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次接受設備中有一部報廢的鑽井設備,你提前跟國內通個氣,看看送哪里去方便。”
    “再怎麼說,咱們也算是超額全程任務,跟上級也算是有了交代。”
    男子說著,然後又想了會兒,“對了,要說明白了,默罕默德那葛朗台,白送的東西,不一定好用,心里有個準備。”
    “這默罕默德,看起來老實模樣,實際上比我還能裝。”
    “真真葛朗台。”
    青年听了,無言以對!
    ……
    四九城,四合院。
    後院,許家。
    秦京茹躺在床上,小腹中不時傳來鈍疼,左右睡不著。
    身旁許大茂打著呼嚕,不時嘴巴挪動兩下,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喝點酒,沒個死數。”
    秦京茹氣的踢了兩腳,許大茂活動下身體,呼嚕聲停下。
    “難不成吃蘿卜吃的?”
    秦京茹扶著肚子,感覺今個肚子里的小家伙格外鬧騰。
    前幾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也跟醫生說過,打三個月的時候,肚子就不時的疼兩下,有時候下面還見紅,當時自己沒在意。
    當然,按照實際來算的話,應該是兩個月。
    只是她怕被許大茂發現異常,就將月數提前了一個月。
    可醫生看了,也沒發現異常,再說這都快五個月了,要是有什麼事早有了。
    只當成正常發育現象。
    前天去醫院檢查,她又說起這事,給她看的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問她期間又沒有房事。
    秦京茹不敢隱瞞,雖然跟許大茂沒有,但和傻柱,可不止一次…
    于是,秦京茹實話實說,老大夫也沒看出啥情況,只是讓她平常注意休息,不要過多的行房事。
    這也是她拒絕傻柱的原因。
    看了眼許大茂,秦京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負罪感,有些不忍看他。
    當初,她只想留在城里,給家人看看,給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看,她秦京茹過上的日子,吃上了供應糧,今後就是城里人。
    所以為了留下,她合伙跟秦淮茹做了一場戲,一張假的化驗單,讓她實現了夢想。
    可後來,傻柱的出現,讓假的化驗單變成了真的。
    而這一切,來的那麼突然,那麼無法拒絕。
    她沒法怨恨許大茂,因為在這件事中,許大茂也是受害者。
    她也沒法怨恨傻柱,因為傻柱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
    所以她才跟秦淮茹劃清界限。
    沒有秦淮茹,她也不用承受這份愧疚。
    只是,看著熟睡中的許大茂,秦京茹無奈搖頭。
    為了將來,也為了這孩子,她只能欺騙許大茂,只能違背良心了。
    活動下腿腳,秦京茹撫了撫肚子,眉頭皺起,痛疼干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有些疼的厲害。
    “個混小子,趕緊消停點。”
    輕輕拍打著肚子,秦京茹慢慢起身,去客廳解決個人問題,這才回到床上。
    ‘屋子還是小了,要是跟楊家那樣搞個廁所多好啊。’
    秦淮茹感覺屋子里都是怪味,卻也沒辦法,只能忍著躺下。
    不過,這會兒,肚子里到沒那麼疼了,能睡下了。
    一夜過去,早上七點的時候,外面還是黑的。
    楊小濤跟王浩兩人生物鐘醒了,看看時間便起床洗漱。
    沒一會兒,王胡子兩人也起來,四人在駐地吃了點早飯,然後坐車前往機械制造廠。
    車子跑了一會兒,很快停在一座工廠前,周圍空曠,沒有居民,仿佛一座工廠佇立在荒野中。
    這座工廠就是西北機械制造二廠。
    跟王胡子說的一樣,該廠組建時間不長,里面的設備也不多,但在這西北,算是能排的上號了。
    車子在門口停下,小吳下車交涉一番,然後就看到門口的保衛中,一人快步跑向廠房。
    進了工廠後,楊小濤跟著下車打量周圍。
    很空曠,四周甚至還有雜草生長。
    入眼的地方,只有兩個車間,旁邊還有一排矮房。
    這讓習慣了軋鋼廠緊湊型環境,乍一看去有些不太適應。
    往前走兩步,楊小濤听到機器的轟隆聲,不過並不多。
    應該沒多少機器吧,還是說用起來的不多?
    心里想著,周圍已經有人看到他們,車間門口更是出來一群穿著土黃色衣服的工人,快步往這邊走來,王胡子帶著楊小濤走上前去。
    “首長,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領頭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皮膚黝黑的老人,方形臉,大眼楮,頭上帶著帽子,上前就是一陣帶著西北方言的熱情話。
    “老方,我就要搞個突擊檢查,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偷喝酒。”
    “我的親娘咧,首長您了冤枉我老方了,別說喝酒了,酒瓶子都沒見著。”
    兩人手握的緊,王胡子笑著,“我才不信呢,你會沒留一瓶?”
    “沒,絕對沒有。”
    老人斬釘截鐵的說著,楊小濤卻發現老人身後的幾人抿著嘴,努力忍著不笑出來。
    瞬間明白,這老方,也不是個實誠人啊。
    不過能跟王胡子這番熟悉,應該是熟人。
    “來,我跟你介紹下,這位。”
    王胡子看向楊小濤,隨後笑著介紹。
    “這位是四九城,紅星軋鋼廠的廠長,楊小濤同志。”
    “這位是機械廠的廠長,方圓同志。”
    “哎呀,楊廠長,了不得啊,這麼年輕,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啊!”
