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只要外婆去了，就能打探到母親的一些信息。
他們再想隱瞞都會變得很難。
舒雅抿唇，臉色沉重。
一邊的甦芒問道︰“怎麼回事？奶奶在哪兒，有消息了是嗎？”
舒雅沉默片刻，才說道︰“外婆在a市鄉下，以前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有帶我去過。”
因為時間過得太久，那時候她也不過一歲左右，她基本上都忘了那麼個地方。
如果不是程年給自己發的這個地址，她根本就不可能記得有那里。
更不記得那里的人叫她母親小秀秀，叫她小小秀秀的事情。
甦芒也凜了神，瞬間如臨大敵︰“所以，那個地方的人知道你母親的事情？”
“不一定。”舒雅搖了搖頭，不太確定這一點。
但是他們得盡快回a市，回到那里去。
甦父起身︰“先回a市再說吧，如果老太太真的知道了這件事……那也沒什麼辦法，我們只能盡快過去，盡量保證老太太不出什麼意外。”
“好。”舒雅應了聲，便開始準備出發。
他們來的時候，都是開著車。
所以回a市的時候，也是各自開著各自的車。
只是目標是同一個地點。
舒雅到了那個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相比記憶中的模樣，這個村子已經荒涼了不少。
許多被丟棄的瓦房，經過風吹日曬，雨打風吹，已經倒塌部分，成為危房，不能靠近。
還有三五家，是重新修建的高樓大廈。
她開車過來，讓這個村子許多人都出來，往她這邊張望著。
舒雅車子在經過一處的時候，從車上下來，同一個村民問道︰“你好，請問今天上午有一個老太太到這個村子來嗎？”
她問的時候，屏氣凝神。
那個村民想了一下，隨後指了指一個方向。
“你是指姜老太太吧？她已經好多年沒回來了，今天上午突然回來，跟我們村子里的人聊天說話，這會兒估計在那邊鄰居家吃飯呢。”
從這個回答，舒雅知道了一個信息。
她外婆姓姜，並且是這個村子里面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母親當初應該也知道，這就是外婆未出嫁的老家，所以在自己還小的時候，才會帶自己到這里來玩，同時這里也有這麼多人認識自己。
舒雅一聲道謝後，又重新開車往這個村民指著的方向過去。
一棟樓房的對面，有一個低矮的土泥牆危房，因為時間太久，房子塌下去的地方，甚至是長了小樹起來。
她沒看到老太太，準備跟後面的人問一下，可這一轉眼，就看到了跟這家人坐在一起聊天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表情看起來很快樂，整個人的狀態輕松又自在。
跟之前那種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的狀態截然不同。
舒雅有點意外，她沒有去打擾，只是在那里看著。
她想，也許外婆跟他們聊聊天，心情也會好不少。
他們聊得內容，她雖然听不到，但也猜得到，這絕對無關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對老太太造成什麼傷害。
倒是一邊又傳來了車子行駛的聲音，她偏頭就看到甦父跟甦芒在駕駛跟副駕駛的位置。
同時，原本在聊天的老太太也听到這邊的聲音，她沒再說話，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舒雅看到老太太的目光時，本能的快速往她過去。
她總覺得，老太太知道他們這些後輩大張旗鼓的來找了，就會逃離。
可是老太太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老太太的對面的鄰居老太問著︰“秀秀啊，你認識他們啊？”
“是啊。”老太太應了聲，便轉回頭︰“我兒子，孫子，外孫女。”
她平靜的跟對面的老太太介紹著。
舒雅倒是有一瞬的錯愕，沒想到到這里甚至沒到一天的老太太，心情已經平復成了這樣，見到她，情緒也沒那麼激動了。
“那他們吃飯沒有啊？我立馬叫我兒子他們去做飯，咱們再吃一次。”
鄰居老太熱情的往老太太說著，老太太搖了搖頭︰“他們來接我走的，就不打擾了，等過些時候，我看看再回來吧。”
“你們住在a市城里是不是？過些時間，我們也到城里來找你們。”鄰居老太笑呵呵的同老太太說著。
老太太應了聲。
起身要跟舒雅回去的時候，舒雅都還有點懵。
原本她來之前的猜想是，老太太哭著鬧著要找她的母親，可是現在，老太太平平靜靜，甚至是主動的要跟她回市里。
她沒想明白。
等老太太坐上了她的車子，老太太才往甦芒跟甦父說道︰“你們來做什麼？我活了這麼多年了，一個a市，我還能走丟不成？”
甦芒跟甦父都沒有出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舒雅則是在一邊沉默著。
老太太系好安全帶，看向了前面的路︰“走吧，掉頭回去了。”
這平靜，不只是讓舒雅發懵，就連甦父跟甦芒都是懵的，他們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回到市區，舒雅準備將老太太帶到自己家的時候，老太太按住了她的手。
為了不造成什麼安全事故，舒雅被迫將車停到路邊，等著老太太說話。
老太太盯著她︰“舒雅，跟我回京都。”
現在老太太的語氣更加固執堅定了，好像去這個村子之前，還能有半分轉圜余地，現在是一點都沒有了。
“為什麼？”舒雅皺眉，她不想談這個事情。
老太太答著︰“因為你是我的外孫女，是我女兒的骨血，這a市，有什麼，它憑什麼留下你？程謙修又有什麼，憑什麼讓你給他做孫媳婦？”
她的語氣間，依舊帶著對程家老爺子的恨。
好像無論如何，程家老爺子的形象都在她這里無法洗白。
舒雅深吸了口氣，將老太太的手風向盤上挪開︰“先到我家，舅舅跟表哥都在，我們晚上再一起談這個事情吧。”
“談什麼事情？談怎麼把我騙回京都，讓你孤家寡人在a市生活，然後隨便別人欺負嗎？”老太太的臉色更加冷了，到最後甚至是拔高語調，凌厲的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