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你們組長!”
    楊小濤站在實驗室門口,對著兩側警衛說著。
    雖然已經是半夜了,但實驗室里的燈還亮著,里面更是傳出走動的人影,很是忙碌。
    “請稍等!”
    警衛認識楊小濤,也清楚他的身份,尤其是楊小濤神情嚴肅,一看就是有事的樣子,讓他們不敢耽擱。
    很快,一名警衛走進去,然後又迅速出來。
    王院長穿一身白大褂,戴著口罩跟在後面,看到楊小濤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小楊,怎麼了!”
    “王院長,有件急事跟你說。”
    楊小濤顧不得其他,拉著王院長來到一旁牆角處,“剛才我們吃飯的時候說起…”
    王院長原本腦袋有些發暈,可听到楊小濤說的事情,臉色漸漸清醒過來。
    更是伸手用力在臉上搓了搓,“你再說一遍?”
    意識到事情非同尋常,王院長強打起精神認真听著。
    “我是說,這次來的幾人,都是我們一起去西北的人,而且我們都是一批,乘坐飛機的人。”
    “但奇怪的是,只有他們八個人感染了,剩下的人都沒事。”
    “而且他們八個人分在兩個帳篷里…”
    楊小濤並沒有說其他的事情,只是說出事實。
    其他的事,王院長自然會去聯想。
    在老郎中沒來前,他們的研究方向就是王主任他們的血液。
    希望從這方面研究,來尋找兩種情況的共性。
    若是引起王主任他們高溫反復的情況,跟現在疫病的癥狀完全相同,那完全可以用老郎中的法子來治療病人。
    可要是搞清楚他們為什麼感染,或者感染的細菌是什麼,這對解析病毒,同樣重要。
    了解病毒的特征,特性,才能找出針對性的辦法。
    只是片刻,王院長就徹底清醒了。
    “來,跟我來!”
    說著,抓住楊小濤的手就往辦公室跑去。
    兩人來到辦公室,王院長對著身旁的警衛說了一聲,警衛立馬跑開。
    很快,滿頭銀發的張老從外面走進來,臉色疲憊,雙目中更是帶著血絲。
    “什麼事情,這麼急?”
    剛坐下,張老開口就問,然後目光看了下楊小濤,輕輕點頭。
    “小楊,你說一下!”
    王院長端著搪瓷缸子,自己腦子有些不靈光,還是讓楊小濤自己說吧。
    楊小濤點頭,“首長,院長,剛才我們復盤的時候,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情況。”
    隨即楊小濤講起那天的行程。
    “那天,我們在四九城機場出發,飛機上有我們十三個工作人員,還有幾個警衛陪同。”
    “飛機起飛後,一直很順利,哦,對了,有幾個人在飛機上暈吐的厲害,其中就有王主任!”
    “然後一直飛,直到飛機開始晃動,然後有人說飛機踫到了惡劣天氣,需要緊急迫降。”
    “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就降落到山谷里,等了一會兒,我們下了飛機,離開山谷後坐車前往目的地。”
    “最後在駐地,王主任他們就開始發燒,溫度起伏,干嘔…”
    “今天我們幾個在這里吃飯,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貌似只有我們這一行人感冒了,而且巧合的是,恰好只有他們八個人,兩個帳篷的感染了,同行的其他人並沒有感染。”
    楊小濤將經過仔細說了一遍,並且適時的將疑惑提出來。
    張老听完整個過程只是皺眉,“這說明什麼?”
    王院長放下杯子,“我覺得這太巧合了。一行人,只有八個踫上了,還是兩個帳篷的。同行其他人,不在一起的都沒事。”
    “這其中,應該有人感染後,將同住在一起的人感染了。”
    “只要找到這個人,或許我們可以找出感染的病菌,這對于我們的研究很有幫助。”
    “當然,只是猜測,也存在巧合的可能。”
    “但我們做的事,不就是在可能中尋找機會嗎?”
    王院長說完,喝了一口水,然後看著楊小濤,“小楊,你回憶下,這一次行程,有什麼特別之處。”
    楊小濤心里暗贊,終于問到關鍵了。
    沉默片刻,楊小濤裝作努力的回憶,然後在某一瞬間,眼楮突然睜大,這讓一直關注他的兩人都是齊齊精神。
    “有,有個特別的事情。”
    “什麼?”
    張老開口詢問。
    “首長,我們這一路上因為飛機踫到情況不得不迫降,當時我們就降落在一處山谷中。”
    “那處山谷很特別,周圍的事物明顯是有人為活動的,可偏偏我們沒有見到里面的人。”
    “而且,周圍都是消毒水味。”
    兩人听著楊小濤的描述,眉頭都是皺起。
    不同的是,王院長真的搞不懂。
    而張老,卻是有些印象,只是不敢確認。
    “還有一件事。”
    楊小濤猛地拍著手掌,然後深吸一口氣,“當時從飛機上下來幾個人解決個人問題。”
    “這里面,就有兩人。”
    王院長立馬將杯子放下,“是誰?”
    張老更是看著楊小濤臉上顏色變換,知道楊小濤這聰明的腦瓜子想到了什麼,心里也更加確定楊小濤他們降落在哪了。
    想到保密性,連忙開口打斷,“小濤,你先等會兒。”
    “老王,有些事,我需要請示下上級。”
    王院長皺眉,然後在楊小濤和張老身上來回掃視,見張老認真樣子,這才拿起搪瓷缸子,“有什麼結果,告訴我一聲。”
    說著離開辦公室。
    楊小濤看著張老,後者長長嘆了一聲。
    然後走到一旁拿起黑色電話,想了一會兒才撥通,打出去。
    “喂,我找首長。”
    張老壓低聲音小聲說著,哪怕是楊小濤听了經過強化後,也僅僅听到‘研究基地’‘被發現’幾個詞。
    但無疑,這一切都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那里果然是一處研究基地。
    “小濤,你等會,過不久有人來找你。”
    張老說著,然後又感嘆一聲,“這事被你知道了,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聞言,楊小濤臉上露出愁容,“那個,張老,我能當做不知道嗎?”
