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白天明再也不復剛才的優柔寡斷模樣，瞬間支稜起來，一雙長眸看看白雲微又看看白泠。
心中對白泠的信任大于白雲微。
他的女兒他很清楚，若不是心虛，現在又怎麼會做出指著別人說話這般無禮貌的舉動。
“她抄襲的那個人你也很熟悉，那個就是我的媽媽你是奶奶。”白泠目光冰涼的指證白雲微。
“你說謊，你沒有證據的！”白雲微怒吼。
白天明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初的事情，“當年奶奶過世的時候，她所有的作品全部都已經燒掉了，不可能還有存留，姑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那個時候白雲微也才四五歲，她還那麼小。
“她去年拿獎的那幅秋葉升月圖，正是媽媽在1986年的時候創作的，上次她送給裴夫人的衣服上的那朵金菊，是1991年媽媽臨終前的作品，我年幼不小心滴了一滴顏料在媽媽的布料上，媽媽並沒有更改，而是直接選用了綠色的花蕊來遮蓋。”
“這普天之下，所有人的金菊花蕊都是金色，只有媽媽一個人的是翠綠色。白小姐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金菊也恰好是綠色的。這天底下真的就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面對于白泠聲聲的質問，白雲微臉上肉眼可見的慌亂，快速的轉動大腦尋找著借口。
“微微，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的作品不會真的是……”虞夢華此刻內心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她抓著白雲微的手臂顫抖著雙唇詢問。
白延也嚇到了，收了手機盯著白雲微看。
抄襲，這樣嚴重的事情，要是被發現了，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傾凰的事情了，是整個白家的事情。
“白雲微你說話！”白天明寒著一張臉質問她。
怪不得微微年紀輕輕就能拿下那樣的大獎，還以為真的是天賦異稟，誰知道居然抄襲了前人的作品，實在是可恥！
“不是的，我沒有爸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你們不能僅憑著她一張嘴就相信她的話。”白雲微嚇得眼淚直掉。
她馬上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傾凰馬上就要走向國際了，她不能讓傾凰止步于此，不能讓傾凰被白泠給毀了。
“既然你說我是抄襲的，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呀，你該不會是想說憑著你的記憶吧？曾祖母去世的時候你才多大？你才不過幾歲你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你記得什麼？你就不要胡說八道了！”
白雲微渾身都在顫栗，她絕對不能讓白泠就這樣毀了傾凰。
一旦抄襲的事情被發現，父親肯定立馬要她解散了傾凰。
“你說的那麼好听，你倒是把曾祖母的那一幅秋葉升月圖拿出來對比呀，我們比比看我到底是不是抄襲，你要是能拿出來，我現在立馬就解散傾凰，公開道歉，你拿出來呀！”
白雲微篤定了白泠不可能拿出來，所以敢放狠話。
現在涼汀雪唯一的真跡就在自己的手上，白泠那里不可能還有另外一幅。
听見白雲微敢說這樣的狠話，白天明這才逐漸的相信了白雲微的話。
她向來是把傾凰看得比命還重，既然她敢這樣說，那肯定就真的沒有這件事。
“姑姑是不是你記錯了……”
涼汀雪的作品在涼汀雪死的時候就全部已經燒了陪葬了。
白天明知道白泠可能拿不出證據了，于是給了白泠一個台階下。
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不想鬧得太難看了。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白雲微，人在做天在看，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白泠收了扇子，周身裹著寒氣的上樓去了。
踏上最後一階樓梯的時候，白泠暗看了一眼樓下的白天明。
她知道白天明是多疑沉穩的性格，她料定自己在白天明的心底還是有些分量的，這件事情雖然自己拿不出證據，但是也在白天明的心底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之後白天明應該會去調查這件事。
白雲微，你跑不掉的。
客廳里一片沉寂，誰也不敢想出聲，最後還是白天明主動打破了這片寧靜。
“微微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這麼一回事？當年我好像也見過那幅秋葉升月圖，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你的作品確實很像那幅圖。”
“我……我不記得了，也許是我小的時候見過那幅圖，還記憶挺深刻的，所以後來就記住了，不自覺的就給繡出來……但是肯定不是一模一樣，只是有些地方相似而已。”
“爸爸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你的女兒，我肯定是干不來這種遭人唾棄的事情的。”
白雲微淚眼婆娑的跑過來挨著白天明坐，聲聲淒然，小珍珠直掉。
虞夢華見白天明的神情有所松動，于是幫著女兒說情。
“是啊天明，你不能因為姑姑的一句話就完全不听自己的女兒說什麼，就算是女兒的那幅作品和奶奶的相似，但是那個時候微微才幾歲？肯定是不一樣的。”
“而且奶奶的作品已經全部被燒毀了，別人根本就沒見過，所以不會有人曝出來的，你就放心吧。而且如果那幅圖真的像奶奶的秋葉升月圖那不正是代表微微在用這樣的方式緬懷她的曾祖母嗎？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白天明穿著一身睡衣坐在沙發上，神色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忽然抬頭，“白延你怎麼看？”
“啊？”白延忽然被叫到，一時間腦子里都是亂麻不知道該相信誰。
在虞夢華的眼神暗示下，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那麼久遠的事情了，誰說得清呢？媽媽說得也不無道理，妹妹應該也不會做出那種有辱家門的事情來，姑奶奶剛才可能就是情緒有點太激動了。”
白天明隱下眸光，姑姑剛才太激動了嗎？
他怎麼覺得姑姑剛才根本都沒有真正的燃起來？
他還記得以前曾經看過一次姑姑生氣，那是奶奶過世之後，有個小男孩搶了奶奶留給姑姑的遺物，當時的姑姑有多生氣呢。
明明還是個小囡囡的年紀，頂著一張清麗冰冷的俏顏，眼神卻能嚇死人，她踢腿把對方給扳倒，抬手給了對方一巴掌，打得三天都沒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