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婉受嬪妃們眾星拱月般的擁護,更有太後姑母做靠山,比起甦淺這個徒有名頭的皇後,在後宮中更有威懾力。
而林月婉的人設,是個名副其實的戀愛腦,為了愛情甘願付出一切,但她愛的不是大暴君,而是原書的男主。
男主之所以能夠搞垮大暴君,林月婉從中助力不少。
“月婉,你不用幫皇後說話。”
“皇後既然沒有忘記哀家的囑咐,卻反其道而行之,敢與哀家作對,是誰給你的膽子!”
太後勃然大怒,威嚴的氣焰蔓延整個大殿。
甦淺跪在地上,垂著頭不發一言,事已至此她再說什麼,落在太後眼里都是狡辯,不會信的,且是打是罰她都做好準備了。
而這時,甦淺耳邊听到織雲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正疑惑之際。
“吼——”
震耳欲聾的虎嘯響徹四方,陣起無數鳥雀飛過,回蕩在宮牆之內久久不散。
“老虎,是老虎!”
宮人們心中大駭,嚇得尖叫。
林月婉後退一步,眼神中流露出驚懼之色。
織雲趕緊跑到娘娘身前擋著,她雖然害怕到渾身發抖,心里堅定著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讓猛虎傷著娘娘半分。
皇宮西北角有一處深林,是皇上專門給白虎居住的地方,白虎喜靜,嫌少在人前走動,眾人也只听說過,今兒冷不丁一見,實在嚇人。
而其中,最屬淡定的莫過于太後了,她看著眼前威風凜凜的白虎,依舊鎮定自若,臉上浮現出不贊同的神情。
白虎看了一眼太後,灰藍眸中閃過凶狠的光芒,重重哼出鼻息,雄壯威武的邁開步子,往甦淺身邊走去。
“娘、娘娘,虎虎虎過來了!”
織雲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尤其是看著白虎一點點向她們靠近,她的心更是懸在了嗓子眼。
“哼,蠢貨,我是來救你們的,分不清個好壞麼,那個老妖婆不比我更嚇人。”
白虎呲著牙沖她們吼著。
“娘娘。”
織雲听不懂白虎的話,只覺得它的牙齒好尖好鋒利啊,咬斷她脖子根本不用費力嗚嗚。
甦淺看著姿勢優雅的臥在她身旁的白虎,示威中帶著幾分傲嬌的甩了甩尾巴,她努力壓制上揚的嘴角,想笑又不能笑。
一只老虎,把太後罵成老妖婆,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獸性的淪喪……
甦淺思付間,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大手扯入懷中,小臉貼在了堅硬的胸膛上,繼而強有力的心跳聲鑽進耳畔,若有若無的龍涎香將她籠罩。
甦淺疑惑的抬起頭,倏地撞進一雙幽深的眸底,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楮,像極了一只無辜的小兔子。
君霧沉勾了勾唇,低頭在她額間落下輕柔的吻,他嗓音慵懶,帶著絲蠱惑的意味。
“淺淺,告訴他們,是誰給你的膽子。”
“皇、皇上。”
甦淺被大暴君的這個吻,直接弄懵了,竟傻乎乎的將真話說了出來,回過神的她,余光瞥見太後臉色黑如鍋底,她懊惱的咬著唇瓣,自己怎麼如此不爭氣,男色稍微一引誘就暈乎了。
君霧沉把她的心路歷程盡收眼底,愚蠢中卻不乏可愛,強烈的反差下讓他稍稍入迷。
“放肆!”
太後厲喝出聲,滿殿宮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甦淺對上太後能吃人的目光,像是觸電似的一縮,本能的往君霧沉懷里靠去。
該說不說,大暴君的懷里還挺暖和的。
等等!
大!暴!君!
甦淺抖了個激靈,根本不敢抬頭看大暴君的臉,她蜷著脖子,悄悄挪動步子,試圖和他拉開點距離,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甦淺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清醒點啊,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命都不想要了是吧,也不看看那是誰,就敢往人懷里鑽。
站在旁邊的織雲,人都傻了。
皇上親了娘娘,他親了娘娘啊!
“乖,好好待著,有朕在。”
君霧沉放在甦淺腰間的手一緊,將甦淺緊緊摟入懷中,遠遠望去男貌女俏,好似一對璧人。
“皇上,姑母還在,您和皇後娘娘……”
林月婉柔聲開口提醒,皇上和皇後再怎麼恩愛,可畢竟太後端坐上首,宮人們跪了滿地,實在是失了規矩。
“呵。”
君霧沉的眼楮從甦淺身上挪開,掃了眼林月婉後,眼中折射出一抹暗光,白虎張口打了個哈欠,瞳孔微眯,和主子一同看了過去。
她頓感光芒刺背,渾身不舒服。
“貴妃鬢邊的海棠步搖,金絲編織瓖嵌著奇珍寶石,華美無比,你這一身的行頭打扮價值不菲啊,可見丞相家不缺銀兩。”
林月婉臉色微變,不解的眼神望向太後。
君霧沉嗤笑出聲,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就如寒風侵入骨髓。
“尚未入冬,北方遭遇冰災,朕今日早朝開國庫賑災,大臣們響應時局,紛紛捐財捐物,為賑災出一份力。”
“而丞相卻與朕說,他為官兩袖清風,只能拿出一百兩銀子。”
說到這里,君霧沉盯著林月婉,眼神狠戾,“貴妃的這只步搖,價值早已超千金,貴妃可知道,一千兩的銀子,能夠買多少棉衣和吃食!”
甦淺縮在君霧沉的懷里,探著頭悄悄張望,心有余悸的想著,得虧暴君不是沖她發脾氣,能把人嚇得半死。
但她瞧著林月婉還算淡定,不愧是頭頂女主光環的人。
“臣妾不懂政務,只知女為悅己者容,將自己裝扮好看,好能讓皇上多垂憐一眼。”林月婉楚楚驚慌的跪在地上,捏著帕子落淚,一副無知婦人的模樣。
“臣妾願將步搖捐出,救濟受災百姓。”
林月婉隨即將步搖從鬢邊摘下,一縷烏發垂落胸前,她雙手將步搖高高舉過頭頂。
一千兩銀子,那是甦淺做夢都不敢想的,一文錢都夠買個饅頭,十文錢能買個雞腿,二十文錢能買半袋糙米,雖然口感不好,但最起碼能填飽肚子。
丞相一邊給自己女兒打一千兩的金步搖,一邊還厚著臉皮跟皇帝哭訴兩袖清風,嘖嘖,真是又當又立。
而過了好半響,君霧沉都沒有動,一時間大殿之內陷入死寂。
林月婉舉著的手發顫,身子更是搖搖欲墜,雪白的額頭劃過一粒汗珠,而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卻絲毫沒能打動那位冷情帝王的心。
太後輕輕嘆息一聲走了過去,接過林月婉手中的步搖。
“今日的事就到這里,哀家以後不會插手皇後的事了,皇帝意下如何?”太後神色冷峻,雖語氣依舊嚴肅,但有了幾分妥協商量的意味。
她為了她那個不爭氣的兄長,難得服了一次軟。
父親離世後,兄長接替丞相之位,近幾年來大肆斂財,幾次僭越卻毫不收斂,她遠在佛寺都略有耳聞,也曾寫信勸過,然效果甚微。
而皇帝最忌功高蓋主,首先要打壓的就是以她為首的外戚一族。
太後強忍火氣暫且放過皇後,也當賣皇帝一個人情,以此希望平息眼下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