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貞遠?”
“嗯,應該就是那把玉劍的主人吧,或者是制造玉劍的人?哎呀先不管是不是吧,反正也無從考證。
因為之前傳聞老道廟里的道士姓紀,所以大家都相信陳大膽在那廟里過夜了,要不這把玉劍從哪來的呢。
可那座廟里出了東西,村里人就開始覬覦起來,……”
“啪~”磁帶到頭。
秦丁定了定神,忽然覺得紀貞遠這個名字怎麼會這麼耳熟,他想了想,突然記了起來,在第二個事件中,地下道觀布大陣的那個道士,不就是叫紀貞遠嘛。
這麼巧合嗎?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秦丁把思緒拉回,將磁帶翻了個面繼續。
“等一下,村里人怎麼了?”
“您這是在錄……音?”
“不是,這是bb機,剛才有信息。你繼續說吧。”
“哦哦,村里人一看還能從那里尋得東西,陳大膽過夜又平安無事,所以他們就起了貪念,也顧不上老道廟之前的恐怖傳聞,個個都想去探探,看還有沒有好東西。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大膽被發現死在了家里,而且死狀詭異,是拿剪刀把自己舌頭給剪斷後失血死的,而那把玉劍也不知所蹤了。
這件事一發生,那里的人說什麼的都有了,有說陳大膽惹了廟里的怨魂,有說拿了不該拿的,還有說是玉劍被人盯上,圖謀把他害死的。
但不管說啥吧,自從陳大膽死後,村里再就沒人敢吵吵去老道廟了,更不敢提這個事,生怕惹禍上身。可盡管如此,和碩村已經從那個時候不再太平了。
我師父听完這些,認定和碩村的問題就是出自于那座廟,而那廟里,也一定有著不尋常的東西,這也是師父一直在尋找的,所以他準備了下,便帶著我就去了。”
“你師父找厲鬼是為了收進堂子為他所用嗎?還是說,他是為了續命?”
“這個,咱也不縐瞎話,我也不騙您,厲鬼很難收進鬼堂的,本身帶著很重的怨氣,即便听話進了鬼堂跟著修行,那怨氣也消得很慢,還會影響堂子里別的善鬼。
至于說續命,這個我真的不太了解。我師父這個人很孤僻,別看我是他徒弟,很多事他不跟我說的,也不會輕易透露,甚至我都沒機會見著,我也不會去過問,我師父真的會生氣,所以他是去收池還是另有目的,我是真不知道。”
“行,你接著講,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去了山上,來到了那座廟前,我突然發現了一股很奇特的氣息。
我的眼楮不是單純那種陰陽眼,我也解釋不清都能看到什麼,只是那次不光看到老道廟周圍有很重的陰氣,還察覺到一絲很弱的紫氣在游離,但那絲紫氣很弱很弱,就像是有人攪動的話,下一秒會消散不見的感覺。我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跟師父說了他也不清楚。
我們進到了廟里,那座廟是土石建成的,一共就三間屋子,還都挨著,中間的大屋是香堂,兩邊曾經應該是居室之類的,但已經沒有頂子了。
我和師傅仔細找了找,我發現香堂正中陰氣很重,那里橫擺著幾尊殘破的神像,然後我師傅發現神像基台後面有點奇怪,上面的塵土好像被人扒拉過。于是我們倆敲了敲發現是空的,所以仔細找到了下就找到了那個入口。
我和師傅猜測這是陳大膽弄的,由此推測,陳大膽帶回來的那柄玉劍,可能就是在那下面發現的。
由于那里的陰氣最重,當時我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下去,這個時候師父讓我在上面等,他自己要單獨下去。
我其實能看到師父鬼堂里的那些鬼仙們都有些焦躁不安,有的甚至還在阻攔,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師父卻執意下去。
我只好忐忑不安地在上面等,也就過了十來分鐘,我听到下面一聲脆響,好像什麼東西摔碎了,我以為師父發生了意外,一著急也下去了。
下去後,我發現師父沒事,但是他跟前的地上散落著一些碎片,根據形狀,我覺得那是一把玉劍的碎片。
我當時就猜測,那應該是陳大膽拿出去的那把劍,可陳大膽死了,這把劍又是誰送回來的呢,我覺得這事不簡單,和碩村發生的事情肯定跟這里有關。
可是玉劍怎麼就摔碎了,我也很疑惑,所以剛要開口詢問師父,卻發現師父臉上稍微帶著一點不悅,然後我就閉嘴不敢問了。
師父也不作解釋,自顧自在地上把玉劍碎片撿起往包里放,而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前面地中間居然坐著個人。
這把我嚇了一跳,我趕忙拿手電一劃拉,發現是具干尸,應該死挺長時間了。
從這干尸的衣著來看,應該是個道士。這道士的腦袋還耷拉在一邊,兩條胳膊的姿勢有些奇怪和僵硬,似乎從前雙手還握著什麼。
我一下就從這個姿勢判斷出,這道士生前是握著什麼東西,然後把自己捅死了,所以不用猜,他拿著的東西就是那把玉劍,可那邊劍怎麼就摔成幾段了,我當時以為是師傅不小心摔碎的。
