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是中國最隆重、最熱鬧的節日。俗話說︰“老望端午,少望年!”老年人喜歡端午節嗎?不是的,是過去人家窮,過年怕債主上門要債。不是有楊白勞“躲債七天回家門”的唱詞嗎?窮人是一家之主,主人都出去躲債了,還過什麼年嘛!
端午時,是“春荒不接”剛過,收麥的好時機。農民若是豐收了,當然喜慶。債主這時討不討債不說,至少窮人還是先吃飽了,才能夏播夏種。老人當然比過年時要高興。小孩就不一樣了,他們不知道生活的艱難,只知道過年要穿新衣服,爸爸媽媽還會做或者買)些好吃的,小孩幸運的還有“壓歲”錢可收,怎麼不叫他們盼望過年呢!
趙家算是最隆重、最豐盛、最熱鬧的過的年。孫二娘說,這是解放後他們家過得最好的一個年。爺爺、奶奶,孫二娘都各給了十元零用錢。趙爸也拿到二十元錢,孫二娘說他當了這麼多年公社社員,每年年終分紅都沒有領到過現金,除了欠還是欠。就是說當了多少年社員,就欠了多少年帳。不是說他沒有出工,而是工錢還不夠口糧錢。口糧是分的,可工錢不夠,只有欠了。今天趙爸接過妻子給的二十元錢就差點掉眼淚了。是過年發喜錢,不能哭!趙爸眼淚才沒有掉下來,可他還是把錢還給妻子了。“孩子她媽,錢我不要了,我要錢干什麼?我又不出門,又不上街,身上放錢不安心,還是你收起來吧!”
孫二娘說話了︰“看你,身上放二十快錢就不安心了,放吧,放在身上可以壯膽,萬一用得著時方便!”
趙金菊看到這種場面心都碎了,她感到農民可憐、社員辛苦,自己覺得責任重,要好好地孝敬父母,才不辜負父母的養育之辛苦,培育之恩情。
年是過了,也快樂,也幸福,只是假很快也到了。本來趙金菊還要到張家橋鎮去一次的,寒假了,張平安可能在家。可後听說,他們小倆口去淮安了。走了也好,真是再見面還不知道說什麼好呢!就告辭父母,拜別了爺爺奶奶匆匆回上海了。
上海是她的家,是新婚不久的家。她也惦記胡思,她又怕他犯事,她了解這男人好色,十幾天她不在他身邊,他熬得住嗎?
胡思是什麼人,他自己清楚。快四十的男人,似猛虎,十幾天沒有女人他做不到,趙金菊走的第五天,他就遇上麻煩了。
《賣茶女》劇組物色角色是導演的事,往往一個劇組只有一個導演兩個副導,副導的權利沒有導演的權利大,可也能干政。吳副導听說胡導要換主角,就悄悄的透露給了原主角賽銀花。
賽銀花何許人也,她一表人才,身高一米六二,面相亮麗,當然長相各方面不如趙金菊。可也算美女,關鍵她是科班出身,是某電影學院表演系的畢業生。她最硬的還是出身,是南方某軍區賽副政委的千金。確定她為《茶花女》主角是三個導演一致意見。要把一部戲拍攝成功,除了劇本外,選演員就是關鍵。總不能全用新人吧?賽銀花飾演過一些戲,但都不是主角。《賣茶女》中的女主角是位從青年到中年的角色,橫跨兩代人,有一定的難度,沒有一定的功底,光憑長相是不可能拍好片子的。吳天民也是好意,他不想拍一部不賣座的廣告片,可他不清楚胡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胡思結婚他不知道,他怎麼就要趙金菊飾主角呢?于是他采取的是迂回戰術,把消息透露給了賽銀花,自己能力有限,讓賽銀花自己去爭取吧。
賽銀花知道文藝界一些不成文的東西,當她打听到趙金菊除了長的比她漂亮外還是個學生,一個從未演過戲的學生,一個學林業的學生,一個與文藝一點都不搭邊的女孩。他明白了,一定是這女孩有通天的本事。可她發現她竟是一個山村女孩,這下她清楚了。啊,原來如此!于是他悄悄地約了胡思,說是謝謝胡導的關心,我要到北方去發展,請胡導吃個飯,以示謝意。
吃飯就吃飯,胡思怕什麼?從來都是他請女人,女人居然請他來了,他明白是什麼意思,他不怕。
是一輛吉普來接的,好像是軍吉,與劇組的吉普有點不一樣,開車的司機是個小伙子,是位穿便衣的軍人姓李。他是見到賽銀花時,听到賽銀花喊“小李,謝謝你!”時才知道的。一定是賽銀花很熟的人,不然怎麼能調動人家開車幫忙接客。胡思把自己看成是客。請客吃飯嘛,總歸要到餐廳、或飯店、或招待所的。胡思見到的是一居家民房︰三層樓樓房,賽銀花告訴他,她就住三樓。說著就請胡思上樓。已是下午約六點鐘,正是居民用餐時間,可不見什麼人。原來這邊是居民區,各家各戶都是關門閉戶的。路上沒踫上什麼人,一下就到三樓了。走到東邊最頭的一間房停下了。胡思看了一下門號301,就見賽銀花掏鑰匙開門,順便把燈拉開了,回頭對胡思說︰“請進!”
