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沖雖然退到了南若甦身後,安安分分的垂手而立,但是從這一刻起,沒有人再敢小瞧他分毫。
剛剛他露出的一手,足以震懾到在場的所有人。
南若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然的話,隨便一個人都敢在他面前跳出來指手畫腳。
從這一刻開始,他南若甦依舊還是原來那個他,但卻不再是原來那個他。
看到沈憐沖的身手,武三思與嚴自在心里大驚,彼此對望一眼,臉上皆是難以掩飾的震撼。
武三思悄然問道︰“嚴公公,你怎麼看?”
他的面色凝重到了極致,如果之前沈憐沖徒手抓墓碑,僅僅只是天生神力的話,那麼他剛剛以掌力栽墓碑,就完全說不通了。
剛剛沈憐沖以掌力栽墓碑的時候,將自身的力量把控到了極致,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太少。
這種對自己力量的極致把控,如果沒有絕對的修為,是不可能做到的。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只一眼,他就瞧出了端倪,別的不說,就剛剛沈憐沖那一手,如果是換了他武三思來,也做不到如同沈憐沖那樣輕松寫意。
“如果咱家沒有猜錯的話,此人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半步聖賢。”
嚴自在同樣一臉沉重,道︰“甚至還有可能更高,也未嘗可知。”
放眼整個甦辭王朝,武道修為能夠達到聖賢者,寥寥無幾。
嚴自在自己也沒有達到這般境界,但是他卻接觸過幾個達到這般境界的武道高手,也算是對此境界不算太過陌生。
武三思點了點頭,陰沉著臉說道︰“看來,咱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只是不知道,南玄機到底從那里找來的這一號人物,給他兒子充當護衛。”
在他看來,沈憐沖能夠乖乖待在南若甦身邊,顯然是受了南玄機的雇佣,來保護南若甦的安全。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利益,一個半步聖賢完全沒有道理委身在南若甦這種紈褲身邊。
既然此事牽扯到了一尊半步聖賢,武三思心中的猶豫也在瞬間消失了,他心中縱然有萬般不甘,但也知道,此事只能依照嚴自在所說,到此為止了。
“不知道。”
嚴自在搖了搖頭,道︰“這個人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之前沒有收到一丁點有關他的消息。”
他心里也很納悶,那可是半步聖賢,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居然甘心委身在南若甦身旁當個護衛,當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原本就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甦辭王朝哪怕是那些最底層的窮苦百姓,也多多少少會有一點武道修為。
但是在甦辭王朝,能夠達到半步聖賢者,絕對算得上了不得的大人物。
武道三境九品,由低到高分為三大境界,分別是凡俗境,聖賢境以及縹緲境。
而每一個大境界,又分為三個小境界。
由低到高,凡俗境又依次分為︰復元境、養息境、活脈境。
聖賢境依次分為︰萬象境、育魂境、陰陽境。
縹緲境依次分為︰輪回境、奪天境、無壽境。
能夠跨越第一個大境界者,無一不是那些驚艷才絕之輩。
就連當年,名震甦辭王朝的“妖槍軍神”南玄機,還不是被卡在活脈境,遲遲不能邁步入聖賢?
可是半步聖賢卻不同,半步聖賢意味著一只腳已經踏入了聖賢境,步入聖賢只不過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倒也不至于!”
武三思凝眸片刻,道︰“此人既然做了偽裝,那就說明他很有可能是在刻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怎麼會讓你我輕易認出來呢?”
他看著在南若甦身後,垂手而立的沈憐沖,神色變幻不定,此人既然能夠達到半步聖賢,那就絕對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只可惜,他看不到沈憐沖的面容,只能依稀看見半邊臉頰,還有他臉上那半張面具,在晨輝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嚴自在沉吟少頃,突然開口問道︰“武大人,你若是對上此人,勝算如何?”
在中域的時候,他可是听說過不少有關武三思的事情,也知道武三思本身就是一名半步聖賢境的高手。
“勝算不大!”
武三思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嚴公公抬舉武某了,就沖此人剛剛露出來的那一手,武某很難做到如他那般。”
他向來自負,但並不代表他自大,要不然的話,他又怎麼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嚴自在突然心里一慌,他雖然也是活脈境的高手,但是,比起武三思這個半步聖賢來,那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如今就連武三思都有些底氣不足,他就更加不敢放肆了,尤其是想到之前還曾大放厥詞,他就覺得脊背一陣發寒。
如果不是南玄機懶得與他計較,恐怕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一個死人了吧?
“靜觀其變!”
