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還活著?”
    這是胡大少爺恢復意識之後,腦海里的第一反應。
    再然後就是,痛!
    真他媽痛!
    胡大少爺也覺得自己挺倒霉,明明很遵守交通規則的他,好端端的開在路上,卻他媽被撞了,你說這事找人說理去?
    胡大少爺特別慶幸,幸好還活著,不然他的那些女朋友該怎麼辦?
    再說,他要是死了,不得把胡庭赫這個老東西心疼死?
    胡大少爺慢悠悠的睜開了眼楮。
    陽光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
    湯慈、商沐、喲,小秘書也在。
    誒,夭哥怎麼也來了?
    我姐也在啊?
    雙馬尾不是回安城了?怎麼也來了?
    葉言這個狗東西,笑得真他媽難看。
    胡庭赫這個老頭子也回來了?
    我真他媽有牌面,這麼多人。
    操!
    班長怎麼也來了?
    “醒了?”
    胡庭赫看見自己兒子睜開了眼楮,他只是笑了笑︰“醒的還挺快,醫生還說你晚上才醒的過來。”
    胡離有些虛弱的咳了一聲︰“我不醒,誰來繼承你的家產?我還等著當離江集團的大老板呢!”
    胡庭赫看這小子還有力氣和自己扯皮,就知道這臭小子確實沒什麼大事。
    胡離再看了眼房間里的其他人,發現幾個女人的眼神都是水汪汪的,特別是湯慈和南夢。
    眼楮都是腫著的,一看就哭過。
    胡大少爺正想出聲騷一下,卻猛地反應過來,場合不對!
    胡離扭了扭身子,發現剛醒來的那種疼痛感已經消失,虛弱感也沒了蹤影。
    自己身體這麼好的?
    被這麼撞了都沒啥事?
    正在胡離疑惑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腦海里系統的提示消息。
    胡大少爺一張俊臉,瞬間黑了下去。
    十年之功,廢于一旦啊!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了,他這一年多來賺取的壽命,全部清零了。
    他的壽命上限又變回了,二十四歲。
    這他媽相當于是用了一條命啊!
    離病床最近的湯慈,發現了胡離神色的異樣,急忙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心里在流血。
    胡離在內心大聲吶喊。
    “沒事。”胡離生無可戀的搖搖頭,“撞我的那人呢?老子要找他賠錢!老子讓他賠的傾家蕩產!”
    聲音極其悲憤。
    胡庭赫搖了搖頭︰“你沒機會找他了。”
    胡離挑了挑眉︰“怎麼了?”
    咋?那司機還逃逸了?
    那他真該死啊!
    “剛才警察那邊來消息,那個司機有心髒病史,昨天晚上在看守所突發心梗,死了。”
    胡庭赫聲音平淡。
    胡離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剛出了車禍的樣子。
    “死了?”
    “對。”胡庭赫點燃了一支煙,“很不幸。”
    在國內一直有一句這樣的俗話,叫做死都死了。
    人死如燈滅,死都死了,胡大少爺也懶得和人家計較。
    胡大少爺一直是一個善良的人。
    胡庭赫明顯是有些話想對自己家的兔崽子說,看了眼病房里的眾女,胡庭赫笑著開口︰“他醒了,你們也是一晚上沒睡,先回家休息吧。”
    胡離眨了眨眼,真他媽是親爹啊。
    這時候,這些女人要是不走,讓我們胡大少爺如何自處?
    胡庭赫都這麼說了,眾女也是陸陸續續告辭。
    “晚上再來看你。”
    夏夭是這麼說的。
    “我也晚上過來。”
    班長是這麼說的。
    “快點好起來啊胡總。”
    小秘書是這樣說的。
    ……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了胡庭赫、胡離和葉言,哦,還有湯慈。
    “湯老師?”
    胡庭赫笑了笑,語氣帶著些許疑惑。
    “我留下來照顧他。”
    湯慈的聲音很平淡,桃花眼一直看著胡離。
    胡庭赫皺了皺眉,他的目光在自己兒子還有湯慈身上打轉,些許,他才略微點了點頭。
    本來他有些話想跟這個兔崽子說的,但現在湯慈在這兒,有些不方便,他只能笑著問道︰“痛嗎?”
    胡離搖搖頭。
    胡庭赫壓根不信,怎麼可能不痛?
    于是這個老男人自顧自的說道︰“沒事兒,有人會比你更痛。”
    胡離沒理解到這個老東西是什麼意思,他疑惑的看著胡庭赫。
    胡庭赫也沒再解釋︰“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胡離打了個哈欠︰“我想吃火鍋。”
    胡庭赫︰……
    “不行!”
    湯慈皺著眉︰“吃清淡點。”
    胡離撇撇嘴︰“隨便吧,我確實餓了。”
    胡庭赫並沒有急著去買吃的,他讓醫生來給自己兒子檢查了一番。
    醫生檢查完過後,說胡離恢復速度有些驚人。
    胡庭赫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他看向湯慈︰“湯老師,麻煩你照顧一下這臭小子,我馬上回來。”
    然後,胡庭赫帶著葉言這個狗東西走出了病房。
    胡離伸了個懶腰,看著湯慈,笑了笑︰“當時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說句不夸張的話,當那輛車撞來的時候,胡大少爺失去意識之前,連自己埋在哪都想好了。
    湯慈桃花眼一瞪︰“說什麼死不死的?快呸!”
    胡離撓了撓頭,在湯慈的眼神威脅下,他不得不“呸”了三聲。
    “慈慈,沒想到你身為人民教師,居然還封建迷信。”
    胡大少爺笑著調侃湯慈。
    湯慈沒搭理胡離的調侃,桃花眼略微有些泛紅︰“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辦?”
    湯慈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好不容易才決定接受胡離,她怎麼能夠接受失去胡離?
    說著,她就一下抱住了胡離。
    胡離的頭duang的一下,就感覺自己快要失去呼吸了。
    我了個去?
    剛睡醒就有這種好事?
    胡離這個狗東西享受了一會兒,才輕輕的推開湯慈,把自己的頭抬起來,很無所謂的笑了笑︰“人嘛,這輩子總得遇見些意外,再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這個狗東西看得十分豁達。
    這個狗東西有個習慣,對什麼事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為這樣,就不會失望,也沒有什麼是接受不了的。
    就像他剛得知自己只能活到二十四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攻略失敗,二十四歲去見上帝的打算。
    所以,不過就是一個死字嘛,他連墓地都選過了。
    “意外?”
    湯慈輕聲呢喃,微紅的桃花眼眼神有些冰冷。
    生平第一次,她的心里翻滾著對一個從未謀面之人的滔天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