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和五位家主很快回到源氏重工大廳。
此時,執行局成員正在洗地,努力將死侍的尸塊們清理出去。
這麼大規模的尸塊,哪怕是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雖說蛇岐八家擁有著足夠的焚毀手段,但他們還不確認這些死侍到底有沒有研究價值,所以如今主要是為了讓現場恢復,防止之前的槍炮聲引來警視廳。
回到一樓後,源稚生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看到橘政宗的蹤跡。
他心中一凜,正要開口詢問,烏鴉卻湊了過來。
“少主,剛才大家長吩咐,說他就在樓頂會議室等待著各位。”
听到這話,源稚生心中一松。
好歹不是出現最懷情況,橘政宗沒有打算跑路。
“好!”
他點點頭,而後看向各位家主。
“那我們一同前去!”
“是!”
各位家主們紛紛點頭。
見狀,烏鴉和夜叉露出疑惑,他們這才察覺到源稚生和各位家主的表情不對。
明明是去見大家長的,可這些人並沒有往日的恭敬,反而表情堅硬,一副打算“天誅國賊”的架勢。
這是要去干嗎?
難道說,自家少主終于覺醒了身為皇的殘酷基因,準備下克上干掉那個老家伙,自己繼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長?
沒等他繼續胡思亂想,源稚生和各位家主們已經走向了另一處的安全電梯。
此次死侍群襲擊雖然將地下電梯井弄得一片狼藉,但因為沒有發生地震的緣故,安全電梯稍加修理後就能夠使用。
見狀,留下夜叉在這里主導善後事件,烏鴉和櫻匆忙跟在了源稚生的身後。
很快,一行人就抵達了橘政宗和室。
日式木地板上有一個矮小的茶榻,茶榻上放著六杯熱氣裊裊的茶水。
以往橘政宗總是習慣在這個環境下與自己看好的人交流,用溫和的語氣和鼓勵來收攬人心。
可如今,在沖擊性的事實面前,眾人不再有心思品茶。
親眼見到過那地獄一般的畫面,他們對于橘政宗這個老人那陌生的一面都心懷戒懼,下意識擔心他有可能在茶里下毒。
唯有源稚生沉默的端起一杯茶,將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
“大家長在做什麼?”
櫻井家家主有些沉不住氣地問道。
他們上來是為了搞清楚真相的,橘政宗主動邀請他們想必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可他們真的抵達後,卻又沒見到橘政宗的人,只看到茶香裊裊。
“應該是在換衣服吧!”
源稚生將目光投向和室的一個木質門扉之中,門扉後面發出輕微的響動。
“既然政宗先生主動邀請我們前來,應該是為了坦白,我們先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即可。”
說到這里,源稚生微微一頓,然後補充道。
“有我在,不會讓政宗先生抵賴的。”
其實除了擔心橘政宗逃跑之外,家主們也有些擔心對方會鋌而走險。
有天照命的保證,眾人倒是多了點耐心。
數分鐘後,繪梨衣也抵達了這里,看著眾人坐在椅子上不說話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己遲到了,于是躡手躡腳走向邊緣的一個座位,像是不想被老師發現的學生。
繪梨衣抵達後,不到一分鐘內,木質門扉被打開,和室之中,邀請他們前來一敘的橘政宗全副武裝的走了過來。
看到橘政宗的樣子,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此時的裝束和往日熟悉的和服裝扮完全不同,他一身戎裝,身姿挺拔,肩扛上校軍餃,軍服臂膀上繡著醒目的徽章,徽章上面是俄文字母,這代表著這套軍服的所屬機構——前甦聯國家安全委員會,又稱克格勃。
橘政宗的資料,家族記載的並不清楚。
人們只知道他並不是日本人,是蛇岐八家中橘家流落在外的血裔,卻並不知道二十年前,在他還沒有來到日本之前,他是做什麼的。
如今,這一秘密被揭露了,他居然服務于那個偉大國家的情報部門。
雖然甦聯已經滅亡,不必擔憂他是什麼間諜,卻也昭示了一點,這個大家長的過去無比復雜,絕對不是什麼好好先生。
“你是克格勃成員?”
源稚生率先問道。
“曾經是。”
橘政宗點點頭,抖開一張白布鋪在地上,雙膝跪下,挺直腰桿,而後從懷里掏出一柄懷劍放在白布之上,並將一柄長鞘的白刀遞向源稚生。
“您打算切腹謝罪麼?”
源稚生並不接過這柄刀劍,雙眼直視橘政宗。
橘政宗的道具和一整套動作,身為日本人的他都無比熟悉,更不要說前天繪梨衣還在他面前表演過一次。
毫無疑問,這是切腹謝罪的禮儀。
在日本,切腹原本和謝罪無關,切腹自殺本身就象征著無比的榮耀,是武士們夢寐以求的歸宿,只是在後來慢慢演變成如今的樣子,不過總體內核不變。
一個願意切腹謝罪的男人,必然是精神高潔的武士,這樣的武士不該受到侮辱,所以一切恩怨在切腹自盡面前都應該被終結。
橘政宗說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卻擺出了切腹謝罪的架勢,這本身就意味著他承認了自己罪行的表現。
果然——
“是的。”
橘政宗點頭,眉目肅然。
面對這種姿態的大家長,五位家主也不好咄咄逼人的進行追問,只能默默等他自我坦白。
“我前半輩子犯下的罪孽罄竹難書,唯一能將我從這些罪孽中解脫出來的方法就是死,我在很早之前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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