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儒聖

第八十七章︰地牢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十九和拾一 本章︰第八十七章︰地牢

    平河城,地牢。

    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異味,兩個渾身酒氣的衙差打開地牢的大門。

    他們畢恭畢敬地圍著陸行和蔣鎮,眼中盡是諂媚之色。

    地牢分為里外二層,小偷小搶的就關在外層,里層關的多是死罪的囚徒。

    “大人,救救我們,世子,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一眾婦女在牢房中哭喊,數那位穿著血衣的老嫗哭的最凶,她們皆是前些日子來鬧事被陸行關進地牢的婦女。

    “哭什麼哭,進來就好好受著!”衙差揮動鞭子,打在鐵門上,抽到了幾個婦女的手,更惹得嚎啕大哭。

    陸行對蔣鎮說道︰“這些人昨天進來,昨晚就發生了混亂,我還沒機會審訊。論心,她們犯得上小罪,可論罪,她們死了也就死了。”

    這話看著是說與蔣鎮听的,實則說的大聲,衙役和婦女皆是听得一清二楚。

    衙役們抽動鞭子愈發勤快了,婦女的哀嚎聲卻是稍稍停息了,她們膽怯地看著陸行和蔣鎮,一個個緊咬唇,瞪眼互相看著對方,似是在思索什麼。

    見蔣鎮沉默,陸行亦是沒再出聲,步子沒停,他要去里牢看看董寬。

    “世子,是蔣大人,是蔣大人指使我們的,他讓我們來堵您的車架,說是能讓我們三年不用交人頭稅。”婦女們眼見陸行就要離開,一個個爭先欲試,雙手抓著鐵門,面對衙役的鞭子亦是不肯退縮。

    “蔣鎮讓我們給您一個下馬威,好讓你這個……紈褲失去分寸,他說你是無能好色之徒,很好騙的。”婦女們見陸行並未停下腳步,口中的話愈發著急。

    “ !”

    陸行的腳步停下,沒有回頭去看,也沒有去看蔣鎮的面色,抬手輕晃,聲音平淡,“衙役別打了,你看都把他們打瘋了,盡是說一些胡言亂語。”

    “誒,”差役們沒再抽鞭,他們一腳揣在鐵門上,對里邊的婦人惡狠狠道︰“別嚷嚷了!再嚷嚷,今明的飯就沒了,你們就等著餓死吧!”

    許是陸行冰冷的答復,又或是衙役的嚴厲警告,婦人們一個接一個熄聲,她們蹲坐在牆角,淚水不停滴落,干瘦地皺成一團,似是在訴說什麼天大的委屈。

    進了里牢,里邊空蕩蕩的,兩個衙役被陸行打發走了。

    燈火飄搖,通氣口當下被封著,有些悶;不同于外牢的酸臭味,里屋更多是的金屬的臭味。

    “那些婦人如何處理?”陸行邊走邊問。

    蔣鎮低頭跟著,說道︰“老臣懇請世子放了她們,她們都是幾個大家族的佃農,文不識丁的,不懂事才沖撞了世子。”

    “我再想想,”陸行接著走,又問道︰“里邊有董王兩家的人嗎?”

    蔣鎮連忙搖頭,“沒有。”

    里屋昏暗,盡頭處有雜亂的聲響,應當是有人在審訊董王兩家的人。

    或鞭打,或鐵烙,每一聲慘叫都讓蔣鎮的步子重了一分,走了二十余丈,蔣鎮終于停下了腳步,咬咬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世子,臣有罪!那些婦人是臣安排的,我想通過她們讓大人對平河城的農民生出惡感,本來後面我還安排了一撮平民來鬧事的,再是我出面幫大人解決掉平民鬧事的麻煩。”

    “哦~”陸行駐足,回身俯視著眼前這個鬢發斑白的中年人,笑問道︰“那蔣大人欲意何為啊,平白給我安排一出戲?”

    蔣鎮扣首,懇切道︰“此次兵征,我想讓平河郡免于兵征。”

    陸行忽的想到了碟子的情報,平河郡二十多萬人,適齡的男性只有五千,這則消息簡直荒料。

    但對于蔣鎮,陸行現在的態度是從寬處理,蔣家有救駕之功,而且王董兩家垮台後,若是蔣家再倒下,那整個平河郡的地方豪強都會極度不安,眼下正值北地和蠻族開戰的關鍵時期,若是平河郡發生叛亂,無疑是雪上添霜。

    “免不了,該征兵就征,不止如此,我要你蔣家領頭,各大族出人出錢,否則,我就和你們好生算算作奸犯科的賬,世家大族沒一個干淨的,書屋的碟子不是吃白飯的。”

    蔣鎮面色著急,連忙道︰“可是隔壁的範河郡都能免除此次兵征,我平河郡可以出人出力,可難免各大族心里有落差。”

    “呵、呵,”陸行輕笑道︰“好奇一件事情,到底是你蔣家要保全手底下的佃農,還是各大族把你往火上推。”

    “隔壁範河郡是前年積極參加兵征,一年派出兩萬人,他們與蠻族王軍相戰,壯烈犧牲,無一投降。若是你平河郡能找出兩萬烈士,那我就幫你們免除了兵征,若是不能的話,八千人,一個不少,除此之外,盔甲兵器由各大族自己出。”

