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兵們的說笑,氣氛再次緩和。
    徐老爺子招呼著趕緊進屋準備吃飯,眾人也都上前圍著楊小濤問這問那,更有徐虎在一旁慫恿著,今中午一定要喝一場,話外之意就是想在酒桌上找回面子,楊小濤自身從容不迫。
    徐遠山在一旁看著,楊小濤的酒量他不清楚,但也听說過。
    自家這幾個小子想拿酒灌人家,估計人家沒事,自己先趴桌子。
    他也沒說破,就當是個教訓吧。
    等吃飯的時候,又出來問題了。
    幾個老人一桌子,他們在最里屋,說是要替沒了的兄弟們多吃點,不讓人打擾。
    剩下的人分了三桌。
    徐江河他們一輩男的一桌,小輩中成年的一桌,最後是女人小孩子一桌。
    楊小濤本來去徐龍他們桌的,但徐江河硬是讓他坐在一起,沒辦法楊小濤只能過去。
    好在徐龍陳安過來陪著。
    眾人坐下,飯菜雖然簡單,但量足管飽。
    楊小濤坐在那,周圍人都不認識,徐遠山就開口介紹一番。
    徐老爺子有兩男一女,長子徐江河,長女徐紅霞,次子徐遠山。
    再就是跟隨來的兩人,分別是陳老的孫子陳安,另兩位老人的兒子。
    幾人見過後,便在酒桌上交流起來。
    但大部分都是問楊小濤的工作生活,長輩的關心楊小濤心領,也是專挑好的事說。
    徐遠山也趁機詢問軋鋼最近的情況。
    “最近車間挺忙的,西北的一千台拖拉機剛剛交付,其他各地的訂單還在陸續發來。”
    “現在一車間和六車間也都承擔一部分發動機打造任務,這樣才加快了速度”
    楊小濤說著,徐遠山嘆息一聲,要是不離開軋鋼廠,這份榮耀也有他一份。
    桌上幾人听聞這拖拉機如此受歡迎,還是楊小濤自己設計的,更是嘆息,自家孩子跟面前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廢物。
    老話說得好,一樣米養百種人。
    “徐叔,化工廠咋樣?”
    徐遠山搖頭,不想多說,或者不知道怎麼說。
    “一堆爛攤子,我都想尥蹶子了。”
    徐遠山發句牢騷,楊小濤想起上次劉懷民說的事,識趣的沒多問。
    等酒過三巡,飯菜吃了大半,已經有人萌生醉意後,隔壁桌上的人開始過來敬酒。
    沒多久,楊小濤就被徐虎拉著到自己桌上。
    楊小濤坐下,徐遠山的兒子徐英就拎著酒瓶子過來,“濤哥,您今個是這個。”
    說著比劃著大拇指,但眼楮里都是鬼主意。
    “咱們兄弟第一次見面,但您是徹底震驚了,別的不敢說,這大院里,能打過你的,絕對沒有。”
    “就憑這個,我敬你一杯。”
    徐英端起酒杯,楊小濤也不含蓄,同樣拿著酒杯,“我,酒量不大行。”
    徐英笑著,“濤哥,你這就不敞亮了。”
    “是啊,小濤兄弟,在這喝酒還謙虛什麼?”
    徐虎在一旁端著酒杯,“這樣,咱們一起喝。”
    楊小濤看過來,笑的真誠,“好,一起喝。”
    “干!”
    桌子上熱鬧起來,隔壁桌的幾個小的也湊過來看熱鬧。
    他們自是清楚,哥哥們要耍壞,等那人喝醉後,看出樣相。
    “濤哥痛快,吃菜吃菜”
    “小濤兄弟,你這一身本事當真厲害。可見那太爺肯定是大英雄,咱們一起敬太爺一杯.”
    楊小濤笑著舉杯,“好,敬英雄。”
    “干!”
    如此三杯下肚,徐英幾人看著面不改色的楊小濤,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今日小弟能夠認識到幾位兄弟,也是榮幸。這一杯,我敬各位。”
    “干!”
    “小弟剛才多有得罪,這一杯算是賠禮了。”
    “我干了!”
    “干~~”
    砰
    酒杯踫在一起,這一下,就是七八杯下肚。
    徐英雙眼迷離,一頭趴在桌上,迷糊著嘟囔著。
    隨著徐英趴下,其他幾個再也撐不出,身邊的陳安更是腿一軟,鑽到桌子底下。
    一旁看熱鬧的趕緊扶起來,將人送到屋子里去。
    其他幾個也都不敢再喝,被扶著離開。
    一旁徐遠山看著兒子這般不中用,心里冷哼一聲,學習不如人,這喝酒都不行,看你還有啥好驕傲的。
    徐江河卻是摟著三弟的肩膀,“這小子,你跟我好好說說。”
    “他啊,還要從他爹救機器說起”
    這邊說著,旁邊桌上,徐龍徐虎倆兄弟看著一身酒氣卻毫無醉意的楊小濤,露出佩服的神情。
    “兄弟,咱們再喝。”
    徐虎說著,拿起酒瓶就要給楊小濤倒酒,楊小濤卻是將酒瓶放在一旁。
    “二哥,咱們第一次見,說說話,多了解一下。”
    “您要想喝,去我家,咱們再喝個痛快。”
    一旁的徐龍見此,也覺得是這事,“小濤說的對,老二,以後有時間喝酒。”
    徐虎听了點頭,然後.