    方圓立馬轉移目標伸手握住楊小濤的手。
    只一交手,就感覺到大手上傳來的粗糙感,尤其是虎口處的厚繭子,楊小濤就清楚,這是個老鉗工。
    “方廠長,您好。”
    “哎呀,楊老師,真的是你。”
    突然間,方廠長後面出來一個女人,中等身材,臉上帶著驚喜,快步走到楊小濤跟前。
    眾人疑惑的時候,女人激動的看著楊小濤,“楊老師,我是七級鉗工馬曉玲啊,曾經去軋鋼廠參加交流會的。”
    話音落下,楊小濤腦海中浮現出交流會上的情境。
    當時他們自己介紹的時候,楊小濤對于這位七級鉗工的女同志有些印象。
    “啊,是你啊,馬曉玲同志,西北制造二廠的馬曉玲同志。”
    楊小濤瞬間響起,而後伸出手。
    “你好,馬曉玲同志,沒想到,你會在這里,不,應該是你在這里。”
    “楊老師,我回來後就把暖氣爐的制造技術告訴廠子,現在已經生產了好多。”
    “楊老師,沒想到您會來啊,真是太好了。”
    馬曉玲激動著,同時跟方圓及身後的人解釋。
    “誰?暖氣爐?那”
    方圓瞬間反應過來,往大腿上一拍,再次上前握著楊小濤的手。
    “哎呀呀。楊老師,楊工程師,楊廠長。”
    方圓一連喊了幾聲,那樣子比剛才還真誠。
    “有眼不識泰山啊,我這雙眼啊。”
    “我早就听說了,軋鋼廠里出了個了不得人物,這,就在眼前卻看不見,老了,老了啊。”
    方圓自怨自艾著,一旁的王胡子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說,就在一旁看著。
    “別,可別,您老要是這麼說,我可不敢來了。”
    楊小濤連忙用力握著手,方圓登時感覺到手掌傳來的壓迫感。
    ‘不愧是八級鉗工,有兩把刷子啊。’
    方圓趕緊放手,楊小濤也順著撒開,隨後對視一眼,兩人都笑起來。
    “哈哈哈,歡迎,大家歡迎啊。”
    一群人將楊小濤迎到里面去。
    在這里,沒有會議室,只要一間廠長辦公室。
    物資用紅裝壘起來,里面牆上貼著偉人的畫像,四周還用報紙粘起來。
    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個軍綠色缸子,桌子底下還有個暖瓶。
    “坐坐,小彎,快去找倆凳子過來。”
    方廠長在里面招呼著,王胡子楊小濤兩人也不坐下,站在一旁看著簡陋的辦公室。
    “首長,您這次來視察工作?”
    方廠長隨是對著王胡子說話,但眼神一直都撇著楊小濤。
    王胡子也不隱瞞,直接了當的說明來意。
    “你看看這個。”
    身旁小吳將一份文件遞給方廠長。
    方廠長跟廠里的幾個領導連忙湊過去看著。
    過了一會兒,方廠長才抬起頭。
    “這是,安全帶?要生產?”
    “對,這是上級提出的要求,具體原因不跟你說了,總之這東西以後卡車上都要安裝。”
    王胡子說著,一旁小彎找來凳子,方廠長招呼幾人坐下。
    “楊小濤同志,就是這次安全帶的設計者。這次來咱們這出差,就讓我帶來給同志們把把關,順便把這安全帶做出來。”
    王胡子說完,看向楊小濤,“怎麼樣,小濤同志,給同志們講兩句?”
    “大家歡迎!”
    方廠長說著還往上抬抬手。
    啪啪啪啪
    “歡迎楊同志!”
    “熱烈歡迎!”
    楊小濤看了眼王胡子,又看看外面越來越多的人,有些無語。
    論身份,怎麼也得王胡子說吧,自己這算啥?
    “那,我就簡單說兩句。”
    咳咳
    周圍安靜下來。
    “我跟大家一樣,都是一名革命工人,咱們工人的使命就是更好的建設國家,為革命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安全帶作為駕駛員生命的保障,是重要一環.”
    啪啪啪
    楊小濤說完,又是一陣掌聲。
    王胡子見了笑容滿面,從楊小濤的講話中,他听得出楊小濤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革命工人。
    這讓王胡子很欣慰,不論取得什麼成績,不論今後是什麼身份,不忘初心,不忘革命使命的人,才是一個純粹的人。
    “方廠長,時間金貴,咱們去車間,也讓我見識下。”
    王胡子起身,方廠長更是心急,看著楊小濤的神情最是激動。
    他如何猜不出王胡子的用意,這是給他們制造廠的工人開小灶啊。
    至于能夠學多少,楊小濤肯教多少,那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曉玲,將所有鉗工叫過來,這次要是抓住機會,好好學習,錯過了,後悔都來不及。”
    馬曉玲看著前面走動的楊小濤,眼中閃過笑意,“明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