武三思冷著臉說道︰“待會想辦法先離開此地再說。”
現在回頭想一想,他總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蹺,從一開始南玄機的態度,一直到剛剛,沈憐沖一出手,直接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
這一切的一切,看似都毫無關聯,但卻似乎被一絲細線串聯著,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
但具體蹊蹺在那里,他也說不上來,只是心里隱約有這種預感。
而且,既然事已至此,那麼他也完全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尤其是剛剛沈憐沖的出現,給他敲響了另一個警鐘。
他與南玄機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出現了,他之所以此次一路舟車勞頓,從落霞城跑到白龍城來,自然不可能沒有心存私心。
因為他很清楚,南玄機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廢了,如果南玄機依舊是原來那個“妖槍軍神”,就算是給他武三思再借一個天膽,他也不敢單槍匹馬跑到白龍城來。
可是,南玄機卻在終場的時候,安排了沈憐沖這樣一位半步聖賢出來,其中寓意值得他深思。
“莫非……他想動我?”
想到這個可能,武三思的心髒突然狠狠抽了一下,暗道︰“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個時候,他那里還顧得上聖皇陛下的懿旨?那里還顧得上聖皇陛下交代下來的事情?
還是保命最要緊,一個沈憐沖,已經讓他心生退意,更何況還有一個岳陽帶領著一萬北境邊境將士。
最主要的是,此地隸屬白龍城,白龍城隸屬南玄機管轄,城中守衛會少的了?
如此陣仗,如果南玄機真的想動他,簡直不要太輕松。
想通了這些,他連忙捅了捅嚴自在的胳膊肘,小聲道︰“嚴公公,情況似乎有些不妙,要不,咱們還是先撤吧!”
嚴自在環顧了一下周邊,神情肅穆、身形挺拔的一萬北境邊境將士,宛如勁松般筆直而立,將自己一行人圍在中間,只露出前方墳院一個出口。
他頓時心里“咯 ”一下,自然而然想到了武三思口中的不妙之處。
他認識南玄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十多年未見,但是當初的南玄機殺伐果斷,在甦辭王朝可是出了名的。
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嚴自在點了點頭,強壓下內心的恐慌,看向南玄機笑道︰“城主大人,既然聖皇陛下旨意已經帶到,我等就先行回去復命了。”
“還望城主大人節哀,好好保重身體,叨擾之處,還望城主大人勿怪!”
誰也不曾想到,南玄機這個廢了十年時間的人,居然還留了沈憐沖這樣一個後手,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後手?
這一刻,他才清楚得認識到,甦辭王朝的所有人,之前都一直小瞧了南玄機。
不過想想也是,他畢竟是曾經的“妖槍軍神”,如果沒有留後手的話,估計在這戰亂紛擾的北境邊境,也很難生存下來。
“嚴大人是吧?”
還不等南玄機開口,嚴自在身後便傳來了南若甦那漫不經心的聲音︰“既然來了,何必這麼匆忙走呢?要是傳了出去,別人或許還會誤以為我白龍城待客不周呢!”
“嚴大人不妨在白龍城多待上幾日時光,等把哥哥的後事安排妥當之後,晚輩自當帶嚴大人領略一下我白龍城的風土人情。”
“不是晚輩自吹,在白龍城這一畝三分地,那家樓里的姑娘最撩人心扉,那家樓里的姑娘技藝最精湛,晚輩早就已經輕車熟路。”
“回頭晚輩帶嚴大人也去好好沉醉一下溫柔鄉,也算是盡一盡地主之誼,為嚴大人接風洗塵。”
說著,他又看了看兀自眉頭深鎖的武三思,恍然說道︰“哦,對了,武大人也一起吧,晚輩行事向來公道,不會厚此薄彼,這一點武大人放心便是。”
看著目光灼灼的南若甦,嚴自在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也不知道南若甦這個不學無術的家伙是真傻還是假傻。
居然還想著帶他這麼一個寺人,去醉臥溫柔鄉,雖說自古以來,溫柔鄉一直都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地方,但問題是,他是男人嘛?
還沉醉溫柔鄉,我沉醉你祖宗啊!
嚴自在恨不得在南若甦那賤兮兮的臉上摑上幾個大嘴巴子,這擺明了不是挖苦人嘛?
