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蘊為她的這通分析折服，只知道點頭了，“那我現在就聯系時殊學姐問一下。”
褚連笑著看她，楚相蘊這才想起來她就這樣把自己的委托人暴露得一干二淨了，不禁呆在了原地。
“沒關系，我早就猜到了。”褚連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不過不用問她，我有更合適的人選。”
褚連說著打開了自己的手環界面，從中選擇了一人的名字，便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楚相蘊坐在了褚連的床邊，靜靜听著她與那人對話。
“喂喂，甘學姐你好，是我。”
甘學姐……這姓氏似乎有些耳熟。
“……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的人很明顯遲疑了幾秒，听起來完全想不起來這個名字。
褚連卻是毫不介意，自來熟地繼續說道︰“學姐你忘了嗎？我之前詢問過學姐關于後備隊的事情，您給我講了很多，像是入隊考核標準，還有注意事項之類的。”
啊，楚相蘊終于想起來了。姓甘的人，不就是安珂口中提到過的，後備隊的前任隊長嗎？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甘學姐順著對面的話答應著，的確有很多人來詢問她關于後備隊的事情，難道這人也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很感激學姐，也因為學姐的指導成功進入了後備隊。不過我還是很沒信心，擔心與隊友處不好關系……”褚連的聲音沮喪了起來。
甘學姐下意識地安慰道︰“沒關系的，大家都是很好相處的同學，你不用擔心這種事。”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你們後備隊的隊長喻承佑，幫助你們這些新隊員適應環境是他的職責。”
“可以嗎？但是我覺得那位隊長很難接近的樣子，我有點不敢和他說話……”褚連慢慢接近了正題，“我听說他是由您推薦成為隊長的是嗎？學姐可以和我講講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喻承佑啊……與他的外表不同，他實際上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甘學姐的聲音听上去是陷入了回憶，“他很能體諒他人的心情，這也是我當時選他做下一任後備隊隊長的原因之一。”
那個在比賽現場扛著個聲音巨大音響的人，與甘學姐描述的是同一個人嗎？
楚相蘊想起安珂口中的喻承佑，默默無語。
是太會偽裝？還是性情大變？
“是這樣的嗎？”褚連也很是詫異，“我還以為學姐當初選擇他是因為他實力很強，之前的校隊考核里……”
“你說那個啊。”甘學姐的聲音帶著點無奈，“我也沒想到他現在變成這樣了……”
“實際上，當年他在後備隊里實力是最差的那個呢。”她略有些感嘆地說道。
褚連精神一振，卻是不露聲色，“那學姐當時為什麼選了他做隊長？”
“當時參加隊長競選的人有很多，喻承佑與另一個後輩是其中隊內支持率最高的。雖然他實力不強，但因為性格的緣故，很受大家的歡迎。”
“不過那時我心里其實更偏向另一人，只是看他努力的樣子，一直不忍心表現出來。”
“後來突然有一天，他跑來和我說，想要與那個後輩來一場隊內決斗，賭注就是我的推薦名額。我心里覺得他一定會輸，但還是在他的懇求下答應了。”
“後來的事你也就知道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贏……”甘學姐的聲音低了下去，顯然直到今天對此也覺得不可思議。
空氣靜默了下來，就在此時褚連忽然開口，“听起來好像很精彩，真遺憾我當時沒有在場。”
她仿若不經意地問道︰“那場決斗是在什麼時候啊？”
“時間嗎？”甘學姐無知無覺地說出了褚連想知道的話語。
“我記得……應該是在四月末吧。”
又是進行了一番噓寒問暖的談話後，褚連終于掛斷了電話，揚著眉略帶得意地看向楚相蘊。
楚相蘊適時地為其鼓起掌，她听說好像有一種名叫“電話詐騙”的行業，如果褚連去做一定會大放光彩。
不過這話似乎不是拿來夸人的，所以她並沒有說出口。
“現在事情的一切經過我們都搞清楚了。”褚連並沒有察覺她的心中所想，而是隨手從桌上翻出一張紙，用筆在上面整理思緒。
她先是寫下了喻承佑的大名，接著在旁邊分別寫上一、二、三年級的字樣。
“在他一年級剛入學時就加入了校隊。”褚連在一年級旁寫了個“加入後備隊”。
楚相蘊也拿起了筆加入她，在那行字下面緊接著寫下了“競選隊長”四個字。
“後來甘學姐即將升學離開後備隊，所以隊內開始競選下一任隊長，而喻承佑也在其中。”
“雖然有著隊友的支持，但他的勝算卻不是很大。因為他的實力問題，前任隊長更為屬意他人。”褚連接上了她的話，“所以……”
她在“競選隊長”旁邊寫下了“購買禁藥”。
“然後就是二年級的事情了，剛剛當上隊長的他春風得意，可以看到這段時期他買藥的頻率也有所降低。”褚連拿筆點了點那張購買記錄，同時在“二年級”旁寫了個“成為隊長”。
“但他不是已經達成目的了嗎？為什麼他還要買這種東西？”楚相蘊提問道。
“這就要考慮這藥的作用了……他迫切渴求增強實力這件事與其說是為了自己，更多其實是為了讓別人看見。”
“有一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在眾人面前展現實力，那就是——”
“校隊考核。”楚相蘊與褚連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每屆校隊考核的比賽流程都是固定的，擂台賽的最後一場決賽一定會選出三人對戰當時的後備隊隊長，而已經嘗過強者滋味的喻承佑在那時會忍住不用那藥嗎？
他一向很在乎自己的臉面，絕不會允許自己在他人面前成為輸家。
“去年的考核過了，還有今年的，所以他沒法停下了。”楚相蘊聲音低了下去，心情復雜。
不過很快她就拋下了這種情緒，轉而在“成為隊長”下寫了個“漲價”以及“勒索”。
“之後就是那藥的突然漲價，喻承佑沒法割舍，所以在此時推出了個‘強制交隊費’的規定。”
而這種行為實際上與勒索也沒區別了。
“最後就是今年了，紙終于包不住火，這件事被校隊的隊長發現了，然後她把這事交給了你。”
褚連隨手在“三年級”旁劃拉了幾道，便把筆扔在了桌上，雙手高舉著伸了個懶腰，同時歡呼道。
“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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