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亂了，鬼慌了。
原本淡定異常的鬼，眼神迷茫，蛋、吃我的蛋，低頭看了看，莫名一股寒意襲擊心頭。
“媽媽，救我、這什麼世道？竟然還有吃這玩意的鬼。”
看著已經遠去的鬼影，一溜煙開始狂奔。
程沐婉興奮的一把抱住剛剛顯露身形的楊晨，語氣有些語無倫次的亂語。
“你好棒，難怪他們會害怕，感覺爽不爽，我也想試一試。”
一邊說，還帶著寵寵欲動的韻味，看向不遠處跑的比較慢的一只鬼。
其中一只鬼回頭看了眼，看到這絕美的欲鬼正沖著自己笑，然後她視線下移，眼神中 那興奮的光芒，這種場景換做平常足以讓鬼血脈膨脹，激動莫名，甚至幻想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麼美妙的事情。
但是經歷過之前的事情後，這不在是件美妙的事情，而是恐懼，尤其是那笑容，怎麼那麼讓人膽戰心驚。
不等程沐婉有所反應，這鬼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程沐婉看到這一幕頓時開心的大笑起來，感覺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唯有冷無雪一臉陰寒的看著兩人，尤其是對楊晨，本來性子清冷的她平常話語比較少，但是此刻卻是皺著眉頭對楊晨質問。
“你知道，人被稱之為人的原因嗎？”
有些迷惑的看著冷無雪這個冰山美人，拋開其他不談這小妞可謂算是第一次主動對自己說話，沒想到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于是頗感興趣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人就是人，還需要原因。”
“人之所以叫人，能夠成為和這天道、地道並存的第三道人道，那是因為人有良知、懂禮儀廉恥、懷有謙卑之心、是最具智慧的生物。”
清冷的聲音伴隨著風聲響起，听不出情緒的變化，但是楊晨還感覺出來了，這小妞是對自己剛才的行為不齒，然而清冷的話語還在繼續。
“獸，茹毛飲血。靈，順從天道。人有人道，可以爭、你甚至一劍殺了他們都沒有錯，但是你這種行為，被世人所不齒。”
冷無雪冰冷的臉，此刻嚴肅異常，給楊晨的感覺就像是一位老師在糾正學生所犯的錯誤，只是看著滿地的尸體，心底不是滋味，自己之所以這樣，真的只是因為喜好，看看這滿地的女鬼尸體，哪一個是正常死亡？
都是被那群畜生活活累死的啊！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化作一道嘆息，終究是沒有反駁出聲，只是揮起手中的長劍劈向地面，翻出大量鬼土，將這里的一切全部掩埋。
“土，可以掩埋一切，但，歷史不會忘記這場噩夢。”
程沐婉卻是有些不爽冷無雪一副說教的模樣，出聲反駁。
冰冷的臉龐，清冷的話語沒有任何改變，只是看了眼程沐婉，語氣依舊。
“你們覺得他們手段惡虐，可曾想過在他們眼中，你們也是惡魔，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出發點和他們不一樣，一個是滿足自己的私欲，一個認為自己行俠仗義。”
“難道不是嗎？如此慘相，一劍殺了豈不便宜了他們？”
本來就對冷無雪有些不滿，這女子雖然名義上是師尊的徒弟，也就是自己的師姐，但是她一點也沒有當徒弟的自覺，老是高師父一等，以前就是這樣一副說教模樣，所以自己才一直和她爭鋒相對，最近不知道怎麼有點收斂性子，但是現在又開始了，于是很自然的開始對線。
楊晨看著兩人，眼中迷茫，自己真的錯了？
自己憤怒，是因為他們的手段被世人所不齒，現在想想自己的手段何嘗不讓自己討厭。
藍星時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大好青年，怎麼到了這里，殺鬼都不帶眨一下眼楮，真的是環境改變人嗎？
原本正在爭論的兩女，突然間發現楊晨狀態不對勁，眼神空洞迷茫，面色一會平和、一會猙獰、一會悲傷，同時他身上的氣息波動起伏不定，這讓兩女嚇了一跳。
“這是心劫？”
冷無雪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解，心劫，這不應該只會在聖劫時才會出現，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小小的厲鬼境身上。
“心劫，那是什麼？有沒有危險？”
程沐婉顯然不知道心劫，看著冷無雪那一張冰山臉上閃過的驚疑不定，沒有忍住追問道。
原本總是喜歡說教的冷無雪此刻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著楊晨，自己同樣疑惑不已，心劫這個詞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說，只是看到楊晨的狀態，莫名其妙的就了解這種情況。
處于心劫中的人，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心劫不除，一輩子將會生存在自己的疑問之中，但若是渡過，聖人之前將不會有任何瓶頸，這才是最恐怖的。
到了真仙之境，境界的提升大部分都是靠頓悟或者打破瓶頸才能突破，尤其是最後的聖人之境，不僅有瓶頸，還需要大機緣，不然天地間何至于只有七聖？
瓶頸那可是有可能控住修士一生的障礙，若是楊晨能夠走出來，前途不可限量。
此刻楊晨意識甚至開始混沌，無數的意念交織再一起，以前是感悟出念頭通達，但是此刻楊晨面對的是一生的立場。
念頭通達，可不代表可以任意妄為，至少心中得有一個對錯黑白。
這才是楊晨現在面臨的最大難題，惡，有惡道，善自然有善道，然而此刻的楊晨卻是這兩條路都不想選。
什麼是善？又憑什麼說惡？
這世間的善惡由誰評定？
憑什麼你們說惡，就是惡，說善就是善，我楊晨為什麼要遵循你們的善惡觀，世人千面，我楊晨不管那一面，我只尊自己內心善惡，我認為對，那便是對，就算錯了又何妨？
我認為錯了，就算全世界都認為是對的，那依舊是錯。
我楊晨就是楊晨，何須借助他人之光？
此刻，楊晨思緒急轉，那殘缺的人皇印更是急速旋轉，一道道亢奮的龍吟聲響起，如同在慶祝什麼？
猛然睜開雙眼，一抹精光閃過，讓得冷無雪和程沐婉都是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