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潘卻是不慌不忙的樣子,他看向提問之人,“你確定你姐姐不會騙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
“實話告訴你們吧,這交上來的錢,喻隊他一分都不會動,而是會全部交給上面。”
訓練館內一時陷入了寂靜,所有人心中都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卻沒人願意相信。
“所以你們覺得正選隊的人會和你們說實話嗎?除非他們不想在校隊待了。”
“你是在威脅我們嗎?”有一個人開口,在一片沉默中,她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沒這個意思。”嚴潘高舉雙手示意無辜,“我只是闡述事實。”
“事實就是,如果不能接受你們的規則,就沒法在這棋盤上待下去。”安珂看她有些眼熟,好像與自己一樣都是今年加入後備隊的,“既然如此,我不玩了。”
嚴潘微微皺眉,“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退出後備隊。”她環顧了一圈,看到的卻是更多躲避她目光的人,安珂也在其中,于是她毫不留戀地扭頭離開。
“我希望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嚴潘也沒有攔住她的腳步,而是在她背後喊道。
“不用你提醒。”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現在還有誰要退出的嗎?”嚴潘收回了目光,好像絲毫不在意那人的離去,更不在乎其他人是否會效仿她,因為結果是一目了然的——
無人說話,更無人動作。
能加入校隊的人,哪個不是歷經了千辛萬苦?在考核中拼盡全力,最後博得一個機會,如果重來一次都不確定能否再次成功。
更何況在校內對于校隊成員還有額外的福利,而在外說出自己的身份時,也會獲得無數的崇拜目光。雖然這一切僅僅只過了半年,但沒人願意輕易割舍。
即便是安珂這樣沒有參與過考核的人,都沒有勇氣說出退出的話語。
“我這樣的人,很懦弱,很沒用吧?”他自嘲而又落寞地笑了一下。
楚相蘊卻沒有就此說出安慰的話語,而是突然問道︰“那個學姐呢?”
“……誰?”安珂有些茫然地眨眼。
“那位第一個退出後備隊的學姐,她叫什麼名字?她現在怎麼樣了呢?”
“……對不起。”安珂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了她的疑問,“我與她不熟,不知道她的名字,後來也沒再關注過她的消息。”
這至少說明,她應該沒被喻承佑那群人打擊報復,過著平靜的校園生活。
楚相蘊有些欣慰地點點頭,“之後呢?”
她的話題有些跳躍,安珂費了半天才跟上她的節奏。
“之後就像是現在這樣了,每人每月都要交錢,由嚴潘與另一人收錢,而喻隊越來越少出現在訓練館……”他說著說著低下了頭,很是難過的樣子。
“沒有人再反抗嗎?”
“應該是有的吧。”安珂回憶了一下,“有段時間,曾有人拿來個聯名上表書叫大家簽字,可是後來也沒有反響了,反而是跟在嚴潘身後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人說只要和他們打好關系就能少交點錢,或者晚交幾天,但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說著還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楚相蘊想起那天對方淒慘的樣子,便知道眼前這人絕對不屬于會討好他人的行列,否則他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幅田地了。
借著後輩們對前輩的敬畏之心與信息差,喻承佑真是表演了一出好戲,竟生生瞞了所有人半年多的時間,令楚相蘊都是嘆為觀止。
“每次都是由嚴潘二人負責收錢的嗎?”她想了想再次問道。
安珂顯然很明白她的問題意味著什麼,“是的。這些錢從未經過喻隊的手,我們的錢都是轉到了嚴潘他們的賬戶里。”
“我想喻隊那應該是沒有任何記錄的吧……”
他低下了頭,聲音漸弱。
所有的事都是由嚴潘出面,而錢也是流入了他們二人的賬戶內。在這樣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喻承佑只要咬死不承認,將一切都推成是嚴潘他們的自作主張,就可以將自己摘得干干淨淨,清清白白。
“所以沒辦法的吧……”見對面的人久久不答話,安珂恍若自言自語般說道。
楚相蘊沒有理會他的喪氣言語,而是若有所思地發起了呆。
片刻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在這個世界上,只要行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什麼?”安珂沒听清她的話語,下意識詢問。
楚相蘊看回他,微微拉下眼罩,突然轉到了其他的話題,“你的傷好了嗎?”
安珂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驚訝道︰“已經沒有大礙了……”
“畢竟我的靈力是治療屬性的……很難死掉,我也只有這一個優點了。”
說到最後他又開始習慣性地貶低自己,頭也愈發低了下去。
楚相蘊直覺這里似乎應該說些什麼,但在腦袋里轉了半圈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最後她還是選擇回歸了正題。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對我的調查有很大幫助。”
安珂搖搖頭,“我也只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罷了。”
“對了。”楚相蘊想起來他們最初的對話,“關于我為什麼調查這件事……”
“你不用說了。”安珂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
“都是因為我,你才不得不卷入這件事。”
他滿臉都寫著這是我的錯,愧疚得像要掉下眼淚。
楚相蘊眨眨眼,雖然想要否認,但仔細想想他這話也沒錯,有關時殊學姐的委托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她糾結著默認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開口道︰“這不是你的錯。”
安珂抬頭看她,楚相蘊赫然發現對方的淚珠果然已經開始在眼楮里打轉了,她連忙繼續說道。
“如果要為這件事找一個責任人的話,那一定是喻承佑。如果沒有他,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了。無論是你,還是其他後備隊成員,甚至是嚴潘,都可以算得上是受害者。”
只不過嚴潘最後也成為了凶手之一。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楚相蘊的語氣依然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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