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儒聖

第七十一章︰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十九和拾一 本章︰第七十一章︰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日落西山,棺槨皆是入土。

    陸行領著魏穎來到辛乙的墓前,久久駐足。

    “我們還會再來看他嗎?”魏穎抬眉,眼眶通紅,又是哭過了。

    墓碑簡簡單單,碑石上刻著辛乙二字,再是他的生辰和死期。

    陸行握緊魏穎的手,寬慰道︰“會的,至少我們還記得。”

    “好,”魏穎點頭,看著墓碑的眼中有些憂傷,“辛乙沒留下子嗣,也沒什麼親人,那我就做他的親人,我會來看他的。”

    “你知道嗎?當初我那夫君死的時候,我也想過輕生,我怕疼,終是沒死成。”魏穎目光低落,似是想起了往日的點點滴滴。

    “有些時候,人活著,是沒什麼盼頭的。對了,”魏穎眸子閃爍,似是想起什麼,偏頭看向陸行,問道︰“你不是說給我留了驚喜嗎?是什麼呢?”

    “好,”陸行點頭,拉著魏穎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邊走邊道︰“離這有些遠,我們走一會,你許是認得這條路的。談不上驚喜,只是希望你隨我離開的時候,就真的別帶上太多的憂傷了。”

    魏穎沒出聲,任由陸行拉著手,掌心的溫暖讓她臉頰緋紅。她已不是小姑娘,可心中卻是十分歡喜“煮梅踏青”的事情,就像她最初說的,陸行給她一份心安。

    路越來越崎嶇,不自覺得進了一片山林,松柏和竹林都能聚一塊,有人煙的林子,連樹木的種類都是混亂的。

    前邊都是雜草,被陸行用劍氣掃開,折斷一邊的樹木,這才造出了一條路。

    “這是……”魏穎眸子微閃,她認得這條路,已有兩三年沒來過了,可她還是認得,只因為刻骨銘心。夫君死在了婚床上,哪個女子能釋懷。

    “等等,”魏穎右掌一彎,抓住陸行的手指,她停下腳步,連忙道︰“陸行不必如此的,我既願意跟你走,那就是放下了。”

    “丫頭,想什麼呢?”一股春風撲鼻而來,白衣的肩膀寬廣,近了能有燻香。

    只見陸行摟著她的腰,二人的身子便緊緊貼著。魏穎強咽下一口唾沫,怯怯道︰“公子不該叫我丫頭的,穎是婦人,論年齡、與公子同大的,已是人老珠黃了。”

    “我會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于你,”二人的腦袋相貼,陸行在她的耳邊說出了最動人的情話。

    魏穎羞紅著臉,左手縮到袖中,目光閃躲,只覺得很不自在,“公子娶一個婦人,他人會笑話的。”

    陸行沒有接魏穎的話,而是半摟著她的肩膀,叮囑道︰“下面的話,你听我說,別問。”

    “不是你克死了你的夫君,他是個君子境的書生,哪有這般容易死,他是被人害死的。”

    此話一出,魏穎的瞳孔一縮,羊脂玉做的手指抵在嘴前,忽記起陸行方才的叮囑,輕咬唇角,噤聲不言。

    “我已經為他報仇了,害死你夫君的人已經死了。你放心,他們是惡人,沒殺錯。”

    魏穎乖巧點頭,鼻子一酸,眼角又是掛起了淚。

    “現在,你我去祭奠一番你的夫君,以後我帶你走了,你再想看他,便是難了。”

    陸行說完,便再度緊握魏穎的手,帶著她在披荊斬棘、徐徐前進。

    再有一會,二人來到了一處墓碑前,墓碑建的很高,終日向陽。

    墓前有不少新土,周圍的雜草似是被人踩平了。

    墓碑上簡單寫著兩個大字“單陽”,一側再是生辰和死期的小字。

    “你……”魏穎遲疑了一會,她已是好些年沒念出這二字,良久道︰“單陽,今日我與公子來看你。”

    “公子說,他給你報仇了。我信他,希望你在下邊能過得更好些。”

    “莫說我心薄,穎守寡六年,先是為你孝三年,後有三年沒來看你,你當知道我的心意。”

    “公子說你不是被我克死的,我心里好過了些,往後,就更不會來看你了。”

    “這六年來,穎活得很累……”

    “……”陸行靜默站著,看著不斷絮叨的魏穎,目光柔軟。

    “單陽,听名字應當是個很溫柔的人,如此才會讓穎兒甘心為其守孝三年。不過以後,穎兒我帶走了。”陸行心念道,他覺得這些話應當與逝人講清楚,也沒有誰虧欠誰的。

    魏穎閉目哀悼了一會,終是睜目,對陸行說道︰“好了,公子,我們走吧。”

    “走吧,”陸行右手拭過腰間,將養劍葫的玉柄塞子抹落,古剎從中飛出,橫于二人身前。

    陸行一步跳到古剎的劍脊上,再是向魏穎伸出手,道︰“握住我的手,我帶你御劍下山。”