胡思跨進門後,門自動關上了,胡思說︰“這麼亮,不用開燈吧!”
“怎麼你不喜歡亮嗎?亮點看得清楚點嘛!”賽銀花進得房來就把幾個電爐都打開了,沒有空調的年代,能用得起電爐的有幾個?況且賽銀花開了兩個。胡思觀察了一下,這是兩室一廳一衛一廚的標準家居高級房,在上海能住上這樣房的人少之又少。她是怎麼住上的?這只是胡思的疑問,他不問,可是他問了︰“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是啊,牛奶會有的,面包會有的!”賽銀花還幽默了一回。
正說著,就听到敲門聲。“來了!”賽銀花答了一聲,就麻利地把門打開,來的是身穿白上衣的服務生,只見來人放下飯盒就要打開,“等等!”賽銀花快速去到廚房拿了四盤子放在餐桌上,服務生見狀忙打開盒蓋,端出四個蓋得嚴實的碗來,然後把蓋子打開,一只碗倒一個盤,連續四次,四盤菜就齊了。賽銀花掏出100元給服務生說︰“不用找了!”服務生收拾了一下就千恩萬謝地走了。
賽銀花又到廚房去拿了一瓶白酒五糧液,兩個高腳玻璃酒杯和兩雙筷子,然後把酒打開滿滿地倒了兩杯,才對胡思說︰“胡導,謝謝你的關照,我先干為敬,請!”話已說完,一杯白酒下肚了。
白酒與女人是不相稱的,女人要喝紅酒的多,喝白酒的少,一口一杯喝白酒的就更少了。胡思見狀也不得不端杯一口干了,作為一個男子不能輸在女人面前,敗在女人手里!這就是胡思。
第一杯酒下肚,首先是心中熱,電爐升溫,環境又熱,就把棉衣脫了。胡思穿的是一件醬色毛衣,賽銀花穿的是最時尚的紅色毛衣。胡思的眼楮是紅的,賽銀花的臉是紅的,其實都是燈光映紅的;其次是心跳加快.
賽銀花長得比趙金菊富態,但是,個子比趙金菊矮一點,也就是一點點,可是,膚色是白白的,到底是出生在城市里面的人,陽光見得少,像是貧血,五官端莊,可以算得美人一個。他的手癢癢的,想去摸,想去揉,想是想了。但是他沒有動,只是覺得心跳加快。
第二杯酒是胡思回敬賽銀花的︰“阿花!對不起,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好嗎?”說著端起酒杯又喝干了。
賽銀花沒有馬上喝,而是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誰叫人家長得比我漂亮呢?”說完,還是一口把酒喝干了。
第二杯酒下肚,情況變了,賽銀花胃里熱辣辣的,一股熱氣往上涌,她感到熱,奇熱難耐,也不管周圍是什麼或有什麼,就把紅毛衣脫了。
脫的過程襯衣與毛衣卷在一起,讓前胸走了光。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被眼饞的胡思看見了。胡思兩眼一瞪,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賽銀花看清了他的表情狀態,知道他看見了,她故意裝鎮靜地說︰“胡導,如果熱就把毛衣脫了吧!”
胡思非常听指揮地脫下毛衣,露出花襯衣。賽銀花又給他斟滿了第三杯酒,並斟滿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對胡思說︰“胡導,你看我,是不是很失態?不過我得祝賀你,你選中了一個美女當主角,《賣茶女》一定一炮打響,來,祝你成功!”第三杯酒又干了。
胡思清醒著呢!他說︰“沒有的事,你听誰說的?不要听別人瞎說!”確實主角是沒有確定,他只是答應過趙金菊,是不是她能勝任還得試鏡試演呢!
“真的?胡導你別懵我!”賽銀花听胡思的口氣就看到了希望。
“阿花!看你,我能騙你嗎?”胡思改口了,怎麼不是騙人呢?
賽銀花又倒滿了第四杯酒,說︰“胡導,那麼還是我演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