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芷微訝。
“你看得見？”
霍淮川不解。
“有什麼問題嗎？”
這人不就是丑了點，髒了點，脖子上還有點傷……嗯？脖子傷。
他眸光一斂，再細看。
那人脖子的傷，長長的一條，拉滿了整個脖頸面，肌肉外翻，表面已經變得漆黑，像是死了許久……
死了許久……
霍淮川眼色沉了沉，連聲音也不由啞了一分。
“他是鬼？”
虞芷點點，看他的眼神悄然變了變。
“你看得見。”
霍淮川也怔愣了一會，才點頭。
他看得見。
但……
他該看不見才對。
這是……為什麼？
而這時，魏源躲在虞芷身後，悄默默的探出腦袋，看了他一眼，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般，蹭的一下又縮回腦袋，惶恐不安的抓抓虞芷的衣服。
“他身上，好重的威壓，不知是什麼，但我難受，好像再靠近點，我就會灰飛煙滅！”
虞芷其實也發現了霍淮川身上的氣息不太對勁，但不知為何，這時再看，周圍蒙了一層霧氣，瞧不太明白。
上次還能看出點面相，這會就什麼都看不出了。
她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太快，沒抓住，也沒多想。
驀的，她又想到，上次無意間牽了一次霍淮川的手，就短短的一瞬，她便感覺一股洶涌卻令她舒服的氣涌上，那一剎，她竟隱隱感覺自己的境界有松動的跡象。
不過，她很快松開手了，那曇花一現的感覺，一度讓她有種那是自己錯覺的感覺。
而現在……
虞芷眸色一暗，稍作猶豫，走到霍淮川面前，伸出手。
“牽手。”
霍淮川一愣︰“什麼？”
虞芷對他晃晃手。
夜色下，她白皙的手顯得更白了，好似被發光一般。
霍淮川劍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再看她面無表情的小臉，輕笑一聲，伸手，握住。
入手，微涼軟軟的觸感，刺的心頭微微一癢，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
他不由走神了一瞬。
下一秒……
他指尖驀的一疼，低眸就見手指冒出了一點血珠。
虞芷閉眼，臉色舒開。
純正致陽的氣息在剎那散開，將周圍的陰氣洗滌。
所有人都覺得如春風拂來，毛孔在瞬間打開，舒服的忍不住喟嘆一聲，像只貓咪般伸伸攔腰。
但鬼就不一樣。
魏源要不是反應快，差點就被那氣燒了魂。
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半步鬼王的境界，在預感不對時，就化作一縷青煙飄到了虞芷身上的銅錢劍里，雖然也難受，但也不至于在外被打個魂飛魄散。
虞芷深吸一口氣，一手緊緊攥著他的手，一手做筆，以他的血珠為墨，一點一畫，在虛空中飛快畫下符印。
霍淮川見她指尖游走的地方，金光閃過。
一息。
虞芷落下最後一筆，單手結印，開口。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回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鎮！”
一聲嬌呵，風動雲卷，狂風四起，飛沙走石，亂了氣運。
霍淮川剎的感覺自己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心口被刺的疼了一下，轉瞬，又忽的涌了回來，一股滿滿漲漲的感覺涌上胸口，舒服不已。
他疑惑，側首，再看虞芷，眸里探究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