但是他卻不敢,他怕自己還沒得手,就已經被南若甦身邊的那位半步聖賢給 嚓了。
“少城主有心了,只是我等還急著回去復命,不敢多做耽擱。”
嚴自在小心翼翼的說道︰“而且,咱家不過是一介寺人,溫柔鄉這種地方,早就已經與咱倆絕了緣分。”
他心中在不斷揣測著南若甦話里的意思,說實在的,他有點摸不透南若甦這個浪蕩子的意思。
尤其是看到他那一臉不羈的邪笑,嚴自在心里就有些發怵,從表面意思來看,南若甦似乎是想請他們去逛窯子,也就是他口中所謂的接風洗塵。
但是,嚴自在不會傻到以為,他真有那麼好心,尤其是在親眼看到南若甦一劍斬了武三思身邊護衛一條手臂,但卻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之後。
“難道是他的意思?”
嚴自在忍不住瞟了一眼南玄機,如果這一切都是南玄機授意的話,那麼他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呢?
“難不成真的是想將自己一行人,永遠留在白龍城?”
嚴自在猜不透。
一旁的武三思同樣一臉鐵青,他同樣在思索著一切因由,但思來想去,他覺得最大的可能,還是如同嚴自在所想,南玄機在從中搗鬼。
他陰沉著臉,抬頭看向輪椅上的南玄機,剛想要開口質問,卻不曾想,南玄機已經調轉輪椅,對著身旁的屠雁行說道︰“雁行,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吧!”
屠雁行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老爺,這里……”
南玄機擺擺手,打斷他說道︰“交給甦兒吧!”
“好的,老爺!”
屠雁行沒有多問,直接推起南玄機,向山下走去。
他向來都是如此,只要是南玄機決定的事,哪怕是心中多有疑問,他也從來不會追及緣由。
在他看來,老爺這麼做,定然有著他自己的道理。
隨行的還有慕寒煙與南紅樓娘倆。
她們是被南玄機招手喚走的,慕寒煙還好一點,南紅樓則是一步三回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新起的墳墓,滿臉依依不舍。
如果不是被母親拉著小手,她恐怕都邁不動步子。
慕寒煙臉上的淚痕尚未風干,神情憔悴的令人心疼,但卻不再流淚,她眼中的淚水早已流干。
“這……”
嚴自在同樣注意到了南玄機的動向,連忙張口叫道︰“城主大人……”
可是話未出口,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因為南玄機遠去的身影,壓根沒有絲毫停頓。
而且,他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里的事已經全數交給了南若甦。
至此,嚴自在與武三思兩人,完全有理由相信,之前南若甦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授意于南玄機。
而對于南玄機一行人的離去,雖然在場眾人多數一臉疑惑,但卻沒有人去追根究底。
換位思考,如果他們當中有一人是南玄機的話,恐怕內心深處的痛處,早已填滿了胸膛。
痛失愛子,何處話淒涼?
即便如此,南玄機能夠一直堅持到現在,足以可見他內心的倔強,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人,誰可以做到?
看著南玄機離開時,佝僂到差點爬到輪椅上的背影,所有人內心深處都積攢了陣陣無處發泄的悲哀與沉痛。
一代“妖槍軍神”,為甦辭王朝鞠躬盡瘁,有生之年從戎數十載,從來沒有在敵人面前低過頭,如今卻不得不被悲傷壓彎了脊梁。
可憐、可悲又可嘆!
這一刻,許多人心中對他又多了一份憐憫,多了一份牽掛。
目送父母一行人離開之後,南若甦這才轉頭看向嚴自在與武三思。
在兩人忐忑的目光中,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弧度,道︰“抱歉,晚輩一時心急,居然沒有想到嚴大人本就不近女色一事。”
“雖然嚴大人身體抱恙,無法近女色,但是武大人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感受到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嚴自在與武三思同時深鎖眉頭,他們不清楚南若甦腦子里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少城主謬贊了!”
武三思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武某朝務繁重,從來都不敢尋花問柳,再說了,溫柔鄉這種地方,本就該是少城主這種少年英雄流連之所,武某豈敢擾少城主的興致?”
看到南若甦那副嘴臉,他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眼前這小子的腦袋,給摘下來當球踢,但是如今,他又不得不努力去笑臉相迎。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哦?是嗎?”
南若甦笑容不減,掂了掂手中的聖旨,道︰“如此說來,武大人還真是為了甦辭王朝殫精竭慮啊,原來是晚輩唐突了,失敬失敬!”
“對了,晚輩記得之前武大人似乎說過,聖皇陛下有言在先,這道聖旨須隨同安北侯棺柩一起落葬,是也不是?”
武三思雖然不清楚他心里在打什麼主意,但還是如實說道︰“是,聖皇陛下確有此言!”
只是他有些納悶,如今安北侯墳墓已壘,南若甦到底想干什麼。
“既然如此,那咱們可不能辜負了聖皇陛下的一番美意。”
南若甦點了點頭,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連忙向武三思招了招手,道︰“武大人,能夠幫晚輩一個忙?”
