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很像？他是誰？”
甦牧收回點在顧惟一眉間的手，蹙著眉問道。
不知為何，有些沉悶感。
“我兄長。”
顧惟一淡淡道。
“一個存在于記憶中的兄長。”
她又補充一句。
“兄長？”
甦牧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但轉而又不是很高興的模樣。
“所以你把我當作你兄長了？”
他臉色微冷。
顧惟一一愣，淡笑著搖搖頭，似乎以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怎麼會呢？你不是我師尊嗎？怎麼可能當作兄長……”
“……”
甦牧收回目光，嘆息一口。
這還不如當作兄長呢。
許久。
微風輕拂而過。
“對了，一直沒問……”
“你這趟出遠門，所為何事？難不成只是散心來的？”
甦牧開口道。
問出自己心中疑惑。
“我想見你，所以來了。”
顧惟一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甦牧聞言，張大嘴巴，支支吾吾不知說些什麼。
耳根子明顯是紅了起來。
這丫頭當真是一點也不含蓄啊。
“我怕你下次見到的我，不是現在的我了。”
“來和你告別的。”
顧惟一顯得有些低落。
覺醒記憶之後，她便覺得，自己愈發的受到前世記憶影響，行事作風相近吻合。
連喜好都在貼近。
她感覺這不是她，卻又清楚她還是她。
“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封印前世的記憶！”
甦牧忙道。
他突然緊張了起來，像是要失去什麼。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啊。”
顧惟一輕笑著。
她也不覺得奇怪，對于甦牧身上所隱藏的秘密也不願探尋。
“我……”
甦牧想說些什麼，但不知從何處開口。
“好啦。”
“我知道我終歸還是我自己，你也無需擔心太多，就當是我在矯情吧。”
“記憶無需封印，未來風雨飄搖……我需要布局應對。”
顧惟一神情肅穆。
“你知道些什麼？”
甦牧忙問道。
作為轉世女帝，她所知道的隱秘，絕對要比自己多。
“你暫時別分心，該知道的時候，都會知道。”
她抬頭看了一眼。
似乎在警惕什麼。
甦牧聞言了然，知道顧惟一的暗示。
不能說的，自己也便不去追問。
“所以你來，只是因為想我？”
“沒點別的理由？”
甦牧隱隱有些不相信。
“沒有……”
顧惟一抱著腿，將腦袋一搭，看著遠方。
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般。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啊。”
甦牧笑了起來。
朝陽灑落在他的臉上，看起來頗為燦爛。
顧惟一扭頭看了看，很快又收回目光。
“听說，皇都不少天之嬌女都對你很上心。”
“武家的二小姐，還有北涼王府的郡主，成天跟著你。”
顧惟一淡然道。
絕美的瞳眸輕顫，望著朝霞。
“哦？你從哪兒知道的？”
甦牧一懵。
這丫頭不是剛來皇都嗎？
怎麼好像什麼事兒的知道一樣。
“重點是這個嗎？”
顧惟一無奈嘆口氣。
“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我和她們不過是普通朋友。”
甦牧解釋道。
他感覺奇怪，自己這是咋了？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普通朋友啊？”
顧惟一沒有過多的情緒，誰也不知她心中是怎麼想的。
“問這些作甚。”
“坊間傳聞多半都是杜撰出來的。”
甦牧找補道。
顧惟一微微眯了眼，“是嘛……那武家二小姐據說是非你不嫁啊？”
“我看這事做不了假。”
說罷，好似還輕哼了一聲。
“我與那武王府二小姐接觸不多，她多半是鬧著玩的，或者就是家里邊有人想給她定下親事，拿我當擋箭牌呢。”
甦牧趕忙道。
他反正是沒感覺那武雲韶對自己有多少的真情實意。
“所以是真有這事兒咯？”
顧惟一哼哼道。
頗有些可愛的模樣。
“咳咳……咱別看表象，要探究這件事情的內涵。”
“不是你想的那樣。”
甦牧是有苦說不出啊。
“沒事，你開心就好。”
顧惟一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絕美的眸子里，蘊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什麼呀！”
甦牧懵了。
他表示自己看不懂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
“我肚子餓了。”
“請我吃一碗餛飩吧……”
顧惟一道。
“走。”
“請你吃十碗都行！”
甦牧豪氣十足道。
顧惟一輕笑著點點頭。
小攤上。
甦牧要了一碗牛肉拌面，給顧惟一上了一碗餛飩還有些許小食。
“準備待到聖地大比結束之後，就隨隊回去了？”
他開口問道。
隱隱中，似乎有些舍不得的意味，自己都沒能察覺。
“對呀。”
“半個月時間足夠了。”
“難不成你還想我多留下來一段時間？”
顧惟一吃著餛飩，眉眼彎彎道。
那清冷如銀月的氣質，在此刻變得柔和起來。
“要留下來也不是不行。”
甦牧輕聲道。
“算了……聖地大比之後，你還要到處游歷，帶上我這麼一個累贅作甚？”
“我還是安穩待在萬劍山等你回來吧。”
“總得有個人在家不是？”
顧惟一的話變得多了不少。
與往常的她有些不同。
“那好吧。”
甦牧頷首點頭，悶頭吃面。
一時間有些沉寂。
隨便吃了些東西，二人便在街上閑逛著。
恰好有廟會。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很多往日見不到的事物，都出現在廟會中。
好不熱鬧。
兩人時不時因為一些新鮮事而感到好奇，臉上的笑容從未褪去。
像是將所有的煩心事拋在腦後。
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以及歡愉、喜悅……
此時此刻是美好的。
直到夜幕降臨，顧惟一顯露疲色後，他們方才不舍地回到萬劍山駐扎之地。
院落前。
銀白而清冽的月光灑落。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修煉？”
“我相信你只是在積累著什麼，等待時機……你所要走的路，很險吧？”
甦牧一臉擔憂之色。
“五年後。”
“屆時……最好與我劃清界限。”
“什麼也別問，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顧惟一清糯道。
銀白月光灑落在絕美且傾城的臉上，如仙似幻。
“好吧。”
“晚安。”
甦牧輕嘆道。
“嗯，晚安。”
顧惟一展露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