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汽車站走不走？”
一輛破舊面包車停在路邊，朝著申信招手問道。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申信和袁可靜在家睡了一晚上。早上匆匆吃過飯就讓袁父騎著三輪車送到省道的路口，要坐車去縣城取行李。
原來這兩人怕家里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就在縣城開了一間房，把行李放在了賓館。今天就是專門去取行李的，順便去醫院給袁可靜檢查了一下。
申信扭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袁可靜。
袁可靜對著面包車司機問道︰
“縣醫院能送到嗎？”
面包車司機道︰
“可以，上車吧。”
袁可靜沒有馬上過去，對著司機問起了價格。
“多少錢？”
“一個人八塊，兩個收你們十五。”
袁可靜伸出兩只手說道︰
“兩個人十塊，要不我們還是等公交吧。”
面包車司機說道︰
“公交可送不到醫院，還要找摩托車送。我這直接給你們送到門口了。”
“我只掏十塊錢，不行你就走吧。”
“好，好，好。十塊就十塊吧，上車，上車。”
面包車是改裝過的，把後面兩排坐拆掉，靠車窗兩邊悍著兩排鐵坐登，上面還綁著棉墊。墊子上灰撲撲的，應該自從綁上就沒再拆下來洗過。嫌棄也沒辦法，小地方就是這樣。
這時車上已經坐有人了，是一對年輕夫妻。申信上車後讓袁可靜坐到里面，申信緊靠著她。
袁可靜從窗口向外擺手，對著袁父說道︰
“爸，我們走了，你也回去吧。”
袁父騎在三輪車上也沒有動，點點頭說道︰
“檢查完了給你媽打個電話。還有回來提前說一聲，我好來接你們。”
“嗯，好的，爸。”
車開了以後，對面夫妻中的女人問袁可靜道︰
“你們剛結婚嗎？”
袁可靜帶著微笑點了點頭。顯然女人听到去醫院檢查，猜想大可能就是因為懷孕才檢查。
反正也不認識，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摟了摟申信回道︰
“嗯，還沒多久。”
女人笑著說道︰
“懷孕了？”
臉色淡然的點了點頭沒說話。
女人看袁可靜談興不大，也識趣的沒再問下去。
一路上面包車走走停停，兩邊擠滿了。司機就拿出小板凳向中間擠。副駕位也塞進去兩個小孩，這荷載七人的面包車，拉了大人小孩有十六個。
不過申信靠外面用手抓住前坐上的椅背，擋護著袁可靜，倒是沒讓人擠到她。
縣城里，最高的建築就是新建的縣醫院，有著六層樓，外牆涂著白色的涂料。
二層的一間屋子里，袁可靜躺在B超檢查床上，身上的衣服微微掀起，露出白白的肚子。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拿著儀器在肚子上來回滑動。
對著申信指了指屏幕上顯示的畫面說道︰
“你看這是她的手，這是頭，腳。很健康，是個千金。”
畫面中黑糊糊的一片，申信完全看不出來什麼手腳。只能在邊上尷尬的點著頭，嘴里應著。
“小姨，是個女孩嗎？會不會看錯？”
床上的袁可靜听女醫生說是個千金，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個醫生也不是外人，是袁可靜的親姨。三十多歲，是這個醫院的婦產科醫生。檢查也不用掛號交錢。
小姨看到袁可靜變了的臉色，有些生氣道︰
“靜靜，你什麼意思呀？”
隨手抽了些紙丟在袁可靜肚子上。
“自己擦。是女孩怎麼了？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思想這麼落後？你家五個女兒，你爸媽也沒嫌棄你們。”
袁可靜擦干淨肚子上的潤滑劑，穿好衣服下床抱著小姨，說道︰
“小姨，我不是懷疑你的技術。就是因為我家里陰盛陽衰，所以我才希望是個男孩的。”
“行了，我去給你開點藥。你自己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生氣，保持良好心情。飯要吃營養點的，蔬菜水果，蛋肉之類的。千萬別沒胃口就不吃了，也不要怕胖，你現在可不只是為你自己吃，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小姨對著袁可靜囑咐道。
袁可靜也靜靜的听著，不時的點點頭。
“我還要工作，就不陪你們了，不著急回家就在縣城轉轉。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吧。”
“好的，小姨。”
從醫院出來，周圍都是兩三層的破舊房屋，只在門口有裝飾的商鋪門店。街道上大多數人都騎著自行車，摩托車，還有人拉著竹板車，汽車倒是很少。
袁可靜靠在申信懷里問道︰
“申信，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申信心里想說都不喜歡，不過他也不會傻到說出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
“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歡。其實我喜歡女兒要比男孩多一點。不過我沒想到你不喜歡女兒。”
袁可靜笑了笑道︰
“也不是不喜歡女兒，我想如果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可以跟你的姓。”
申信笑了笑道︰
“那就多生幾個。”
看袁可靜還真有點意動，趕緊又接著說道︰
“我不在乎這些東西。人生幾十年，只要自己過的開心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袁可靜點點頭贊成道︰
“嗯，嗯。對，開心最重要。”
“接下來我們去哪？回家嗎？”
申信問袁可靜道。
“不要，我們在賓館訂的房還有一天，陰天再回家。今天好好玩一天，咱倆確定關系後都沒有一起出去玩過呢。”
其實縣城里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就賣衣服和賣日用百貨的，沒有什麼娛樂場所，比W城的一個小鎮都不如。
正走著的袁可靜突然看向申信脖子，可憐兮兮拉著申信的手的說道︰
“老公，你能不能把鄭萌萌送你的項鏈丟了？我看到它心里難受。”
申信心里有些不舍，鄭萌萌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初戀。捏了一下她的臉，說道︰
“丟了多可惜，一百塊錢呢。我不戴不就好了。”
說著就摘下來放在了口袋里。
袁可靜也沒有再說什麼。等回家了偷偷給他藏起來，省的他看到心里還想著鄭萌萌。
想到鄭萌萌就害怕突然失去申信，抱緊申信說道︰
“老公，我現在想回賓館，要你背著我去。”
申信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要逛街嗎。倒也不反對，相反還有些心動，這幾天兩人心里都裝著事情，也沒怎麼好好親熱過。狠狠的親了一口，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說道︰
“哈哈，我抱著你去。”。
說著就抱著跑了起來。
路上的行人都紛紛看來，有些老頭老太太嘴里還罵著有傷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