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老願意授拳,是我的殊榮。”陸行拱手道。
“好。”晁陶欣慰地點頭,目光卻時不時看向一側添茶的小鈺。
“拳嘛,有義理,我常常讀書,太白的一句‘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寫得很好,可這不是武道的長生。晁陶不才,有一句義理要送給你們。”晁陶特地說的是你們,便是希望小鈺也好好听著。
陸行拱手道︰“請晁老賜教。”
晁陶說道︰“此拳的義理,乃是‘心念長生,天命難束’。武夫的大道,由己不由天,心有多高有多寬,道就在那,我所創的長生拳,可破荊棘、斬魑魅、斷浩海、俘地龍,耀日月。當拳問天門時,便是此道的關鍵時刻,碎了天門,此拳就成了。心不死,身不滅。”
“心念長生、天命難束。晚輩記住了。”陸行喃喃道,心中若有所思。
一旁的小鈺嘟著嘴,小聲嘀咕︰“什麼碎天門,一個跌了境的武夫,有啥好吹噓的。”
陸行嘴角一抽,小鈺這丫頭,真是不給晁陶面子。
晁陶吹鼻子瞪眼楮,喝道︰“小丫頭票子,你懂什麼?有本事你來學學老夫這拳,你若是能學會,那老夫認輸。”
“學學就學學,”小鈺將熱好的茶杯放到晁陶身前,伸出的手攥成秀拳,“公子能學,我有何不能學?”
“好!”晁陶猛地探出手,以狼豹的速度抓住小鈺探出的拳頭,一股屬于長生拳的真氣涌入小鈺的經脈中。
小鈺臉色頓時慘白,一股寒冷從拳頭上傳來,冷流順著經脈流淌全身。她兩股顫顫,眼楮眯成一條縫,咬緊牙關,左手支撐住石桌,艱難站著。
“跟著我念,心念長生,天命難束。”晁陶連忙說道。
“好,”小鈺顫聲念道︰“心念長生,天命難束……”
晁陶攤開左掌放在桌前,對陸行說道︰“把你的手給我,我也度你一道長生真氣。”
待陸行伸出左手,晁陶粗碩的手掌扣在陸行的腕處,一股長生拳的真氣涌入陸行的經脈中。
熱,經脈好似在被烈火灼燒!要知道陸行可是修成了明火,筋脈的韌性遠超常人。他咬緊牙關,刺痛感蔓延全身,如無數蟻蟲在體內亂爬,血液仿佛變成一只只火蟲要竄出體內。
陸行忍著劇痛,連忙看向小鈺,只見小鈺的左手抵住石桌,身子時不時顫抖,汗水順著下巴滴落。
“忍著點!真氣在改善你們的體質,想要修得長生,不吃點苦頭怎麼行。”
陸行艱難地伸出手,他握住小鈺的手掌,柔聲道︰“加油,我在。”
小鈺睜開眼看向陸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才哪跟哪,還不如以前月圓的時候來得痛,我能挺過去的。”
隨後,小鈺艱難偏頭看向晁陶,這簡單的一個轉頭就花了足足一刻鐘,她冷聲道︰“臭老頭,傳功就傳功,搞這麼痛苦干嘛?活該你要入土了都沒有傳人。”
晁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怒反笑,“小丫頭威風,這般能忍痛。不愧是雪津城的女子,當是巾幗不讓須眉。”
陸行閉目盤坐著,明火竟然在主動接納這股炙熱的長生真氣,兩相助長下,陸行的身體筋脈的韌性進一步提升。
此刻,心口的神火分出一縷進入明火中,就如火上澆油一般,明火忽得暴躁開,陸行的四肢百骸頓時有明火冒出。
但陸行並不慌張,微微一笑,“就是現在,明火蛻變,跨入明火境中期。”
以神火為引,將明火點燃,晁陶提供的長生真氣為明火的蛻變提供了大量的能量。
“公子……臭老頭,公子這是怎麼了?”小鈺半睜開眼,目光滿是驚慌,長生真氣帶來的巨大痛苦都算不上什麼了,她怒目看向晁陶,想討要一個解釋。
“你這丫頭,屏住心神,管好自己。”晁陶瞪了小鈺一眼,解釋道︰“陸行在修煉一門特殊的功法,我雖看不出根源,但對他來說應當沒什麼害處。”
“好,晁爺爺、別讓公子出事。”小鈺懇切地看著晁陶,眼角流下晶瑩的淚珠。
一個爺爺听得晁陶渾身一顫,看到小鈺面上的淚水,他心下喃喃︰“死丫頭,長生真火帶來的劇痛你能忍著不哭,怎麼一遇到陸行的事情就失了分寸。”
晁陶送來陸行的手腕,單手從胸口摸出一枚丹藥,塞進陸行的口中,罵罵咧咧道︰“真是的,這武神丹本是留著給陳霏以後破境的,既然大丫頭擔心你,那就只能委屈一下小丫頭了。”
陸行吞下武神丹後,神火從胸口涌出,以極快的速度消化著武神丹中的巨大能量。武神丹是以大妖的金丹煉成的,其中包含著一頭大妖的神魂能量和體魄能量。
陸行的泥丸宮內,大妖的神魂正在甦醒。
“咦,這是人類的識海?”一只金色的大鵬張開羽翼,它翱翔在識海中,俯視著此處世界,“不錯、不錯,此人的識海已有元嬰修士的規模,若是我能奪舍此人,定能獲得新生。”
便是晁陶都沒有想到,他花大代價買來的武神丹是一件半成品,大妖的神魂意識並沒有徹底磨滅。
金鵬大鳥輕晃著腦袋,它的神魂力量在以極快的速度復甦,“那是什麼,怎麼會有一個窩?”
金鵬大鳥向一處鳥窩俯沖而去,它眼中閃過驚異︰這築巢所耗費的神識尤為純粹,每一根幻化的草木都是由極高品質的神識凝聚的難道……
金鵬大鳥停止前行,它懸空于鳥巢前,有些擔心這是不是這個元嬰修士制造的陷阱,要知道它之所以被練成丹藥,就是因為中了人族修士的詭計。
“呢喃……”一聲鳥鳴響起,巢中沖出一道紫紅色的火光。
“哪里來的聲音?”金鵬大鳥滿是錯愕,既然不是我發出的,那人類的識海中怎麼會有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