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七機部,楊小濤開車回了趟機械廠。
    離開的事,總得上報下,跟廠里說清楚。
    車子回到機械廠,楊小濤就覺察不對勁。
    果然,剛進辦公室,就听婁曉娥說起今天的事情。
    尤其是對方來勢洶洶,上來就奔著找茬來的,要不是機械廠這邊早有準備,今個說不定就糟了道。
    听到這些,楊小濤心里咯 一下。
    好險啊!
    要不是自己驚醒,提前做了準備,今天機械廠就有事了。
    “楊總,還有件事。”
    婁曉娥欲言又止,然後起身將門關上。
    “什麼事?”
    見婁曉娥這樣,楊小濤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還想著去找楊佑寧劉懷民商量商量呢,今後機械廠可得外松內緊了,不能出差錯。
    “楊總!”
    婁曉娥有些糾結,雖然那曹主任最後提了一句,但在楊小濤結婚前,貌似除了秦淮茹,就自己跟他有過關系了。
    這要是秦淮茹還好說,反正人都被趕出機械廠了,而且現在更是嫁了人,估計影響不會大。
    可她…
    雖然以前跟楊小濤沒啥關系,可現在兩人的關系可不差。
    尤其她還是端午的干媽,又是楊小濤的秘書,這要是有心人傳出去什麼事,對楊小濤來說不是好事。
    “今天那人說”
    猶豫再三,婁曉娥才將下午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楊小濤皺眉,自己這算是被惦記上了?
    “所以,我想,要不我去宣傳科吧。”
    婁曉娥心虛的看著楊小濤。
    當然這心虛更多的是不想給楊小濤惹來麻煩。
    這些年在一起,工作上不說,生活上也很是照顧。
    要說對楊小濤有沒有那方面的念想,之前或許會有,甚至還想過,跟楊小濤來一場見不得人的事。
    但現在嘛,她已經有了劉麗雪。
    而且,女人,為什麼一定要有男人?
    “沒用的。”
    對于婁曉娥的想法楊小濤猜個七七八八,略一思考就開口拒絕。
    “可是~”
    “沒用的,現在干什麼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欲蓋彌彰。”
    “順其自然,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楊小濤看了眼婁曉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現在的機械廠,可不是以前的軋鋼廠,不是來個人就能說了算的。”
    說到這里,楊小濤身上涌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婁曉娥看了眼,心里砰砰跳著,然後趕緊低頭,“行,我听你的。”
    楊小濤沒再多說,這種事不能拉扯,就得快刀斬亂麻。
    轉身出門,去找劉懷民兩人。
    楊佑寧正在宣傳科指導眾人,見楊小濤過來忙放下手頭工作,上前詢問情況。
    “今個的事知道了?”
    “听說了,沒想到,來的真快。”
    楊小濤臉色平靜,楊佑寧看了眼,更加確信楊小濤是提前布局了。
    要不,能認定對方會來?
    “放心,咱們機械廠也不是吃素的。”
    楊佑寧滿是自信的說著,楊小濤對這種蜜汁自信報以微笑。
    心里面,卻是清楚,接下來會是啥樣。
    只希望老楊以後還能有這份自信。
    “我這邊要去趟西北。”
    “啥?去西北干嘛?”
    楊小濤附耳在楊佑寧耳邊說了一句。
    “真假?我的天啊,你”
    楊佑寧吃驚的說著,然後又看看左右沒人,這才小聲問道,“你那老丈人,還有沒有?”
    “我也想去瞅一眼啊。”
    楊小濤翻個白眼,“你以為是地里種的大白菜啊,這去的人,都得做出貢獻的。”
    “我,上次去西北,你知道吧。”
    “再說了,咱是技術工人,去了,也能幫個忙哈。”
    楊佑寧無語。
    這點他真沒法跟楊小濤比。
    八級鉗工。
    九級工程師。
    這,佔個名額沒毛病。
    “行,去幾天?”
    “我估摸著多則半個月,少則一個周,就看個花听個響,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
    楊小濤也不確定具體時間,但去,是肯定去的了。
    “去一趟也好,你不在,也省的有人惦記。”
    楊佑寧沉默片刻突然開口,楊小濤听明白對方意思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是吧。”
    兩人說了會話,楊小濤來到廠後駐地。
    傍晚時候,訓練場上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次來,除了說一聲,更重要的是感謝。
    梁作新今天的表現充分表明了維護自己的態度。
    這,必須給予回應。
    只是剛到駐地,眼前就變了樣。
    原本平整的操場上,突然出現許多障礙。
    這,完全就是將他的提議做了出來啊。
    此刻梁作新正在一處三米高的木牆前吆喝著,一名戰士正側身匍匐穿過障礙,然後一個加速沖向木牆,隨即腳尖點在木牆上,接著整個人借助速度與力量直接翻越木牆。
    “梁隊。”
    楊小濤從一旁走過去,梁作新看到並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繼續吆喝起來。
    楊小濤見此,也沒再多說,跟著在一旁觀看訓練。
    直到夜幕落下,梁作新才停止訓練,然後再次總結後,這才散開,讓眾人休息。
    “這五十人,是經過挑選剩下的。”
    “不過,還是有點過,我打算留下十六到二十人就行,人太多,對資源要求太大。”
    往回走的路上梁作新聊著突擊隊的情況。
    這名字也是梁作新起的,至于楊小濤提出的特戰隊,卻是被梁作新拒絕。
