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盡了。
農村的電燈亮得發黃，給人一種昏暗的感覺。
勉強能夠把年夜飯桌上的菜品看明白。
一小碗的菜有︰臘豬耳朵、臘豬頭肉、臘豬尾巴、臘豬肝、臘豬心、臘豬賺頭。
一大碗的菜有︰藿香鯽魚、紅燒草魚、蒜苗回鍋臘肉、水煮蘿卜、水煮青菜、蒜台炒臘肉、臘雞、臘鴨。
擺放了九個飯碗。
一張八仙桌，每方坐兩人，共坐八人。
張金海主動選擇了坐掛角的位置。
這頓年夜飯，沒有酒水，只有硬菜有硬飯。
張父看吉時已到，吩咐張金海燃放鞭炮。
隨著‘ 啪啪’響亮的鞭炮聲響起。
張家人開始這個非常團結的，非常有意義的年夜飯。
在前世，這頓年夜飯已經沒有大哥張金林了。
就更別說張金林的老婆劉梅、岳父、岳母三人了。
至少這次在人口上是比前世充足了很多。
張金林順利地渡過了生死劫。
這個事件讓張金海非常的開心。
與一大家人在一起開心地吃著年夜飯。
這其實對于很多人來說，
也是一種快樂和幸福，
甚至有可能是一種奢侈。
只是眼前的人不一定意識到這些罷了。
吃年夜飯的規矩比較多。
不能在菜碗里去翻菜。
筷子夾著哪塊就是哪塊，不能再次進行選擇。
傳說先夾了下面的菜，田邊地坎的會垮塌。
不能把任何一個菜品全部吃完了，必須要留一點，寓意年年有余。
九個人邊吃飯邊擺龍門陣。
父輩們對張金林提出要求，爭取在1985年要生個娃，讓老一輩盡快抱上大孫孫。
張金林的小家則是計劃著1000頭大肥豬在1985年能賺多少錢。
假設每頭大肥豬只賺50塊錢，那就是了不得的5萬塊錢。
張金山按計劃已經在擴建他現有的磚瓦廠，計劃1985年磚瓦廠要賺個5萬塊錢。
計劃預制廠再賺個3萬塊錢。總共在1985年計劃賺8萬塊錢。
張金城準備再研究一下飼料的生產配方問題，計劃在1985年擴大生產，至少按5萬塊錢的利潤去考慮。
張金海的目標是很明確的，在1985年參加夏季高考，考上一所理想的少年科大。
只是有一個難題沒有解決好，那就是選擇什麼專業。
張父張母則是計劃在1985年繼續加大養蠶量，增加點經濟收入。
因為張金海的書學費原則上還是需要父母負擔的。
劉父則是計劃著要盡快找到當年推他下懸崖的仇人。
要為劉梅母女倆受了這麼多年的冤屈報仇雪恨。
飯前總結了1984年的成果，飯中計劃了1985年的主要目標。
這對于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已經是很重要的一次家庭會議了。
劉梅母女連續受了18年的苦。
這一年劉父醒來了，而且身體恢復了健康。
這對劉家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劉梅母女再也不用每天抽一個勞動力出來專門照顧劉父。
對她們來說，日子一下松活了很多。
對來年的生活更加充滿了希望和幻想。
一大家子九個人，邊擺龍門陣，邊等時間。
終于達到了凌晨零點。
新的一年，牛年到了！
張金海踩著時刻點，燃放了新年的第一串鞭炮。
張金海相信，在自己的影響下，張家一定能夠在1985年活得牛氣沖天。
大年初一。
一家之主的張父，天剛蒙蒙亮就起床。
到自家的荒山上取一些柏椏枝回來，放在家里。
寓意著新的一年能夠輕松進財。
早餐是吃湯圓。
寓意著一家人團團圓圓。
有一個湯圓里面沒有放餡料，而是放了一枚洗干淨的硬幣。
誰要是吃著這塊餡料是硬幣的湯圓，寓意著一年的財運都很好。
張母的本意是想把這個特殊的湯圓，搓成長條狀的。
方便大家識別。
但是大家都提出了反對意見。
那樣的話，豈不是失去了預測誰的運氣好的功能。
每個人至少六個湯圓起步，代表著一年順順利利。
張金林、張金山、張金城都是主動8個起步的。
代表著發財。
第一輪大家都沒有吃到那枚特殊的湯圓。
有食量大的，繼續盛6個或者是8個湯圓。
最後鍋里僅剩下了兩個湯圓。
三個哥哥都慫恿張金海去把那兩個湯圓盛來吃了。
因為這樣的話，四兄弟當中，必然是有一個人會吃到那枚錢湯圓的。
張金海听從了哥哥們的建議。
把兩個湯圓快速夾開，真的夾到了錢湯圓。
這是不是太不靠譜了一點。
自己畢竟還在讀書，沒有專門花時間來掙錢。
如果是三位哥哥在1985年財運好，豈不是更合理一些。
管不了那麼多了。
既然吃著了，也許1985年還是真的能夠掙點錢呢。
至少要掙點錢來交學費。
不能再讓父母為交那昂貴的書學費犯難了。
三個哥哥還開玩笑說，讓張金海掙了大錢的話，可要借錢給哥哥們花。
“不借，不借。
直接拿去花就行。”
吃完早飯，一家人組成了兩桌打撲克玩。
張母、劉母則去幫助喂老大養豬場的眾多豬豬。
農村還有一個習慣，男孩結婚後就要與父母分家單過。
意味著真正成家立業。
以後可以自己做主了。
以前那些哭著喊著要自己做主的人，其實等的就是分家這一天。
只有這一天來臨了，才是真正的獨立自主了。
你想想，一旦分家，就不再受父母的束縛，想怎麼干怎麼干。
想幾點起床幾點起床。
這是多少青少年的夢想。
張金林在分家時，分得了他建養豬場的土地。
意味著他就沒有可以用來種莊稼的土地了。
變成了真正的專業養豬戶。
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只能寄托在養豬這個事業上，否則可能連飯都沒得吃。
他還分得一點點荒山。
由于沒有土地，就把分得的荒山開墾出來，做成了菜地。
免得農村人還要去城里買菜吃惹人笑話。
還可以節約不少的買菜錢。
一舉多得。
張金海養成的習慣是初一天不會到處亂跑，就待在家里。
所以朋友們在這一天，也不會主動來找他玩。
中午吃午飯的時間到了。
把除夕夜吃了後的剩菜剩飯熱上。
火速吃完後，繼續在牌桌子上面去尋找歡樂。
初一天，就是這麼歡樂的一天，快樂的一天。
無憂無慮的一天。
讓人回味無窮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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