    噗通一聲趴在桌子上。
    徐龍見此,無奈笑著,這廝也是強撐著啊。
    估計楊小濤是看出來了,這才拒絕吧。
    果然,喝酒也喝不過啊。
    “大哥,你這是,在哪?”
    楊小濤岔開話題,徐龍也是醉意朦朧,听楊小濤問起來,也沒客氣。
    “兄弟,你,看出來了,我,當兵的。”
    “在天山上,當個班長,守衛邊”
    隨後徐龍將自己的事說了出來,也不擔心泄密,至于旁邊的徐江河他們,也沒有阻止。
    楊小濤端著酒杯,听著徐龍一邊說,一邊小口酌著。
    “我們那里啊,天空是藍的,也是白的,那大風.”
    徐龍拍著楊小濤的肩膀。
    “兄弟,你知道嗎,我們那里有一首歌,哥唱給你听。”
    徐龍眼楮有些朦朧,那不是醉意,而是豪情。
    “天山是一把量人的尺,天山是一道擋人的坎。
    沒有那麼男兒的膽,莫靠近那山邊邊。
    天山是走不完的路,天山是翻不完的山。
    受不了那饑和寒,你莫翻那山巔巔。”
    徐龍的聲音刺拉拉的,很難听。
    但唱的,很好听。
    周圍人都沉浸在其中。
    “兄弟,人這一輩子,要是不上天山山,那真是遺憾呢。”
    徐龍說著,眼楮的淚水已經擦干。
    楊小濤端起酒杯,“大哥,這杯敬你,敬你們。”
    “干!”
    “干!”
    兩人一飲而盡。
    隨後徐龍說起駐守的趣事,當然也有心酸。
    一頓飯,當散席的時候,徐龍已經靠在椅子上打著呼嚕睡過去。
    他今晚的火車,要坐三天才能回去。
    等楊小濤離開院子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徐江河跟徐遠山親自送他離開。
    臨行前,還將一把帶著刺刀的步槍送給他,配套的子彈有二十發。
    楊小濤謝過,然後背在肩上,這次啊騎車往四合院趕去。
    看著楊小濤離開,兩人回到家里,看著徐老爺子一臉沉靜,倆人都是咯 一下。
    “爹!”
    “哼!”
    徐老爺子冷哼一聲,指著屋子里一群醉倒的家伙,“你看看,就這點出息?”
    “看來好日子過得久了,骨頭都酥了。”
    “下個月,都給我送到軍營里,練不出來,就別回來了。”
    “是!”
    倆兄弟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老爺子是真的心急了。
    真要是連輸三場,那,真抬不起頭了。
    另一邊,楊小濤騎車背著步槍回到四合院。
    前院,閻阜貴坐在樹下跟人下象棋,老遠看到楊小濤回來,等看清楚背後背的槍,嚇了一跳。
    要不是現在槍支管理不嚴,他真想去趟街道辦舉報了。
    不過,這院里還沒有過槍呢,這東西太危險,得問清楚。
    “小濤。”
    閻阜貴擋在車子前,楊小濤把車停下。
    “你這槍哪來的?咱們大院可沒這東西,太危險了。”
    楊小濤瞥了一眼,“這是長輩送的。”
    說完車子一擺,從身邊走過。
    閻阜貴張大嘴,還想著說道說道,注意放好什麼的,可人早就走了。
    “哼,等出了事,看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回到中院,眾人都看到楊小濤背上的長槍,紛紛議論著。
    有好事的上前打听,楊小濤看了眼在門口抓虱子的賈張氏,故意說道,“上級說了,防範敵特破壞。”
    “什麼破壞人民財產,危害人民安全的,偷東西的,抓到後可以就地槍斃。”
    賈張氏手一哆嗦,又拽下來兩根頭發。
    至于屋子里躺著的棒梗,听到後躲在門後看著外面的長槍,心理也打個冷顫。
    回到家里,楊小濤把今天的事跟冉秋葉說了,還夸耀自己給太爺掙氣呢。
    冉秋葉說他不給人留面子,做的事太荒唐。
    楊小濤笑笑,男人間的面子,輸了不丟人,再贏回來就是。
    可輸不起,那才是丟人呢。
    冉秋葉看著楊小濤帶回來的槍,也沒有驚訝。
    說了兩句,楊小濤把槍放在房梁上,讓小薇固定好了,這才回到屋里躺下睡覺。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里冉秋葉正在做飯。
    楊小濤爬起來,看著一旁兒子睡得香甜,放緩動作。
    冉秋葉听到動靜,開始擺飯。
    “餓了吧,讓你喝這麼多!”
    楊小濤嘿嘿笑著,然後看向桌子。
    他們家里不缺吃的,冉秋葉的廚藝也在進步,加上天熱,吃的簡單。
    “這大米不錯,香甜。”
    楊小濤吃了兩口大米,有嚼頭,肚子里暖洋洋的。
    “好吃就多吃點。”
    冉秋葉高興說著,隨後又拿起鏟子從鍋里往外到。
    這時,楊小濤突然愣住。
    手上的筷子都掉落在桌上,冉秋葉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摸著額頭。
    楊小濤握住冉秋葉的手,“媳婦,趕緊把這鍋洗刷干淨。等我下。”
    說完就沖到屋子里,拿起本子,思考片刻鄭重書寫起來。
    冉秋葉好奇,卻也沒多問,只是按楊小濤說的,開始收拾清理鍋。
    過了一會兒,楊小濤出來,找了個麻袋將高壓鍋放在里面,看著欲言又止的冉秋葉,楊小濤上前抱住親了一口。
    “等我回來跟你說。”
    說完,就拎著鍋,騎車跑出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