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78年,西元1557年,十月中旬。
中秋節過後,本土各郡針對偷、盜、搶、騙、賭等各種不法行為的大整治行動,毫無征兆地拉開了序幕。
長安郡,清泉鄉,白羊村。
一個排的果民警衛隊士兵被臨時派來,配合大檐帽展開抓捕。
“地下賭檔就開在這個村里?”排長向身後問道。
劉隊長點頭道︰“我收到的舉報就是這里,村里的村長也參入到了其中。”
“那行!我們打頭陣,你們緊跟其後就行。”
“這會不會打草驚蛇?村里估計布置了不少眼線,要不我派人先進去探一探路。”
“你們有你們的做事辦法,我們果民警衛隊有自己更直接的行事方式!”排長丟下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騎上高頭大馬,快速朝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奔去。
與士兵們交代清楚後,眾人核對好時間,一同行動。
排長一馬當先,從村東面打馬而過。村口,一曬太陽的閑漢見官兵到來,面露慌張,轉身就跑。
“站住,再跑,我可就要動武了!”排長高聲警告道。
連聲警告了兩次,那閑漢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排長隨即取出掛在馬背上的弩弓,瞄著閑漢的小腿,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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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長馭馬來到閑漢身前,問道︰“為什麼要跑,沒听到我的警告嗎?”
閑漢忍痛,解釋道︰“軍爺,小人自幼膽小,一見到軍爺,小人兩腿就控制不住!”
排長威逼道︰“呵呵,你當老子是三歲小童,再不老實交代,我就驅馬踩斷你的手腳!”
“軍爺饒命,小人什麼也不知呀!”閑漢繼續嘴硬道。
“不說是吧!”排長冷笑,勒緊韁繩,胯下馬匹前蹄抬起。
閑漢見此,面色嚇得慘白,連忙求饒︰“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小人交代!”
劉隊長帶著隊員氣喘吁吁跑來,瞧排長使得流氓手段,嘴上罵著“粗坯”,心里卻有些羨慕。
審問清楚了賭檔位置,排長旋即趕去。
劉隊長示意手下一人將閑漢帶去醫治,隨後快步跟在果民警衛隊士兵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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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戶門扉緊閉的院落前,幾個婦人一邊打著毛衣,一邊東張西望。
忽聞馬蹄聲奔來,一婦人趕忙跑回院子。
不過片刻,院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這位軍官,你這是作甚?”幾個婦人想攔沒有攔住,院子大門被軍官一腳踹開。
家中主人匆匆跑出正堂,招呼道︰“幾位軍官,不知前來寒舍,有何貴干?”
“我們有何貴干,難道你還不知?”
領頭的排長一把推開這家主人,邁步走進堂屋,堂屋內擺著三張方桌,桌上皆蓋著一塊黑布,布上放著花生碟和酒瓶,十來個百姓一臉慌張地看著突然闖入的士兵。
“村里人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這好像並不犯法吧?”家中主人跟來,陪笑道。
“只怕不是喝酒聊天這麼簡單?”排長掃視在場眾人,與其目光對視時,每個人的眼神唯恐避之不及。他走到一張桌前,欲要扯起黑布。
家中主人急忙上前阻止道︰“軍爺,能不能通融通融?”
排長瞪了這家主人一眼,問道︰“通融?你當你是誰?”說完,一把扯開黑布,布下蓋著的牌九骰子、銀圓銅子立刻露了出來。
“人贓並獲,現在可以交差!”
“陸排長,你們就不能慢點!”姍姍來遲的劉隊長快步走到堂中,瞧抓捕之事可以收尾,心中大定。
“劉隊長,剩下的事便交給你了!”
“實在是有勞諸位兄弟幫忙,改日我做東,請諸位喝一杯!”
兩人正客套時,一士兵快馬趕來,慌張匯報道︰“陸排長、劉隊長,不好了,村長畏罪反抗逃脫了!”
“你們六七個人抓一個都抓不住……”排長大感驚訝。
“現在說這些亦于事無補,此事我會上報給上級,請其在全郡緝拿,此人逃不了多遠!”劉隊長止住陸排長即將點燃的暴脾氣,回頭對跟來的隊員道,“將所有人,還有贓物,一並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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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時日,迎日新聞、東岸新聞等多家報紙都在連篇報道各郡的大整治行動。
某些案件的細節一經揭露,立刻引起了老百姓的強烈憤慨。如有件命案,其凶手因見財起意,殘害了一位路過的商旅,將其尸首埋在自家後院,警員上門調查時,凶手還鎮定自若地在後院侍弄蔬菜。又如一位商人以高薪為誘餌,騙年輕人前往自己的礦場工作,隨後將人拘禁起來,如牲口般免費驅使。
經濟的大發展,總免不了一些幻想一夜暴富或利益燻心之輩鋌而走險,對于這些人,中樞只有嚴厲打擊,決不手軟這一條路。
一家小店中,坐于櫃台前的店主看到報紙上的新聞,直嘆人心不古。
就在其長吁短嘆時,一全身臭烘烘,蓬頭垢面的男人走進店內,取了一包果仁餅干,一瓶果酒,匆匆付了錢,便快步離開。
店主準備找零,抬頭卻沒看見男人的身影︰“真是奇怪!若是乞丐怎會不在乎錢,若不是乞丐,為何會如此落魄,難道是……”
一想到此,店主三步化作兩步地沖出小店,向剛巡邏過來的騎警報告了此事。
躲進一條小巷中的落魄男人,囫圇吞棗般吃完餅干,隨後灌了一大口果酒,腹中的饑餓感這才消失。
從村里逃出,落魄漢子因沒有身份牌,無法坐火車或乘客船離開長安郡、更無法入住旅館,就連在城市流浪都只能偷偷摸摸。
“自己當初為何要發失心瘋,貪圖那一點錢財,把自己逼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這一切都是娶了那個女人,被她和她的弟弟拖下水所致,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選擇退役。”落魄男人心中懊悔道。
“噠噠”的馬蹄聲從巷子口傳來,落魄男人驚慌間,踢到了酒瓶。
“有聲響,在里面!”有人高聲喊道。
落魄男人慌忙爬起身,朝著巷子更深處跑去,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追趕始終沒有消失。他拼盡最後氣力,翻過一面牆,隨之看到一個小男孩正坐在該戶院子里玩玩具。
落魄男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貼著牆,喘起粗氣。
僅一牆之隔,就是數道腳步聲。
“小濤,爸爸回來看你了!”話音剛落,一身穿軍裝的漢子大步走進院中,與落魄男人撞了個正面。
“屈連長!”落魄男人驚訝道。
“你是……小高?”漢子听著聲音,同樣是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