    “這……”蔣鎮語塞,面色躊躇,“我蔣家倒是無所謂,昨夜一戰,蔣家人丁稀薄,那些佃農就任由招走吧,盔甲兵器亦可自備。但是其他城池的地主豪強怕是難以接受啊,這平白損失利益的事情,若無世子親自出面,怕是難以做到。”

    陸行打量著蔣鎮的面色,輕笑道︰“當真是大智若愚嗎?你蔣鎮在大是大非前能拎得清,但卻這些小事處理卻如此不果斷。北地有戰功制,殺蠻族一人賞一羊,殺蠻族兩人賞一牛,三牛可換一男蠻奴,三羊可換一女蠻奴,那些佃農家在平河郡,他們帶回的戰利品照規矩要分給主家三成,若是借了盔甲兵器,那就要分五成。”

    “好,”蔣鎮點只得點頭,道︰“謹遵世子令。”

    陸行瞧著蔣鎮蒼白的臉,嘆息道︰“哎,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坦白與你說,你蔣鎮若是膝下有一女,可以送與我,做個妾室還是夠格的,外人亦不會說什麼旁話。”

    留下這句話,陸行便進了里邊的牢房,獨立蔣鎮一人守在門外。

    蔣鎮目中有靈光越過,他還真有一女,常年在應天書院讀書,享有“陽春”贊稱,更是被一位大儒收入門下。

    只不過……女兒和他的關系不好,她的娘親死的早,又因為那會兒有了榮兒,就更顧不上她了。

    女兒跟董向雪的關系倒是很好,二人便是一同踏青彈琴的時候,有一位大儒路過,那位大儒駐足聆听、忘乎所以,這才有了“陽春白雪”的贊稱。

    “我若是寫一封信,讓她回來嫁給陸行,她會答應嗎?”蔣鎮吧嗒嘴,心里拿不準女兒的心思,他內心還是極為疼愛這個女兒的,所以才會送她去應天書院,一是能離開蔣家這個是非之地,二是也能多讀點書,若是能成為一名女夫子,她往後也就能自立了。

    大門內,有一名碟子在審訊董寬。

    董寬被綁在十字形的架子上,渾身傷痕累累,胸口有烙印。然而董寬咬緊牙關,無論碟子問什麼,他都一言不發,時不時會昏死過去,再被碟子用冷水潑醒。

    “見過世子,”碟子見到陸行,連忙拱手。

    陸行問道︰“有結果嗎?”

    碟子低頭,愧色道︰“此人死不招供,如何都不肯開口。”

    “你先出去吧,”陸行平淡道。

    待碟子出去後,陸行看向遍體鱗傷的董寬,“王泰和死了,你的嫡親血脈都得死,董王兩家近千人,因為你的決定,男為奴、女為娼,服刑三十年。你難道沒有一絲懺悔嗎?”

    “還有你的女兒,董向雪,本是個大好的姑娘,但她也得死,你放心,她不會死的輕松的,赤裸游街示眾,什麼尊嚴、人性踐踏一地。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說清楚幕後的人,我讓你女兒活著。”

    董寬沉默不言,唯有听到董向雪的時候,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陸行輕笑,“你女兒很美,可花落在淤泥中,唯有腐爛的結局。一個大儒隨口說的‘陽春白雪’罷了,也不是書院門生,沒有人能保護她了。”

    見董寬仍舊沉默不言,陸行搖頭,目光皆是失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董言,你的二子在朝廷做官,據說當了六品尚書郎。你覺得董家其他人都不重要,只要董言活著,董家就能再度昌盛,所以你再賭,想拿我陸行的人頭去做董言的通天路。”

    “呵,”董寬終于抬起了眼簾,冷哼道︰“是又如何?我有二子在,董家終將昌盛,我董寬死則死矣。”

    “陸行!你現在的狂妄只會是北地最後聲音,武仙若是死了,北地便沒有來年!我董寬在地下等你,我會看著你的,北地千萬人的亡魂,終將為我董寬陪葬。”董寬面色痴狂,拉扯著嗓子嘶吼,不斷有血咳出。

    “哎,你若是青州中部的人,就當不會說這番話了,”陸行嘆氣,目中皆是無奈,他無意手拿屠刀,尤其是對準北地的人。

    “北地陸姓,何為北地陸姓?一人存,則北地存。”

    “二十年前,大哥陸昂隕落,沒有人看到長姐陸霜,可她年劍斬天人,奠定天下基調。”

    “陸昂!”董寬猛地睜眼,死死地看向陸行,他的面色極為猙獰,雙手拉拽著鐵鏈發出“鐺鐺”的聲響,似是塵封的記憶涌上心頭︰一個手拿屠刀的男人站在雁門關上,男人持雙刀,一柄寬直大刀、一柄圓月彎刀,殺的蠻族遷徙,殺的北地膽寒。

    “陸昂、北地王……對,對,他已經死了……”董寬搖頭晃腦,有些神志不清了。

    陸行沒再留下,問不出來就不問了,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到背後是誰在主導,廟堂最高處,讓人心寒。

    “你等著,我會親自去京都討要一個人頭,你二子董言,他也就剩一個冬天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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