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淵海,地如明鏡。
晁勛睜開眼楮,摸著脖子站起來,平整的地面自他腳邊泛起道道波紋。
他茫然的四處看去,隨後臉上露出怒容︰“這里是什麼地方,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在晁勛正前方十幾米處,突兀地出現四個黑袍人,他們的兜帽之下,是潔白的骷髏頭。
“就是你們把我弄到這里的?快放我出去,我還沒拿到眼楮!”
黑袍人一動不動,但晁勛分明從那冷漠的骷髏臉上,看出了一種表情。
憐憫。
他們在憐憫自己!
憤怒自晁勛心中升起,他身上鑽出鱗片,背後長出錐尾,但那四個黑袍人卻轉身離開,不帶一點留戀,只走兩步就消失無蹤。
不等晁勛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腳下就出現大量波紋,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身後。
他轉頭一看,就看見了一襲紅袍,和一顆由觸手構成的腦袋。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的身體並非虛幻的半透明,而是真實地站在他的面前。
晁勛立刻撲過去,抓住觸手頭的衣服︰“快送我回去,再給我一次力量,那小子沒剩多少體力了,我一定可以贏的。”
觸手頭搖搖頭︰“不行。”
晁勛歇斯底里的對觸手頭大吼︰“為什麼不行,我已經付出了一切,你想要什麼就直接拿去,我一定要回到她身邊,你也不想我在最後一步失敗吧。”
嚓!
觸手頭的手,穿入了晁勛的胸口!
“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履兀 潛呷 幣豢燒 任夷兀 灰﹫朔鹽業氖奔淞耍 沂搶茨米唚愕牧榛甑摹! br />
“哦,對,我曾獻出過我的靈魂,所以我已經死了嗎?”
晁勛面色茫然,他的身體融化成光流,匯聚于觸手頭手心,形成了一顆有面孔的虛幻圓球。
周圍的異常世界消退,觸手頭恢復了半透明的身軀,就站在晁勛尸體的上空。
他嫌惡地看了下面的唐平一眼。
失敗的晁勛,已經完全失去了價值,但他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那就是觸手頭的確不希望晁勛失敗。
于是他往遠處的商山看了一眼,一道詭異的信息散發了出去。
然後他咻的一下,就消失在空氣中。
比起報復唐平,還是三缺一的麻將桌更吸引他。
……
“什麼玩意兒……”
唐平頸後汗毛炸起,立刻抬頭看去,但空中卻什麼都沒有。
“剛才好像有個東西在看我,嘶,一想起來就覺得惡心……也許是錯覺吧。”
接著他看向晁勛尸體的方向,如蒼蠅般搓了搓手。
晁勛死後其身體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枚巨蛋,這枚巨蛋是黑色的,但並沒有純黑墨跡,也不是金屬質地,反而光滑瑩潤,像是一顆黑色的玉石蛋。
“原來不只是妖魔會掉落巨蛋,煉術師竟然也會,看來以後舔包的機會更多了,不過晁勛這家伙,真的能算是煉術師嗎?”
唐平將手放在黑玉蛋上,嘴里念叨著︰“你活著的時候,已經夠造孽的了,死後爆裝備就出點好東西吧,要是能讓我滿意,我讓你女兒給你幾個漂亮的燒紙老婆。”
諧能涌出,負面能力相互抵消,不停有諧能從唐平身體中流出,也不停有東西從巨蛋中流入唐平的身體。
這一次的能量交互,要比之前所有巨蛋都要漫長的多。
因此唐平有了更多的思考時間。
他發現無論是邪魔,還是指甲刀,亦或者是眼前的晁勛,他們所化的巨蛋之中,都有一股邪惡無序,且和諧能性質相反的力量。
他們的能力,並不完全由這種能量支撐。
證據就是這股能量被諧能抵消後,能力進入了唐平的身體。
那麼不同個體中,都有同樣邪惡詭異的力量,這力量的來源就值得探究一番了。
另外唐平還發現,這一次孵化巨蛋,自己並沒有接收到晁勛的記憶,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等待幾分鐘後,蛋殼上終于出現了裂紋,唐平將手縮了回去。
這一次諧能消耗量很大,差不多足足消耗了唐平二十天的諧能分量,加上原來就有的,唐平此時足有一個多月的安全期。
但這份消耗,如果和唐平的諧能總量比起來,充其量只佔了巨大容器的瓶口而已。
嘩啦,嘩啦,一塊塊黑色的碎塊,落在地上就快速氣化,顯現出了里面的東西。
這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披風,內襯暗紅,外層漆黑,下擺處並不齊整,而是如同鋸齒狀的破布,即便沒有風,披風的下擺也在微微蠕動。
和茶盤、雙腿、人、指甲刀、不明球體比起來,披風顯得過于正常了。
唐平不知道這披風,會搞出什麼ど蛾子,于是撿起了之前晁勛用來探陷阱的長棍子,輕輕捅了披風一下。
這一踫,披風就掉落在地上,宛如一塊黑色的破布。
“嘶,這……”
披風表現得太過正常,以至于唐平不敢輕易觸踫,生怕這東西帶著什麼稀奇古怪的效果。
就在此時,唐平忽然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癢。
“壞了,不會是要長什麼東西吧。”
下一秒,他的腦子,就長東西了。
長出來的東西是六條金色細線,像是頭發一樣飄在他的頭頂,其中三條飛入天空消失不見,另外三條一條鑽入旺財身體,另一條鑽入披風,還有一條進入唐平的口袋,和指甲刀連接在一起。
唐平將意識,轉移到連接旺財的金色細線中,然後旺財就歡快地沖過來,重重地撞在他腿上,明顯比之前更加親熱了。
連接到指甲刀上,他能感覺到,這指甲刀也比之前更听話了。
正在唐平即將查看連接披風的黑色細線時,一聲嘹亮恐怖的獸吼,打破了狩獵小屋的寧靜,也打破了唐平的思緒。
商山中心方向,忽然升起一道煙塵,幾棵不細的大樹轟然倒塌,隱約能看見一只黑皮巨獸,正以恐怖的速度沖向小屋。
在這關頭,唐平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以前背過的一句古文。
‘興正濃,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
雖然是從中間截取的,但卻十分應景。
幾個呼吸之間,那只巨獸,就直接撞穿了狩獵小屋,出現在唐平的面前。
只見此獸體型如象,健壯如牛,頭生兩根一米多長的尖角,身上的硬皮如同厚重的鎧甲,血鍋大口里布滿尖牙,柱子一般的兩個前肢上帶有巨大的利爪。
唐平檢索了一下舊唐平的記憶,心中篤定。
“這玩意,絕對不是正常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