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祥在演武場上ko李虎的事情在發酵著,御史們興奮無比,對孟之祥群起而攻之,鬧得沸沸揚揚,成為端平三年十月初最大的瓜。
他們競相彈劾孟之祥,認為孟之祥公報私仇、以下犯上、不顧朝廷體面、不識大體,目無君父……等等,反正御史扯起來,無限地上綱上線,孟之祥的罪名足夠抄家滅門了。
孟之祥已經歷練出來,他從容上疏自辯,說他並無多想,別無他意,只想切磋,畢竟這是一個合法的公開的切磋場所。
法令無禁止,他就可以做,如果軍法規定說“準備差遣”不能向“干辦公事”挑戰,那他向李虎挑戰,就是犯錯,他甘領軍法處置。
現在軍法沒有規定,則他有權向李虎挑戰。
公道自在人心,不少官員在了解到孟之祥的遭遇後,紛紛認為孟之祥與李虎彼此間有爭端很正常,他們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不大,不算是以下犯上,至于當眾在演武場上向李虎挑戰,展示將軍風采,是很有必要的,這種軍人間的比試必須堅持,現在出丑,丟人現眼,總好過戰場上被韃靼人擊敗,害人害已!
幫孟之祥說話的文官並不是喜歡孟之祥,而是韃靼人已經明火執仗地進攻著南宋,如果朝廷派出象李虎這樣的將軍上陣,那將會害了大宋,害了黎民百姓,害了官員們的花差花差!
朝堂爭執,孟之祥穩坐釣魚台,而托詞在家養病的李虎則緊張地看著大臣們你來我往的消息,對家人長嘆道︰“現在才是孟小七的真正殺招啊!”
他面前有一份奏疏抄件,乃是臨安府軍器少監張江所上,不是秘密上奏,公開言事,所以李虎看得到他的奏疏。
張江認為在戰爭中,朝廷選用能戰之士例如象孟之祥的人上戰場,即能戰為上,戰場上的功勞以人頭來論英雄,即殺敵為上,殺敵首級是重點,為了避免殺良冒功,要求進行嚴格的甄別,論功時繳獲、攻佔的城鎮為次。
張江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十六字真言即“人存地失,人地皆有,人失地存,人地皆無”,指出殺敵數量才是實實在在的戰績,奪回地盤不能說不重要,但要放在一個戰役的總過程中加以分析與判斷,總而言之,殺敵為上,奪地次之!
這張江乃孟之祥這邊的人,他的奏折可以說打蛇打在七寸上,他雖然沒點李虎的名,全是沖著李虎而來。
李虎雖說打敗韃靼人的戰績,收復襄陽的功勞,但確確實實,砍殺韃靼人的首級無多,這是他的軟肋所在。
哪象孟之祥,先是二千五百人對戰二萬人,殺得人頭滾滾,他連殺八個金將,人頭掛在馬身上到處都是,更在對金最後一戰中把金末帝的首級掛在了馬身上,試問,李虎有啥韃子首級可以拿來現現?
以前對李虎論功行賞是敷衍了事,含糊過關,現在朝臣們對孟之祥攻𡨭,扯來扯去,竟扯到李虎身上,對比孟之祥的實打實戰績,李虎有何資格在步軍司立足,位在孟之祥之上?又有何資格對孟之祥的練兵之法去評頭論足?
一些事情,不扯出來,被掩蓋住,外表是光鮮的,大家面子上說過得過去。
但一旦扯出來,則當事人不光鮮的內在被展示于光天化日下,徹底地暴露出來。
李虎神情沮喪,他清楚經過這一次比武,他已經名聲掃地,再不能再厚著臉皮在禁軍呆著,上表求去,另覓它職是他最明智的出路。
然而想報復孟之祥,將會很難,因為孟之祥注定將會在接下來的對韃靼人的戰爭中大顯身手,飛黃騰達,只要他能夠活下去的話!
臨安府的賭盤中已經開出了賭孟之祥何時建節!
建節,成為節度使,軍人的最高榮譽,大家都認為他必定建節,賭的是什麼時候建節。
而李虎,什麼貨色?臨安府的賭盤中可沒有他建節的賭注喲!
……
臨安府城西,眉樓的繁華一如往昔,鮮衣怒馬的權貴富豪們人來人往,沒受到宋蒙戰爭的影響。
“呵呵呵!”殿前司“干辦公事”趙貴祿置酒與孟之祥相賀道︰“七郎,最新的消息,李虎已經上折求去,官家已經批準了,讓他去台州浙江台州,但于紹興府與溫州中間)當鈐轄,給他加了溫州觀察使的頭餃!”
“哦!便宜他了!”孟之祥點頭,表示收到。
在宋朝當官真心贊,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官職往往能一直上升,武將升到觀察使是相當不錯的待遇。
宋朝觀察使,無職掌,無定員,亦不駐本州,實系虛餃,乃寄祿官,五品,看上去不高,實際上在宋朝武將職餃普遍不高的情況下是相當高的,相當于馬步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
李虎的權力小了,但俸祿增加,算不錯的出路了。
趙貴祿繼續道︰“李虎出外,官家有意讓你也出外。”
“啊哦!”孟之祥吃驚道︰“各打五十大板?”
“明面上是,實際上官家要你出外打仗,他擔心你再這樣呆下去,怕你會轉行做生意,不想當武將了!”趙貴祿調侃道。
“哈哈哈!”孟之祥不禁莞爾道︰“俺做生意都瞞不過官家哪。”
是的,孟之祥的一舉一動都處于皇城司的監視下,當官家知道他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里賺到了三十萬貫錢,都不禁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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