發散著思維。
“現在,第一步,賺錢,沒錢寸步難行,我總不能一直在張家白吃白住。
第二步,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
只有學會這個世界的文字,我才有可能學習秘法。
這兩步並不矛盾,可以同步進行。
等明天,再問問情況。”
想著想著,許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這一夜,許路睡得很沉很舒服。
木板床雖然很硬,被子雖然很薄,但和昨晚的山林相比,已經是天堂一般。
等許路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舒服地伸了個攔腰,許路從床上爬起來。
張家已經只剩下張寶一人。
張石頭去了天宮修煉,張大嬸帶著張狗蛋去打零工去了。
窮人家的孩子,可沒有在家玩耍的權力。
張寶如果不是腿受傷了,他肯定也早就出去做工了。
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閑著,許路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院子里編草鞋。
“小路,飯在灶上。”
張寶笑著招呼許路道。
“好 。”
許路說道,“張大叔,石頭已經走了?
我本來還想起來送送他呢。
昨天太累了,我這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沒事。”
張寶哈哈一笑,說道,“石頭他一旬能休沐一日,到時候會回來的。”
一旬是十天,十天才休息一天,這力士的修煉,也蠻辛苦的。
“張大叔,你知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學習文字?”
許路從灶台上找到了早飯。
早飯,是窩頭配咸菜,外加一碗清亮得能照出人影的稀湯。
可能是因為許路身份的原因,張家還給他煮了個雞蛋。
昨天又累又餓,吃飯的時候還沒感覺。
今天恢復了許多,許路就感覺那窩頭有些難以下咽了。
這可不是玉米面的窩頭,黑乎乎的都看不出來本來的材料,還摻雜著不知名的野菜,有一種很古怪的味道。
把雞蛋扒皮,三口兩口咽下去,許路回到了張寶身邊。
“認字?”
張寶抬頭看了一眼許路,開口道,“城里的學塾就能認字。
不過學費很貴,每個月要一兩銀子。
而且就讀的話,還需要有人作保。”
許路昨天就已經從張寶口中旁敲側擊過這個世界的物價。
一兩銀子,大概是張寶一家四口一個月的花銷。
五兩銀子,在這個世界就能買一個下人。
每個月一兩銀子的學費,確實可以稱為天價了,普通人根本負擔不起。
而且听張寶的意思,想要入學,還不只是有錢就行。
找人作保,對別人來說可能不難,但許路自家事自家清楚,他的身份有很大的問題。
“除了學塾,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也不是要參加科舉考試,就是想簡單學一些字而已。”
許路沉吟道。
“這我還真不清楚。”
張寶說道,讀書人的事情,他一個泥腿子,怎麼會去關心呢?
“沒關系,回頭我問問咱們坊里的老秀才,他對這些比較熟悉。
實在不行,我們割兩斤肉,拜托老秀才教教你,也是可以的嘛。”
張寶樸素地想著辦法。
他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所有的人脈,也就是這些街坊四鄰。
許路正想說什麼,忽然一聲清亮的鑼聲,從外面傳來。
“在家都听好了。”
外面一個人扯著嗓子喊道,“有叛逆流竄到了咱們安德坊,誰要是見到身份不明之人,立刻報告!
凡是窩藏叛逆者,和叛逆同罪,那可是要砍頭的!”
許路如遭雷擊,一瞬間,渾身冷汗淋灕。
他下意識地看向張寶。
張寶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並沒有看許路,而是隔著籬笆牆跟外面敲鑼的人打著招呼。
“老劉,叛逆真的藏在咱們安德坊?”
“誰知道呢。”
那老劉說道,瞥了一眼院子里的許路,“這位有些面生,外來的?”
許路身體僵硬,腦筋一片空白。
“我老家的佷子,這兩天剛過來,我的腿不是摔傷了嗎,他來照顧我幾天。”
張寶笑呵呵地說道。
老劉打量了一眼許路,然後移開了目光。
“我听說了,這腿傷可是大事,一定要好好看看,要不然落下個殘疾,以後可怎麼辦?
你手頭銀錢要是不夠,只管開口。”
老劉說著,一邊敲鑼,一邊繼續向前走去。
“張大叔,我——”
一直到老劉走遠,許路才看向張寶,開口道。
“沒事。”
張寶笑呵呵地說道,“你是個好孩子,怎麼可能是叛逆呢?
不過你失了路引,要是讓老劉知道,終歸有些麻煩。
以後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我老家的佷子就行。
等過些日子,我想想辦法,幫你辦一張路引就沒事了。”
“多謝張大叔。”
許路誠心實意地說道。
“跟我客氣什麼?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張寶笑著說道。
“小路啊,你等會兒要是沒事,能不能替我跑一趟腿?”
張寶開口道。
“當然可以。”
許路點點頭,說道,“不過我對路不太熟,別耽誤了張大叔你的事。”
“沒事,耽誤不了。”
張寶笑著說道,“我之前去城外采藥,是因為有人跟我買采藥,我尋摸著,抓緊把草藥給人送過去。
正好,你不是想要問問認字的事兒嗎?
跟我買草藥的,就是坊里的老秀才,你幫我把草藥送過去,順道也可以問問他。
你剛給他送草藥,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你。”
張寶發揮著他樸素的智慧。
“對了,他要是真答應教你認字,學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每個月給他送兩斤肉。”
張寶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