武三思一听,以為是南若甦怕了聖皇陛下的名頭,頓時心里冷笑不已,果然不過是一個臭名昭著的紈褲而已,難成大器。
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一臉諂媚的上前說道︰“只要是少城主吩咐,武某自然絕無推辭之理!”
他倒想看看,少了南玄機坐鎮,南若甦這個少年紈褲,該如何收場。
“如此,晚輩先行謝過武大人了,想來武大人一言九鼎,不會出爾反爾吧?”
南若甦看著已經來到身前的武三思,臉上差點綻放出一朵鮮花來。
“自然不會,武某向來說話算數。”
武三思心中冷笑更甚,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南若甦必然是心中怕了。
“好、好、好!”
南若甦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將手中的聖旨交到了武三思手中,道︰“武大人,既然這個任務是聖皇陛下交給大人的,那還是由你來執行吧!”
“這……”
武三思愣住了,如今新墳已成,土都已經蓋上了,讓他該如何將聖旨放到南若尋棺柩中去?
“武某愚鈍,還望少城主明示!”
南若甦也不生氣,拍了拍武三思的肩膀,指著一旁剛生起的火堆,眯著眼笑道︰“這還不簡單?武大人只要把手里的聖旨,拿到那堆火上燒了便是,安北侯泉下有知,自然就能夠收到聖皇陛下的懿旨了。”
“什麼?”
聞言,武三思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就連拿著聖旨的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緊接著整個身子也跟著止不住哆嗦了起來。
“瘋子,眼前這小子,完全他娘的就是個瘋子!”
一念之此,武三思突然踉蹌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燒聖旨祭死人?
虧他想的出來。
不光是武三思,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南若甦這個瘋狂的想法驚到了,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杵劍而立的少年。
尤其是岳陽等一眾行軍伍的將士,看向南若甦的眼神,就猶如看待白痴一般。
就連人群中,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從容不迫的少女,也是被驚的張大了櫻桃香唇,久久不能合攏。
自古以來,誰都知道,聖旨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權利等同于聖皇陛下親臨。
每當有聖旨到來,所有人都會一臉恭敬虔誠的去迎接,哪怕是抗旨不遵者,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他們,又有那個會有好下場?
更別說是燒毀聖旨的瘋狂舉動了。
“怎麼?武大人可是有什麼難處?”
南若甦笑眯眯地蹲下身來,一臉和藹的模樣,盯著癱坐在地的武三思,道︰“武大人可是剛剛答應過晚輩,絕對不會推辭,希望大人能夠遵守承諾。”
“不然的話,晚輩可是會生氣的!”
武三思依舊處于呆滯狀態,此時的他,只覺得手中的一紙聖旨,猶如千萬斤分量,似乎要將他的一條右臂給壓斷掉!
可有什麼難處?你他.媽說的這是人話嗎?怎麼會沒有難處?傻.逼才沒有難處。
那可是聖旨,不是一頁白紙,我武三思敢燒嘛?我他.媽有幾個腦袋敢燒聖旨?
你這是在請我幫忙嗎?你這分明是把我武三思架在火上往熟了烤,順道還不忘問一聲,要不要再給你添點柴火?
良久,武三思才抬起頭,失魂落魄的說道︰“少城主,這個玩笑可開不得,這……這可是聖旨……”
“我難道不知道這是聖旨?”
南若甦打斷他的話,原本和曛的臉上,瞬間遍布寒霜,冷冷說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會讓你燒?”
听到他的話,所有人都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果然這個紈褲做起事來沒有下限,也不知道城主大人是怎麼想的,居然將這里的事,全權交給他來善後。
在場之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南若甦嚇到之人,當屬他身後站著的沈憐沖了。
沈憐沖依舊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似乎壓根不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可是……我……”
武三思差點就哭出來了,知道你還讓我燒?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給我惹來殺生之禍?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你燒還是不燒?”
南若甦冷著臉站起身,道︰“不燒我可要換人了。”
一听到他說換人,所有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尤其是嚴自在一行人,生怕南若甦下一個會找上他們,壓根不敢去看南若甦,兀自在一旁掩耳盜鈴。
武三思不說話了,他在思考,在權衡拒絕南若甦與答應他的利弊。
自從南玄機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本就應該想到後面反而會更糟糕的,但他卻沒有想到,只因他太小看南若甦了。
南若甦也不著急,見他不開口,也沒有催,而是很耐心的等待著,時不時還會添一點紙錢,到旁邊的火堆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