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後幾天,賈寶玉黎明被傻佷兒賈蘭喊醒打熬身體,再去夢坡齋讀書,午飯前寫一篇八股請老舉人指正。
下午他便埋頭搞他的香皂兒,劉姥姥一家早被賈政接了過來,劉姥姥帶著女婿一家人專程找到西院磕頭,驚得賈寶玉連忙僻讓不受。
開玩笑,劉姥姥近八十的人了,她來磕頭如何受的起,賈寶玉指定劉姥姥,其實是因為看了八七版電視劇《紅樓夢》結局,劉姥姥去了兩趟大觀園,總共得了幾十兩銀子打發,可她記得王熙鳳恩情,王熙鳳死了後,她听說巧姐兒被賣進窯子便帶著板兒四處尋找,後來總算在風鈴渡口找到了,人家老鴇兒要她花大價錢贖身。
劉姥姥一句話道︰“行,人你幫我留著,我回去賣房賣地去。”
如果結局真的是這樣,那劉姥姥和她女婿女兒就都值得回報了,因為她一個寄居在女婿家的老婆子答應賣房賣地就真的湊齊銀子救出巧姐兒,這說明什麼,說明劉姥姥女婿女兒也是忠厚知恩的人。
所以,賈寶玉穿越而來,哪怕結局不是這樣,他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把劉姥姥一家接了來。
因為原著《紅樓夢》可不是這樣的,劉姥姥為什麼去大觀園,那是因為女婿賭錢輸了,還好吃懶做,家里實在沒辦法了才 著臉走動這門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至于報恩,是賈芸賈薔伙同刑家舅舅王家舅舅準備把巧姐兒賣給番邦做小妾,最後是平兒和王夫人出主意叫來劉姥姥用車把巧姐兒從後門帶回村藏了起來,這也就是為何會與鄉賢周家結親的緣由。
書中交代,王熙鳳死前是托付劉姥姥照顧巧姐兒,劉姥姥也冒著風險把巧姐兒偷運回村藏起來,但賈璉很快就趕了回來接回巧姐兒,所以,恩情比八七版電視劇小的多了。
賈璣也不知道八七版電視劇為什麼把結局改的如此淒慘,就連史湘雲也在花船上接客做了窯姐兒,賈寶玉拿著盞琉璃燈站在水中和她道別,最後被人打爛了琉璃燈才勘破紅塵。
賈璣有了疑惑便細細看了劉姥姥一家,劉姥姥比電視劇蒼老可憐得多,她女兒長的倒算周正,女婿王成卻並不像書里說的好吃懶做好酒愛賭之徒,而是一臉忠厚老實,王成有一子一女,大兒子王板兒十六七歲,長的瘦骨伶仃畏畏縮縮,王成還有個女兒,年紀在十三四歲之間,模樣雖是村姑打扮,但眉清目秀的。
賈寶玉扶起劉姥姥噓寒問暖道︰“府中經此一劫,一直顧不上感激姥姥恩情,現在終于緩了過來,所以家父急忙把姥姥一家接進府來,姥姥以後就在府中安心養老,板兒往後就跟著我身邊,姥姥要放得下心,寶釵身邊剛缺個使喚丫頭,這月錢就按一等下人慣例。”
榮國府一等丫鬟隨從月錢是一兩銀子,再加上包吃穿用度和年節賞錢,一年二十兩銀子收入是有的,這二十兩夠五口小康之家一年生計。
劉姥姥抹著眼淚道︰“老婆子沒做什麼,哪里敢受這樣大恩大德,板兒兄妹有這番造化以後就好好伺候寶二爺二奶奶,現在府上還諸多艱難,我和女兒女婿斷不敢拖累府上。”
賈寶玉道︰“姥姥放心,府上再艱難斷不會少了姥姥吃穿用度。至于王成大哥,可是喜歡賭錢喝酒…”
姥姥趕忙道︰“寶二爺明鑒,也不知是那個嚼了舌根子胡亂造謠,我這憨女婿雖然愚笨,但勤快老實得很,他若嗜賭好酒不安分,斷不會有一家齊整站在二爺面前的道理,”
賈寶玉本來是順嘴解惑,現在看來,是這麼個理了,在古代農業產出低下,就守著兩畝薄田,他要再好酒賭錢不安分,一家老小早餓死了。
可曹雪芹就寫他女婿好酒嗜賭不安分,這和後世一看見人窮就理所當然想人家好吃懶做一般無二,且看那王成滿手老繭嘴拙人憨,竟然連句辯解都不會,好像寶二爺說的不是他一般。
賈寶玉笑著賠罪道︰“姥姥不必多心,實在是我交代給王大哥的事機密的緊,王大哥既然老實本分,那往後就好生做事,嫂子也有安排,月錢都按最高等的來,”
劉姥姥千恩萬謝,賈寶玉就喊王成以後專門找草木灰熬堿,他是鄉下人,找草木灰這事容易。
王成一家被安排在大觀園後門,後門小街挨著寧榮二府後花園,有兩排大幾十間下人房,寧榮二府敗落後多有另找門路的,所以這幾天賈璉賈蓉把房子強行收了回來。
薛寶釵雖然不懂賈寶玉為什麼這樣善待劉姥姥一家,但她性子賢淑寬厚,所以立馬把王杏兒換洗一新,又輕言細語慢慢教她如何做事。
忙了四五天,賈寶玉把剩下的五經也囫圇吞棗了下去,香皂兒也做出了幾百塊,這香皂兒經過幾十次調試配方,又加了點香粉兒進去,再請木工做了小木方盒子油上漆,盒面印上大觀園出產幾個小字,又刻了香皂兒三個行體大字,還在盒內印了一張科普紙單兒,紙單兒寫上此香皂兒不能共用,否則容易交叉感染病菌,還印了幾幅預防交叉感染的小畫。
有了這張科普小紙單,賈寶玉相信這銷量會高了很多。
到了此刻,大觀園香皂和悶倒驢酒成品真正的出來了,但保密管理是重中之重,賈寶玉把香皂關鍵工序放在密室讓王成兩口子把控,至于煎豬油,加工包裝木盒等無關緊要的全部外包出去。
最後就到了打開銷量的關鍵時刻,賈寶玉帶著王板兒把剛出產的百多盒香皂兒搬去前院找老子賈政和賈璉,這倆人一個熟悉官場勛貴高門,一個熟識京中有名的紈褲和商賈富戶。
賈政從丁憂離開官場,又加上身上拮據,所以這幾個月就沒敢露面。
賈璉比賈政還要慘,官場勛貴即使疏于往來倒保留顏面,紈褲商賈就現實得多,你賈璉有錢時是璉二爺,你賈璉現在沒錢了還算那根蔥那根蒜。
賈政一臉不忍的撫摸著包裝精致的香皂兒和小瓶悶倒驢問︰“兒啊,光這包裝都值幾兩銀子,真就這樣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