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定六的到來,張叔夜顯然有些生氣,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錦衣衛還是王爺的私軍,華夏軍的官僚系統對他們毫無約束之法。
種師道見王定六到來,知道出了大事,于是問道︰“突然至此,何事?”
王定六看了一眼張叔夜,並沒有回答。張叔夜心中更是不滿,但是也是無奈,道︰“王爺,下官暫時回避。稍後再跟您商議此事。”
種師道也看出了張叔夜的不滿,道︰“嵇仲乃是我國丞相,有事不必瞞他。”
王定六听了,只好道︰“東歸州發現不少可疑之人,總數約有百人。據可靠消息其中有一個叫阿薩辛的高手,正是要刺殺王爺。我們懷疑這個高手是跟桑賈爾的使團相關,不知如何處置,請王爺定奪。”
張叔夜一听汗就下來了,他慶幸听到這個消息,畢竟跟塞爾柱人談判是他負責的,這要是使團中出了刺客,自己還沒有正式當上的丞相之位也就泡湯了。想到此處,張叔夜急忙道︰“殿下,應該迅速扣押塞爾柱使團,嚴查此事。”
種師道想了想,道︰“要是嚴查使團必然再生事端,我軍應及時東歸,不可再戰了。”
王定六道︰“王爺的安危身系華夏軍10萬將士,不可掉以輕心……”
種師道此時阻止王定六,對張叔夜道︰“嵇仲,你說簽約應該用什麼印璽?”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種師道會這麼問。張叔夜反應了半天,才道︰“回殿下,應用天子之璽。”
種師道隨即拿起一塊玉石,道︰“就用這塊玉石,先找人篆刻天子之璽。然後跟阿布納斯爾完成簽約,讓他的使團趕快離開。”
張叔夜現在腦子有些混亂,跟不上種師道的節奏,但也只好照做。于是問道︰“這天子之璽刻什麼字,還請王爺賜下墨寶。”
種師道想也沒想就寫下“建中”二字,道︰“就用刻這兩個字,表明建立中華之意。其余印璽等回到中原,讓李侗、朱道榮等大儒撰寫。你現在就去辦。”
眾人皆知“建中”是種師道原名,因為避諱當今道君皇帝的一個年號才改名種師道。這次第一方玉璽就用“建中”未名,已經表明華夏軍要脫離大宋而自立之心了。
張叔夜道︰“臣這便去辦,明日就可簽約。”
種師道說道︰“如此甚好,簽約之後即便打發他們離去。”
張叔夜走後,種師道又問道︰“如何探知阿薩辛之事的。”
王定六和時遷就分別把這些天錦衣衛探听的消息一一稟報給種師道听。種師道听著听著突然想起了這個“阿薩辛”就是波斯的一個秘密暗殺組織,也稱“木剌夷”,後來亡于蒙古的第三次西征。
王定六、時遷匯報已畢,並不知道種師道在想什麼,道︰“王爺,我看此地情況復雜,即便塞爾柱使團離去,那個阿薩辛也可能潛伏下來,對王爺不利。小人斗膽,請王爺去伊犁州或者高昌州完成建國大禮。”
種師道笑道︰“幾個刺客就能嚇倒老夫?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王定六、時遷互相看了一眼。王定六道︰“那就請王爺多派給我一些人馬配合錦衣衛,將這些可疑之人都抓起來,以免危急建國大禮。”
種師道說道︰“你們真的以為阿薩辛是一個人馬?”
王定六、時遷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難道還有多個阿薩辛。”
種師道說道︰“這個阿薩辛是一個殺手組織,老巢在波斯國的鷲巢,其首領為‘山中老人’。他們殺手各個都不畏懼死亡,整個組織禍害塞爾柱各國。估計他們是受了什麼人的錢財,前來刺殺的老夫,不過斷斷不可能有百人之多。”
王定六、時遷一听都是額頭之上冒冷汗,均暗道︰這“站暗處”果然厲害。
王定六一臉尷尬道︰“請王爺勿怪小人失察之過,不知下步應該如何處置。”
種師道說道︰“我讓長青派1000親軍配合你,抓捕可疑之人,細細盤問,看看有多少阿薩辛組織的殺手。另外建國大禮當天,錦衣衛要和親軍想配合,保障大禮順利舉行。”
王定六道︰“是等阿布納斯爾走後再行抓捕,還是現在就……”
種師道說道︰“老夫即刻下旨,你帶著我的手札去找長青,今晚便行抓捕之事。”說吧種師道刷刷點點就寫了一個手札,他看著手札突然覺得這個手札應該蓋上一個印璽更加威風。
王定六拿著種師道手札離開了華夏王府,同時遷一起去尋武松。在路上王定六道︰“今晚抓捕你要親自坐鎮,不可讓一人漏網。我來負責審問。”
時遷道︰“如果抓錯了又當如何?”