    張老沒好氣的瞥了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還可以試試。”
    “試個頭,你這麼聰明的腦袋瓜子啊,唉。”
    兩人說話間,四九城中,電話還在繼續。
    幽靜的小院中,剛剛躺下的老人滿腹心事,這會兒還沒入睡,就听到外面傳來敲門聲,然後起床,小心穿著衣服。
    “這麼晚了,還要出去?”
    身邊傳來妻子的聲音,老人回頭尷尬笑著。
    “我去看看。”
    妻子聞言起身幫忙遞過來衣服,然後展開讓老人迅速穿好,在歉意的笑容中,老人離開房間。
    “首長,緊急電話,讓您趕緊去一趟研究所駐地。”
    “出了什麼事嗎?”
    “不清楚,只是讓您盡快趕去,先主持那里的工作。”
    “好。”
    說話間,已經走出院子。
    很快,一輛小轎車駛出大院,在他身後還有兩輛卡車,上面站滿了衛兵,一起跟著前往郊區。
    此時的研究所中,一輛吉普車在卡車的護送下進來,王院長幾人立馬上前迎接。
    “你好,我是王華,您就是朱自舟老先生吧。”
    王院長看著面前胡子花白,臉上帶著些許疲憊的老人,很是敬重。
    一旁的季香也從老人身上感受到走街串巷救病治人的質樸。
    “對,我就是。”
    “不用叫我老先生,在我們那里,大家都叫我老朱。”
    老人的聲音帶著爽朗,哪怕舟車勞頓,依舊背著褡褳,“這是我采的,我們那的蒿草,你們要用嗎?”
    “用,肯定要用。”
    王院長將人連忙迎進研究中心,“您老先休息下,等天亮了,咱們再看病人。”
    老朱卻是搖頭,“治病如救火,用藥如用兵,哪能拖啊。”
    “你們別看我這把年紀了,但在我們那里干活下地可是好手啊。”
    “帶我去看看就好,不耽誤的。”
    老朱肯定的說著,王院長心中感動,就要答應,卻听到外面傳來警衛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一群人從外面走進來。
    此時,張老也帶著楊小濤走出來。
    “鄧大伯。”
    楊小濤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簇擁的人,連忙跟著上前。
    “首長,您來了。”
    張老上前見過,鄧大伯點頭,眼楮在周圍人身上掃過,然後問起張老,“什麼情況?”
    張老低頭輕聲說了兩句,鄧大伯目光在楊小濤身上停留片刻,然後揮手,“你跟我來。”
    路過王院長的時候,又開口道,“王組長,你先安排人吃點東西,一會兒開會。”
    王院長听了忙點頭。
    看著幾人離開,老朱目光眨啊眨,陡然興奮起來,“王,王組長,那,那是不是那位首長,在陝州的,是不是他啊?”
    王華連忙點頭,“老朱,是他。”
    “不過,你也听了,首長讓你先休息,你得听首長的。”
    “听,听,我肯定听。這就去。”
    另一邊,楊小濤、張老跟著鄧大伯進入辦公室,外面立馬被警衛防護起來。
    “大伯,您怎麼來了?”
    楊小濤立馬殷勤的遞上水杯,然後坐在一旁。
    張老則是自己拿起了缸子,心里琢磨著楊小濤與這位的關系。
    這一聲大伯,可不是隨便叫的。
    “我接到電話,說這里讓我來處理下,到底怎麼回事?”
    鄧大伯看向張老。
    張老在兩人身上掃過,然後迅速進入角色。
    “首長,楊小濤同志發現了一點秘密。”
    “秘密?”
    鄧大伯看著楊小濤,然後就听到張老開口,“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楊小濤見兩人都看過來,于是開口說道,“大伯,事情還得從我們去西北觀看兩彈結合的事說起。”
    一番敘述之後,鄧大伯看著楊小濤的目光有些認真了。
    這家伙的觀察力或者說想象力,當真不是蓋的。
    “沒錯,那里確實是秘密研究基地。”
    這時候,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要讓他來處理這件事了。
    畢竟,其他人未必知道。
    “大伯,那里是不是研究上次的病菌?”
    楊小濤適時展現一下,就讓鄧大伯再次吃驚。
    “你怎麼知道的?”
    “很容易,一來我們降落的地方,周圍用了很多消毒液,而那種消毒液就是我們紅星化工廠生產的梅花清熱解毒液,這種解毒液,目前也就針對上次的病菌有效,其他的頂多算是洗手液。”
    “二來,若是沒猜錯的話,在基地感染的幾人應該是踫到了消毒不徹底的病毒,然後被感染了,這才出現高溫反復的情況。”
    “所以我覺得,那里的研究,應該與第一次的病毒有關,而且研究中,應該出現了與現在病毒相似的癥狀,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相似的癥狀。”
    “當然,這都是我的猜測。”
    楊小濤雖是說著猜測,但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不容置疑。
    鄧大伯認真看著楊小濤,久久不語。
    張老在一旁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心里卻是盤算著,接下來會怎樣。
    果然,鄧大伯放下手上的杯子,“這件事,如果你來做,你打算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