    不是這名字不好,而是現在他們還配不上這些名字。
    “人貴精不貴多。”
    “這樣挺好。”
    對此,楊小濤是贊同的。
    “按照先前的計劃,這些人可以分成三到四個小組,然後進行專門的培訓,突擊手、爆破手、狙擊手、醫療兵等等,不過這些需要專門人來培訓。”
    梁作新越說臉上越是興奮,並沒有因為困難而沮喪。
    有時候,發現困難是一件好事,因為它代表著找對了方向。
    若是連困難都沒有,自然就沒有了方法。
    兩人聊了一會兒,楊小濤說了去西北的事,梁作新沒啥意見。
    說完事,楊小濤便離開機械,回了四合院。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談白天的事。
    回到四合院,冉父果然回來了。
    一家人湊在一起,自是一番熱鬧。
    冉秋葉和冉母也知道兩人要出差,不過時間不會長,也沒啥說的。
    第二天,楊小濤請了半天假,帶著老婆孩子回了趟楊家莊。
    離開這段時間,冉秋葉決定在村里住下,這樣也方便去村里學校了解情況。
    現在幾所學校已經建起來,就等著九月份開學。
    教室,教師,物資,學生,陸續到位,越到最後越不能馬虎。
    就是翠平,也打算帶著小石頭來村里住兩天。
    這樣也能幫襯著點。
    跟楊太爺他們中午喝了頓酒,下午楊小濤急急忙忙回了四合院。
    結果晚上冉父就過來通知,明天早上九點的飛機,東苑機場,別遲到了。
    臨出發前收拾一番。
    這次去,說不定能踫到熟人,吃的要多帶一些。
    當然,大部分東西都在空間里,背個包拎個袋子更多是掩護一下。
    第二天一早,楊小濤就收拾好東西,然後在四合院胡同外等著。
    沒一會兒,一輛吉普車停在身前,後排冉父打個招呼,楊小濤連忙上車。
    一路轉悠,最後來到東苑機場。
    下車,楊小濤就跟在冉父身後,兩人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迅速來到候機室。
    剛來沒多久,就有人進來。
    冉父見了立馬上前打招呼,楊小濤也跟在一旁,見了不少人。
    這些,都是一起去西北的。
    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年齡。
    在這里,楊小濤,就是小輩。
    最後跟著一起上飛機的,竟然有十三人。
    九點鐘,飛機準時升空,向著西北飛去。
    西北,宿州,發射基地。
    此刻,漫天風沙撲面而來,狂風下,砂石起,遮天蔽日。
    濃見度只有十多米,基地周圍,更是昏暗。
    不遠處,一群人正扯著油布努力蓋著一旁的大卡車。
    大卡車上,正安靜的躺著一個長而粗大的家伙,整體深綠色,在這土黃的天地中格外顯眼。
    “小心!”
    突然間風中傳來一聲怒喊,緊接著就看到油布一角猛地掀起來,然後蒙在另一人頭上,接著整個油布都被風吹的向後,幾個人被帶倒在地上,不斷翻滾著。
    旁邊人見了連忙上前撲在油布上,這才將油布壓住。
    隨後眾人一人拽著一邊,齊齊用力,這才將油布罩在卡車上。
    就在眾人忙活的不遠處,一群人站在牆邊,眯著眼楮,仔細看著。
    “首長,這風太大了。”
    一名主任遮掩著口鼻,防止沙子灌到嘴里,眼楮眯著,對著身旁的中年人喊道。
    中年人,胸前別著一枚偉人胸章,目光停留在卡車上,听到聲音後,默默點頭。
    “天氣部門的同志怎麼說。”
    中年人回頭,躲著風沙,開口詢問。
    主任听了,卻是領著中年人回到屋里。
    “首長,這是天氣組的李風華組長。”
    中年人見了,主動伸手,李組長立馬握住。
    “錢老,您好。”
    “你好,李風華同志,辛苦了!”
    錢老打過招呼後,面色鄭重的問道,“我想問下,這樣的天,什麼時候好?”
    就現在這天氣,根本不適合發射實驗。
    一旦出現了偏離,那炸了可是要人命的。
    李風華听了有些為難,然後拿出一摞資料,“首長,這天氣來的太突然了。”
    “往常的資料里,這種九級以上的大風沒出現過,今年也是頭一次出現。”
    錢老听了,坐在那里靜靜拿起搪瓷缸子,並沒有說話。
    主任見此趕緊問道,“著彈點那里天氣是怎樣的?”
    “主任,那里我打電話了解過來,風力五級不到。”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團風是從咱們這路過的,接下來那邊風力會逐漸加大,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
    主任听聞臉色一變,按照計劃,明天就是發射日了。
    這時候,要是出了問題,怎麼交代?
    “首長,要不跟上級說明情況,將試驗日期往後推推?”
    “這樣天氣下,危險性太大了,一個不好,就是災難。”
    錢老听了繼續摩挲著搪瓷缸子,一言不發。
    屋子里靜悄悄的,兩人目光中,都是充滿了焦慮。
    “李風華同志,你判斷下,明天會怎樣?”
    錢老突然開口,李風華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低頭從一堆資料中翻找出來幾張紙,“錢老,主任,這是幾次風力超過八級的有記錄資料,上面都說了,大風在十二小時後,會逐漸減弱。”
    “但具體減弱到什麼程度,並不確定。”
    屋子里再次沉默。
    良久,錢老起身,“我的意見是,明天繼續試驗。”
    “這種天氣,咱們在陸地上已經試驗過了,既然同志們試驗沒有問題,那在這也不會有問題。”
    “再說了,真要打起來,敵人可不會挑好天氣,任你打。”
    錢老認真說完,然後對主人下命令道,“將這里的情況向指揮部說一下,詢問對方的意見。”
    說著走出大門,看著昏黃的天地,心中自語,“但願,明天是個好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