我心里覺得奇怪,又拿手電四下照了照,發現道士尸身周圍的地面上有些溝溝壑壑的紋路,像是某種法陣什麼的,前面擺放著一圈法器鈴鐺之類的東西,全都落著厚厚的灰。
師父讓我別再看了,可以上去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發現師父身上多了樣東西。
那是一團黑色的影子,在他的鬼堂里,而鬼堂里的其他鬼仙都不見了。
我當時很吃驚,一方面這種東西怎麼沒費勁就收到堂子里了,另一方,其他鬼仙都哪去了。
我本來要問師父,擔心他被這東西下了道兒,可師父像是知道我要問他,還沒等我開口,便說今天收池的仙家就是下面這個道士,而這道士比其他鬼仙都要厲害,為了入堂子,只能委屈其他鬼仙讓位,而且和碩村的事也是這位干的,現在收進堂子,事情就全都解決了。
雖然我不知道師傅到底要干嘛,但是這東西生前是道士,死後卻害人無數肯定是有原因的,讓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厲鬼替代那些善鬼,總覺得哪不對勁。
況且其他鬼仙也不可能輕易讓出,怎麼會在十多分鐘內全都不見了,這也太詭異了。我內心很是疑惑擔心,但師父似乎有所避及不願再多說了。
就這樣等我們回去之後,師父開始變得愈發奇怪起來。他每天在家里也不出來,也不給人看事兒了,不知在干嗎,這讓我很擔心。
而且我每次去敲門,師傅門也不給開,只在里面說話。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月底,我才見到他從家里出來。
讓我吃驚的是,師父之前因為身上有病一直很枯瘦,而那一次卻面色紅潤精神煥發,甚至還年輕了些,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心情好像也不錯,說前些日子一直養身體,不想被打攪,以後會越來越好。
雖然師父看起來狀態不錯,但我卻隱隱覺得不太對勁,而我還發現他的鬼堂子里朦朧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知道肯定有問題,而且問題就出在新收的這個東西身上。
但是我也沒什麼辦法,也沒個認識的高人,師父也不讓我過問他的鬼堂,就這樣拖到了這個月初,師父突然又閉關了,不再見人。直到前些天有警察來訪,我借著機會進去看了眼師父,這才發現,他簡直瘦得沒了人樣,跟個骷髏似的。
警察走後,我覺得不能這樣了,便問師父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師父居然攆我出去,讓我不要打攪他。
就這樣,我天天過去,但是師父只是讓我別管他,他會慢慢好起來。
直到兩天前,我又去看他,他在屋里說,他可能要再去趟和碩村,我沒太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接著再問的時候,師父就不作聲了。
沒想到他那天就去和碩村了,我真不知道師父到底瞞著我在干嘛。”
“……”
“你師父在干嘛,真能瞞得住你這雙眼楮嗎?”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奉勸你一句吧,上蒼賜給你雙瞳,是一種機緣,如果和那老道一樣用在歪心思上的話,那不只是可惜,還會有代價。就比如……那老道如今是什麼,你不會看不出吧。”
“我……”
“你叫什麼名字。”
“馮遠。”
磁帶在這里沒有了聲音,秦丁听得一頭霧水。雙瞳是什麼,緝魂使這話里話外傳達的又是啥。
磁帶“啪”的一聲到了頭,第四盤磁帶完畢,秦丁換上第五盤。
月23日和碩村”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沙沙沙……”
“老人家?……老人家?”
“啊?”
“向您打听件事,老道廟是從哪邊上去?”
“老道廟?你是外村的吧,去老道廟干啥啊?”
“去看看。”
“那地方有啥好看的,小心撞邪的。”
“那個地方很邪嗎?不是請師傅處理過了嗎?”
“咦,你連這個都知道啊!”
“我還知道你們村從三年前開始,每年都有八個人死于意外。”
“呵!這好事不出門,邪事傳萬里啊。不過這種事可不是從三年前就開始的,五十多年前,就發生過。”
“您親眼所見?”
“那可不。”
“那您能跟我講講不?”
“我為啥要給你講,我才不講呢。”
“那算了。就知道是瞎編的。”
“你說啥 ,這哪能是瞎編的。誒呀你別走啊。”
“您要干啥?”
“你到底听不听?”
“誰知道是真是假。”
“肯定是真的呀,知道這個事兒的人也就剩我了。”
“您就吹吧。”
“你不信啊?那你到底听不?”
“听!”
“那我這老頭子就講講吧,反正再不講呢,帶進棺材里,也就真沒有人知道了。
來,你坐在這,我慢慢講啊。”
“好 !”
“沙沙沙……”
“您講吧。”
“呃……那是……那是五十多年前吧,那個時候,我剛四十歲。
我要講的這件事呢,是跟我們村的大地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