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隱隱作痛的腦袋慢慢有了好轉,魯修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能量在不斷充盈,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只手,細小的火苗在掌心不斷地竄動,富有生機。魯修看著收回手的唐玲,驚奇地開口︰“你到底做了什麼?這就是你的能力?”
唐玲站起來,朝著魯修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朝著一頭霧水的眾人說道︰“我們快走吧。”
唐玲,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白露堅持不懈地運用精神聯系著唐玲,企圖得到唐玲這一身翻天覆地的變化的確切答案。
唐玲阻斷了白露的精神連接,繼續加快腳步趕路,大腦卻開始回憶起來。
她經歷了什麼?她經歷了一段從未有過的安寧日子。
自從自己被帶走離開活動室,被孟靈趕盡殺絕,陷入昏迷後,唐玲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全新的房間里。
房間很大,家具寥寥無幾,佔據了很小的一塊地方,而其他的地方,全堆滿了各種電子設備,各種線路電纜交叉著堆在地上,到處都是,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看著很雜亂,但又意外的干淨,每一樣東西看著都是嶄新無比的。
唐玲身上還穿著沾滿自己血跡的破爛衣裙,躺著的枕頭旁疊放著一件嶄新的衣服,似乎是專門為唐玲準備的,唐玲猶豫著,最終還是脫掉了自己身上的髒衣服換上了它。
新的衣服有些不一樣,一件干淨漂亮的白裙,內里還有一層薄薄的輕紗,材質綿軟舒服,是女孩子一眼就會喜歡的款式,這上面沒有印著難看的標簽,只是一條漂亮的裙子。
唐玲從床上下來,床前已經放好了一雙小巧的鞋子,很合腳,沒什麼膈應的地方,一點也不影響走動,這一切準備不難看出準備的人的細心。
唐玲朝著周圍打量著,她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一綹一綹的電線,朝著那一堆電子設備擋住的房間的另一面走去。
那一排排的電子屏幕,記錄著實驗室的各個地方,那些和她一樣的實驗體有些待在房間里,有些正在進行著新一輪摧殘的實驗,邊上還有一個小屏幕顯示著他們的狀態,還有許多屏幕上,有唐玲沒見過的生物。
右上角的一塊屏幕里,一團赤紅色的生物趴在房間里,身體輕微起伏著,似乎是在休憩。它的身形看著像只沒有耳朵的兔子,渾身的毛發被人剝得一干二淨,鮮紅的皮下組織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看著有些 人。唐玲好奇地湊近了些,想要看得更仔細一點。
突然,那個生物的身體整個頓了一下,埋首在兩只前爪里的腦袋猛地抬起來,灰白的眼楮,帶著醒目危險的獸欲,明明是隔著遼遠的屏幕,並不在同一個空間,唐玲卻覺得那個東西發現了自己,它的雙眼正死死地鎖住自己。
“ 噠。”
一旁傳來了清晰的關閉房門的聲音,唐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回過神來,後背冒出一陣冷汗,警惕地轉頭看去,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陰影處走到她面前,站在她的面前,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她在此出現。
那人看著也只是個普通的青年,劍眉星目,臉很好看,整個人有一股清冷的氣質。他就是一身普通的修身休閑服,不同于實驗室任何一個人,沒有那清一色的窒息白大褂,看著也不像是和她一樣的實驗體,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站在那里一點也不同于自己那般局促,似乎對這里無比的熟悉。
唐玲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人,無比的陌生。
“啊,啊……”
唐玲不自覺地開口,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嘴被鐵絲給封住,可是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這一次清晰地傳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唐玲吃驚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臉,嘴唇周圍那凹凸不平的紋路和冰冷堅硬的金屬觸感已經消失不見,她的嘴巴已經沒有了束縛。
意識到自己終于可以再次開口的唐玲激動地張開嘴,想要久違地開口說話,可是喉嚨里只是不斷傳來“啊啊”的聲音,因為過于急躁還被嗆住不停咳嗽。
“太久沒有說話了,可能會不習慣,不要急。”
那個青年蹲下來,輕輕拍打著唐玲的背幫她順氣,臉上沒有一點厭惡和不耐。
唐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第一次面對一個陌生的人,完全不會像以前面對那些實驗人員各種警惕恐懼,或許是因為他的氣息太過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暗或瘋狂,整個人像是清幽山谷間的一潭清泉,那種與生俱來的淡漠氣質。
這麼想著,注意力分散了些,唐玲漸漸止住了咳嗽,她看著蹲在她面前的青年,帶著些好奇,悄悄打量著。
她的腦袋里現在有許多疑惑,可是她不敢問出口,也沒那個能力問出口。
“這是我的辦公室,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就待在這里吧,有點亂,你別介意。”青年收回手,朝著唐玲說著。
“放心,他們不會來找你,也沒有什麼懲罰,你可以安心住在這兒。”
唐玲有些迷茫地點點頭,她還是不解,為什麼這個人會願意將自己留在這兒,以及自己先前是怎麼從孟靈的手底下逃出來的。
當初的自己被孟靈折磨得已經神志不清了,她在昏迷的最後一刻只記得孟靈舉起了那把刀,雖然知道自己一定不會被孟靈殺死,可是唐玲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昏迷以後發生了什麼?
“想不想清除掉自己身上這些疤痕?”
還沒等唐玲想出個所以然,面前的青年突然開口問道,唐玲一愣,看向青年。
“想知道自己到底和其他實驗體有什麼不同嗎?想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厲害?想不想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又是這句話,這段時間,已經有太多的人在問自己想不想要離開這里了,唐玲抿唇,她的心底又升起了那份恐懼——對不敢把握的未知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