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恩盡力不去看那位牧首的臉，即使這位老人始終掛著笑意。
但他總覺得，那笑容萬年不變，就像執行好的程序。
“他們說，這會是一次跨時代的發現，是一次改變魔法進程的創舉，將被銘刻在歷史中直到永遠。”亞恩原封不動地把魔法年刊上的話說了出來。
“呵呵......”牧首面容和煦地說道，“女神會寬恕他們的魯莽和冒犯的。”
“兩個跟不上時代的愚蠢家伙......就讓他們和魔法一起消亡好了。”
“亞恩。”
“我在，牧首大人。”
“去吧，遵循女神的指引，幫助女神降臨人間，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好的，牧首大人。”
......
待亞恩走後，光輝神聖的教堂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微微駝背的牧首從寬大的袖袍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書，上面寫有“魔法議會”的字樣。
他翻開第一頁，仔細地看著那些文字。
“在水元素之下，還存在更小的元素，它們是‘氫’和‘氧’......”
“呵呵......”
“呵呵......”
教堂里回蕩著他蒼老卻明朗的笑。
“女神的指引不會有錯.......”他呢喃著，突然把書揉成一團，然後整個撕碎。
蒼老的臉上青筋暴起，他就像一頭嘶吼著的野獸。
……
時間匆匆過去，不一會兒，就已經到了禮拜六。
太陽降落又升起，似乎一切美好都還在繼續，江橋的生活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毫無波瀾的樣子。
只是，那個長發男人給他帶來的影響暫時被掩蓋下去了。
從上次與希爾薇見面，直到現在，他再沒有練習過魔法。
手腕上那個刻有電弧魔法的魔法陣則一直閃耀著點點光芒。
只要一直沒有用咒語進行祈禱，魔法陣就永遠在保質期內。
……
江橋在辦公室里拉了個椅子坐下，旁邊就是喝著枸杞泡茶的黎晚。
“你小子還挺隨和啊。”黎晚瞥了他一眼。
“謝謝老師夸獎。”江橋依舊很有禮貌。
“少貧嘴......”黎晚翻了個白眼，接著從辦公桌底下搬出一堆書，放在桌上︰“喏，你的課本，給你還回來了。”
“ ，都兩個禮拜了......這效率可真夠快的。”江橋“夸贊”道，接著拿起頂上的一本，翻到第一頁，正是程若溪的名字。
“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啊，可別被校長听到了。”黎晚始終微笑著，似乎從來不會對別人真的生氣。
她看了一眼江橋手上的書︰“喲，江大學霸的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秀氣啦......等等，這不是你的書吧？”
江橋趕緊合上書，看著黎晚冷笑連連的臉，干笑了兩聲︰“這確實不是我的，我的書嘛......它不知道跑哪去了。”
“哦——”黎晚拉長聲調，“原來你的書還能長腳跑路呢，真是神奇呢~”
“程若溪......”她從江橋手上搶走書，看了眼名字，微微驚訝︰“你怎麼拿到的？”
江橋問︰“老師也認識程若溪嗎？”
黎微沒好氣地說︰“你當老師是白痴啊。”
緊接著，她又說道︰“程若溪，每次聯考都穩穩地排在前三......每次開會的時候，領導都要把她拉出來贊揚一番，然後批評我們為什麼培養不出這樣的學生......”
“我可太熟悉了！”黎晚的眼神頗具怨念。
想了一會兒，她隨即露出笑意︰“我很好奇，你和程若溪的關系得好到什麼程度，她才會把自己的課本都借給你呢？听說，一中也在收尖子生們的課本哦。”
她溫柔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八卦的心。
“老師......我有點事，就先走了。”
江橋實在是扛不住那樣八卦的心，抱起書就逃似的沖出辦公室，留下一連串銀鈴似的笑聲。
......
周六的晚自習總是難熬的，躁動不安的氣氛溢滿整個教室，一點小小的聲響通常都能引起哄堂大笑。
完成學習任務後，江橋照例拿出那張畫有二階魔法的羊皮紙來研究。
“元素親和性的提升同樣有助于身體素質的提高。”
“魔法師的第一準則，與自然融為一體。”
羊皮紙上有很多諸如此類的基礎知識，估計都是希爾薇特意標注給江橋看的。
......
下課鈴響了，這節晚自習，他又學到了很多。
江橋伸了伸懶腰，往旁邊瞧，周城趴在桌子上一言不發，臉上寫滿了憂郁。
不用問，他還在為某個女孩而神傷。
江橋無聲地嘆了口氣，接著拍了拍周城的肩膀，壓低聲音︰
“橙子？”
作為同桌，他有必要幫助周城走上正軌，尤其是在高三這種緊要關頭。
周城的排名在班級墊底，在學校里也好不了多少，屬于那種不上不下的層次。
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成績很快就會滑落。
周城憂傷地看了他一眼︰“橋哥。”
“唉，橙子，別傷心，哥懂你的痛苦，有什麼不開心的都說出來，讓我開心一會兒。”
“橋哥，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底線。”
“得了吧，不就是表白被拒絕了嗎，至于兩個禮拜都垂頭喪氣的？”
周城一愣︰“誰還在乎那事啊？她只是我暗戀的第不知道多少號女生而已。”
江橋也愣住了︰“那你是因為啥事這麼難過？”
“沒有啊，我只是痔瘡犯了。”
江橋︰......
“對了，橋哥，你一提羅珊珊我就想起來了，”周城說道，“她最近找了個男朋友，校外的，那人據說在滿世界打听你啊，你得小心點。”
江橋詫異道︰“對我不利？為啥？我跟他很熟嗎？”
周城面色變得嚴肅，不知道是因為擔心痔瘡還是擔心江橋︰“那人是校外的混混，很早就輟學了，橋哥你肯定不認識。”
“但羅珊珊認識你啊，估計是那男的一打听，羅珊珊給你表白還被你氣哭了，嘿，這不就想來找事了？”
江橋一臉無所謂︰“來唄，來了叫他知道知道，校園霸凌的下場是什麼。”
周城表示懷疑︰“橋哥，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啊，他手里有這個。”
小胖子比了個劃脖子的手勢。
“刀？”
“沒錯，前些日子他就因為打架進去過。”
周城憂心忡忡︰“橋哥，要不咱跟老師說吧，或者......報警吧，跟那種人拼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