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光照亮著整個山部落,剛才被驚醒的山部落族人此刻並沒有睡去,也沒人還能安穩的睡覺,所有人三五成群的坐在火堆前,交談著、討論著、商量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甚至還有一些人站在山部落的入口處,墊著腳尖看著漆黑中的蒼白山,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有人!”
喊聲讓整個山部落瞬間沸騰了起來,一群人沖到入口處,看著從遠處快速跑回來的族人,剛準備詢問就听見轟隆隆的響動。
“凶獸!凶獸!”
“有凶獸!”
“快跑!”
“滾開,快滾開!”
尖叫聲、嘶喊聲越來越近,近到就連站在山部落入口處的族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什麼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會有凶獸?凶獸在哪里?”
七嘴八舌的詢問落在第一個沖回部落的族人耳中,他看著周圍的人群,大聲喊道︰“阿沁!阿沁!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在這里!”
嬌弱的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一個看起來非常瘦弱的女孩舉著手試圖讓他注意到自己,可越來越多跑回到部落的族人硬生生的沖開了女孩和他之間的距離。
“兒子,發生了什麼事?”
“阿員,你胳膊了?你胳膊怎麼沒有了?”
詢問聲,吵鬧聲在一瞬間爆發,讓入口處成了最喧鬧的地方,每個人都試圖撥開人群沖到家人身邊,但是越來越多的失魂落魄的族人沖回來,只讓寥寥幾個族人回到了親人身邊,更多的人則是不斷叫喊、不斷尋找自己的親人。
“都安靜下來!安靜!”
蒼老的聲音從一位老者口中喊出,即便他現在依舊狗摟著背,杵著一根木棍,但是寫滿是故事的臉上依舊讓人僅看一眼就能心生敬意。
老者敲了敲手中的木棍,看著眼前身上沾有鮮血的年輕族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們剛出去一會就跑回來了?是遇到野獸群了?”
年輕人驚慌的指著入口外的山林,顫抖的回答道︰“有凶獸在追殺我們!”
“凶獸追殺你們?我記得你應該是和山樹雀一起離開部落的,山樹雀呢?他好歹也是一個中級圖騰戰士怎”
“死了!山樹雀死了!”
被其他年輕人打斷話的老者愣了一下,眼楮死死地盯著說話的年輕人,異常生氣的問道︰“你確定山樹雀死了?他可是中級圖騰戰士!他怎麼可能才離開了一會就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在年輕人身旁的族人大聲喊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我親眼看見山樹雀被凶獸一把捏死,並且凶獸就在後面,我們必須趕緊讓頭領回來,不然就靠我們這些人,絕對守不住的。”
“死了?死了!”
老者身子踉蹌了一下,隨即死死握住木棍站在那里,渾濁的眼楮中水霧瞬間涌了上來,顫抖的聲音大聲喊道︰“擊鼓!”
隨著老者聲音,圍觀的人群仿佛這時候才回過神,他們紛紛大喊了起來。
“擊鼓!”
“擊鼓報仇!”
“擊鼓!”
………………
當整個山部落都回蕩著擊鼓的喊聲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走到了位于山部落正中心的鼓架面前。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鼓,听老一輩的人說這鼓皮是用凶獸背部最結實的皮制成的,鼓槌是用凶獸脊椎包裹著肚子上的皮做的,白發蒼蒼的老者並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這鼓在他這一生中並沒有壞,敲出來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響。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響了起來,渾身亮起灰色光芒的老者,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敲擊著。
每錘一下,整個山部落中就亮起無數灰色的光芒,甚至遠在蒼白山上行走的山部落族人身上也逐漸亮了起來,最開始只有隊伍中最後幾個人身上亮起光芒,然後瘋狂蔓延開來,直到整個隊伍都亮起了灰色的光芒。
“咦!”
跟在山躍身旁跛著腿一瘸一拐的巫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看著停下來的山躍張嘴說道︰“你說好不好笑?這人啊,倒霉起來喝口水都塞牙,兩個候選巫者還沒抓到,部落就敲響了”
啪——
話還沒說完的巫,就被山躍一巴掌打倒在地。
山躍等著雙眼惡狠狠的罵道︰“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拿你祭祀火種!”
“來啊!我怕你?來啊!”
看著那嘴角流血的巫,山躍憤怒的一把將他抓起抗在肩膀,然後扭頭對著隊伍大聲喊了一句“所有人給我趕緊回部落!”就開始狂奔起來。
山部落的鼓有兩種敲法,第一種是不用圖騰之力普通的敲,什麼祭祀、雨季來臨、冬季來臨、夏季來臨、狩獵隊歸來……都會用第一種敲法。
第二種是用圖騰之力敲,只有在山部落最危險的時候才會敲,一旦敲響就意味著山部落有滅頂之災,並且還需要中級圖騰戰士才能敲響,不然無法引動火種的共鳴。
火種一旦共鳴,所有山部落的圖騰戰士都會短時間內變強許多,但是這種變強是在消耗火種的力量,如果山部落還有巫的話,其實還好說,但是……
鼓聲依舊不斷響起,整個蒼白山上的部落火種都開始搖曳起來,無數部落的巫盯著山部落的方向面露疑惑。
他們猜不到此刻山部落為什麼會引發火種共鳴。
………………
吼!!!
獸吼聲在山部落入口處響了起來,一頭足有四米高的黑白兩色凶獸從山林中走了出來,它此刻腹部以下的毛發沾滿了鮮血,嗜血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嚴陣以待的山部落。
“放箭!”
隨著杵著拐杖的老者一聲令下,無數箭羽瞬間就從山部落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後,朝著那頭凶獸落了下去。
“它死了嗎?”
“應該死了!”
“這麼多箭還不死的話,那……那……它還沒死!”
隨著族人的驚呼聲,他們看見那頭凶獸朝著他們山部落快速沖了過來,並且在他身後的山林中涌出來密密麻麻的雨獸,亦如雨季時的雨獸那般,一層接著一層如同滾石那般朝著山部落瘋狂涌了過來。
“放箭!”
“快射它!”
驚慌失措的喊聲中,凶獸越靠越近,眼尖的族人這才發現他們射出的箭,幾乎在踫到凶獸的瞬間就被彈開了,甚至連一根插在凶獸身上的箭羽都看不見,到是有一些箭羽黏在凶獸身上。
“箭沒有用!我們射不穿凶獸的皮!”
喊聲響了起來,老者渾濁又通紅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那越來越近的凶獸,握著木棍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了起來。
他曾經是山部落的頭目,是一位中級圖騰戰士,殺死了不下三十頭凶獸,他知道為什麼箭羽沒辦法射穿凶獸的皮,也明白如果射不穿凶獸的皮,那麼再多的族人射箭都是徒勞。
“不是圖騰戰士的全部後退,所有圖騰戰士使用圖騰之力,準備近身戰斗!”
喊聲幾乎一字一頓的從老者口中喊出來,他看著眼前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小伙子,雖然明白在沒有高級圖騰戰士和數位中級圖騰戰士的幫助下,讓這些只有初級圖騰戰士的族人近身戰斗必定傷亡巨大,但是為了阻止凶獸的腳步、為了部落的安全、更為了身後這些不是圖騰戰士的族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