王定六道︰“寧可抓錯,不可放過。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抓捕。”
今夜,阿布納斯爾在驛館心神不定,大街之上馬蹄聲陣陣,不知有多少士兵來回忙碌。“錦衣衛辦案,眾人回避”這句東歸州居民最熟悉的漢語,在街上此起彼伏的響著。阿布納斯爾知道那個阿薩辛暗殺團必定有殺手暴露了。不知道這些殺手會不會把自己給供出來,如果真的這樣自己也就危險。
想到此處,他甚至產生了要逃走的想法,于是開始收拾行李。就在他收拾東西,準備逃走的時候,驛站的大門被叫開,張叔夜帶著一群盔明甲亮的士兵闖進了驛站。阿布納斯爾嚇得魂飛天外,不知所措。
張叔夜帶人直接闖進了阿布納斯爾的住處,看到驚慌失措正在收拾東西的阿布納斯爾,冷笑了一聲道︰“貴使者這是要做什麼?”
阿布納斯爾吞吞吐吐笑道︰“這……”他指了指外邊,又指了指張叔夜身後的士兵,繼續道︰“到底怎麼了,我這這……”
張叔夜道︰“阿布納斯爾使者,今日街面上不安全。你最好待在這里,明日就可簽約,簽約本大人回派人送你出境。這段期間這些將保護你的安全。”
阿布納斯爾一听長出了一口氣,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這一夜時遷抓人,王定六審問。錦衣衛創辦之初是只有探听消息的指責,對于審問犯人收到了嚴格的閑置,但是最近幾年錦衣衛審問人犯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審問的手段也是越來越豐富。
錦衣衛在東歸州的駐地官衙門之內是慘叫聲不斷。由于是連夜審問,那些被抓進來的挺刑不過招供出同伙,王定六下令繼續抓人。原本計劃抓百人左右,結果最終抓了足足有300人。
不過王定六審問之後,發現抓捕之人多數都是一些小偷無賴,還有就是被冤枉的平民,大惡之人也有,但是都不是為刺殺種師道而來。不過確有十幾人與眾不同,王定六和時遷判斷這些人就是出自那個神秘的阿薩辛。他們手持的利刃制式相同,抓捕之時都是極力反抗,而且對生死十分看淡。
在抓捕之時這些人有的被當場斬殺,有的被施以酷刑之時自盡身亡。但是他們是之前都高喊“真理偉大”,死後都是面帶微笑。王定六、時遷等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對于這種“視死如歸”的死士也是第一次看到,也讓他們心底泛起了一絲絲的恐懼。
王定六見天已經亮了,看著前來交差的時遷,問道︰“抓了多少人。”
時遷道︰“今夜抓了360多人,都已經審問了。現在還有3個好像就是那個阿薩辛,還沒有審問。”
王定六道︰“這些都不拍死,要是動刑恐怕又要自殺,那線索就斷了。”
時遷道︰“這些人真是恐怖,有點像征方臘時候的神兵,不如殺了算了。”
王定六听了時遷的話,突然道︰“你說他們想神兵倒是提醒了我,這些是不是也服了阿芙蓉了。听說阿芙蓉產地就在西域啊。”
時遷道︰“大人的話倒是提醒我了,這些阿薩辛身上都帶著一些黑色的藥膏,有點像阿芙蓉。咱們給他用上我們的阿芙蓉?”
王定六道︰“管他們用的是不是阿芙蓉,管他們是不是神兵,咱們就用阿芙蓉給他們變成神兵,然後停止用藥,他們就會連親爹的祖墳里埋在那里都會招供的。”
時遷道︰“這個恐怕有傷天合吧。再說了用這個東西也不是馬上見效的。”
王定六道︰“咱們錦衣衛干得事情只為了王爺,傷天合又能怎樣。你去安排,不能見效就不能見效,早晚老子要找出那個鷲巢,端了他。這件事情要秘密進行,不可讓那個站暗處在搶了先手。”
听到了站暗處,時遷再不猶豫,于是道︰“大人放心,這個我來安排。”
王定六顧不得一夜的疲勞再次來到了王府,向種師道匯報告抓捕之事,但是他沒有說給三個阿薩辛成員服用阿芙蓉的事情。而只是說發現了十幾個阿薩辛成員,不少人當場戰死,還有幾人已被關押正在審問。
種師道覺得阿薩辛成員非常極端,不太可能問出口供,就讓王定六抓緊審問而已。雖然經過了排查,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是否還有阿薩辛的刺客在城中潛伏。現在距離開國大禮就3天了,種師道隨即下令武松調動所有的親軍和錦衣衛一起在城中布防,保障開國大禮順利舉行。
東歸州內前來來祝賀的部落的人馬,被要求統統搬出城去,在城外駐扎。東歸城內實行了宵禁,一入夜百姓禁止上街,所有買賣必須關閉。即使是白天,東歸州內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見到可疑之人立刻抓捕。即使被誤抓,也要被關押起來,等到大禮之後才能放人。這個東歸州百姓被要求“非必要不上街”。
整個東歸州城內一片肅殺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