    魏穎牢牢握緊陸行的手,被他帶到劍上,踩著劍脊,有些不知所措,慌亂之中,魏穎緊緊爆出陸行的腰,生怕掉下去了。

    “哈哈哈,”陸行大笑,手腕一轉,並指向前,御劍而行。

    劍如流光劃過天空,落到賈城北牆處。

    一共有十戶人家願意跟著回北地,由豐良平照料者,一戶一亮馬車,雇了十余個馬夫。

    陸行沒有去一一照料,他來到自己的車架前,金大福連忙跟上,拱手道︰“世子請,還是由小的為您趕車。”

    前後十余輛馬車,便是起行了,直往夸娥關而去。

    然而這一路的安生可就此刻,日尚未落下,黃昏時刻,車隊行走在平原上,忽覺得地勢抖動、土石震蕩。

    東邊的平原有一抹紅色,滾滾煙塵如山勢傾覆。

    “那是、紅甲騎兵,嗚嗚嗚……”車隊的後方,有一人驚呼道,話才出口,哽咽之聲便已落下,“莫非——莫非紅甲復返了?完了……”他們當然害怕紅甲,紅甲覆滅了照南軒,他們只能看著親人死去。便是此刻他們知道有陸行頂著,但是心中的畏懼不會減少絲毫。

    魏穎掀起車窗的簾子,亦是朝東邊看去,手心一緊,要說心中不慌那是假的。

    她緊著眉,說道︰“公子要小心,冉王比其子還要凶狠百倍。”

    “無妨,”陸行輕拍魏穎的背,朝前室趕車的金大福說道︰“大福,停車吧,我們會會這紅甲騎兵。”

    車架停下,金大福心中亦是無奈,馬車夾物帶人的,一定是跑不過騎兵的。

    陸行叮囑魏穎待在馬車上別下來,獨自下車。他來到人群的最前方,如一桿標槍站著,恐慌的議論隨之終止。

    騎兵迫近,紅甲騎兵將車架團團圍住,再是齊冉騎馬從中走出。

    齊冉自俯視陸行,笑道︰“陸行,老夫當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回來,主動走出保護,甚至連楚褚都不帶,你憑什麼?”

    “還是覺得老夫的劍殺不了你?”齊冉拔出寶劍,劍指陸行。

    “听說你劍術不錯,我給你個面子,你死在我的劍下,我可以不殺你身後這些人。”

    馬車旁的人皆是顫顫巍巍,不敢言語,看著周遭的紅甲,目生膽怯。

    陸行昂首,輕笑道︰“今日我為何要與你比劍呀?大周境內,你想殺我,當今的陛下不會答應的。”

    “哈、哈哈……”齊冉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馬蹄原地踩踏,鐵石聲咄咄逼人,“大周能容你北地?你莫不是白日做夢?皇帝陛下巴不得早日收回北地的控制權,你死了對他來說當時一劍喜事!”

    “哎,所以說,”陸行輕輕搖頭,笑道︰“你兒子可比你聰明多了,或說白帝是你好友吧,我記得他的棋下得不錯。”

    “什麼意思?”齊冉怒道︰“你不過將死之人,跟老夫打什麼啞謎!”

    陸行淡笑,道︰“齊睦與我之戰,陛下不知,我可以死。你率兵到北地到夸娥關外伏擊我,北地已經出了幽州,陛下有理由不阻攔。但是,我此刻堂堂正正入關,乃是遵照陛下手令的。”

    “換句話說,便是皇帝陛下都畏懼北地鐵騎,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激起北地眾怒。”

    “所以,今日,你殺不了我。一定!”陸行斬釘截鐵道,面對劍鋒,他的臉色平淡,怡然不懼。

    “你大可試試,劍落之後,是何變故?”

    “你!”齊冉猛地意識到什麼,四目張晃,果真能瞧見賈城方向,有不少士卒聚集,一目青色。而城牆之上有一凌冽殺氣,正是張九弓拉弓欲射。

    “呵呵,”陸行安然失笑,解釋道︰“你尚有八千紅甲,不錯,血煞陣的確厲害,八千紅甲,能退半品儒聖。”

    “可是,你莫要忘了,半品儒聖可就坐鎮京都呢,陛下再要拿下東冉,他老人家便不會再退。”

    “紅甲八千,一戰之後,枯骨罷了……”

    齊冉驚地一勒馬的韁繩,烈馬抬起前足,面朝落日高高一躍。

    “咻,”長劍入鞘,齊冉勒馬離開,只無奈留下一句話。

    “你陸行厲害,我兒死的不冤,天下英杰,你為魁首。”

    “我兒冤啊,做了別人的棋子,偏偏就撞上你了。”齊冉黯然回首,背影憔悴,馬屁股一坨一坨的,迎著落日離開。

    八千紅甲騎兵如潮水般退去,紅甲軍令森嚴,那些將軍張目咬牙,但終是咽下一口氣。

    陸行高高抬起右手,左右搖晃,呼喊道︰“冉王何須沮喪,齊睦本就以自身性命為賭,天下有此決心者,難尋第二位。”

    賈城方向,一隊隊青甲騎兵正朝此地狂奔而來,張九弓一騎當先,喊道︰“世子莫怕,張九弓領八千青甲騎兵,前來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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