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檢討的胡離回到教室,教室里已經基本沒人,班長估摸也是回家了,那份一萬字檢討就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胡離拿起來翻了翻,班長寫的還挺快,居然已經寫完了。
    胡離順手把檢討塞進抽屜里,就和葉言、洛水昔出了學校,回家。
    和前幾次一樣,胡離和洛水昔坐在出租車後座,兩人也不搭話,偶爾看著窗外的風景。
    九月的晚上,天氣已經有了秋意。
    洛水昔依舊是一條短裙,不過這次沒有穿過膝襪,白生生的腿兒修長,渾圓,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胡離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窗外的風景哪有身旁的風景好看。
    有些人總是追逐著詩與遠方,忽略了身邊的美好。
    胡離永遠都不會這樣,他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被這玩意兒夾一下…
    胡離甩了甩腦袋,再想下去就得違規了。
    電梯口,洛水昔忽然開口道︰“你家有什麼吃的嗎?餓了。”
    剛才上網,他們點了份kfc應付了一下,現在洛水昔這麼一提,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胡離想了想,自己家的冰箱一向都是南夢在管,這兩天南夢不在,他連冰箱都沒有打開過。
    “應該只剩面條了,但我不會下面啊。”
    前幾天南夢生病,他下了一次面,狗吃了都搖頭。
    “要不出去吃點東西再回來?正好我也有些餓。”胡離說道。
    “我會,走吧,去你家。”洛水昔淡淡說道。
    反正南夢也還沒回來,去就去吧,順便嘗嘗這娘們兒的手藝。
    胡離點了點頭,只摁了自己的樓層。
    胡離從口袋里摸出鑰匙,甫一打開房門,客廳明亮柔和的燈光就從門縫中漏了出來。
    狐狸心里一跳,不會他媽這麼巧吧?
    南夢回來了?
    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了回頭路,他總不可能叫學姐回去。他一邊緩慢拉開房門,一邊在心里思考著一會兒的措辭。
    洛水昔也看見了門里的燈光,有些好奇︰“你姐在家?”
    “應該是…嗯?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姐?”胡離臉色變了變,這事兒他有說過嗎?
    洛水昔神色如常︰“你和葉言說話的時候提到過。”
    這樣嗎?
    算了,現在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怎麼面對南夢。
    還記得有一次他問南夢怎麼還在家里,沒去益城,南夢就問他是不是想帶小女朋友回家。
    這還真撞上了,雖然不是女朋友,但大晚上帶個女同學回家,還真不好解釋。
    她餓了,她來我家下面給我吃?
    這說法怎麼感覺真他媽怪呢?
    房門完全拉開,胡離輕聲說道︰“不用換鞋,進來就是了。”
    胡離帶著洛水昔走到客廳,他長舒一口氣。
    沙發上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抽著煙看著電視,身上略微有些江湖草莽的氣息,但不嚴重。
    眉眼和胡離有幾分相似,同樣劍眉星目,但卻豪氣外露。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刀刻斧鑿的痕跡,卻還不算嚴重。
    端的算得上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俊大叔。
    這是葉言的干爹,胡離的親爹,胡庭赫。
    一個白手起家,在錦省虎踞龍盤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一個在商場將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玩得淋灕盡致的男人。
    “你回家怎麼也不給我說一聲?”胡離有些不滿,剛才真是黑人老子跳大繩——黑老子一跳。
    看電視的胡庭赫轉過頭,眼神微眯︰“我回自己家還得給你個兔崽子匯報?”
    “你一年回來住幾次啊?還你家?”胡離現在一點也不怕自家老子,他不信自己這個年紀了,自家老子還用皮帶抽自己。
    再說,現在還有外人在呢。
    “至少這房產證上寫的是老子的名字。”胡庭赫冷笑一聲,好似才瞅見胡離身後的洛水昔,嘖嘖出聲,“女朋友?”
    “不是,同學加鄰居,洛水昔。”胡離回了句,然後對著洛水昔說,“洛學姐,這是我爸。”
    “胡叔叔。”洛水昔對著胡庭赫甜甜的笑了一聲,打著招呼。
    這娘們兒還挺懂禮貌,但是為什麼對我笑得沒這麼甜。
    “隨便坐。就像自己家一樣,我還從來沒見過這兔崽子帶人回來過。”胡庭赫揮了揮手。
    “你一年回來幾次?”胡離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反唇相譏。
    胡庭赫沒搭理自家兒子,而是打量著洛水昔︰“不錯,小姑娘,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麼的?”
    “你查戶口呢?”胡離出聲制止道。
    “益城人,家里…做生意的。”洛水昔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益城…做生意,姓洛。”胡庭赫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然後笑了,“洛皓月和你什麼關系?”
    “她是我母親。”洛水昔有問必答。
    胡庭赫點點頭,看起來比較滿意。
    胡離一皺眉,自家老子認識的人還挺多,他急忙出聲,避免胡庭赫繼續查戶口︰“你回來干嘛?”
    胡庭赫又點燃一支煙,順手扔給了胡離一支︰“這兩天剛好在益城,听見老葉說你和葉言又和人打架了,怕你吃虧,回來看看。”
    胡離也不避諱自己老子,把煙點上,兩父子抽的一樣,都是天葉。
    “我能吃虧?”
    “是誰初中時候被打的鼻青臉腫?”胡庭赫不屑的笑了。
    這老東西,怎麼在學姐面前揭自己的短?
    洛水昔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好奇︰“還有這回事呢狐狸?”
    “你听他瞎說,那人也沒好到哪里去。”胡離聳聳肩,表示自己沒吃虧。
    那事是這麼回事。
    當時胡離初二,被學校一個初三的人看不順眼,那人叫什麼胡離已經記不住了,只記得好像姓肖。
    據說還是安城首富的公子。
    某天晚上放學,姓肖的糾集了七八個人堵胡離,當時胡離和葉言一路,還能怎麼辦,打唄。
    七八個人圍著胡離葉言,他們倆就只找那個姓肖的。最後胡離葉言鼻青臉腫的,姓肖的也沒好到哪去。
    當時姓肖的揚言要讓他們滾出學校,在學校呆不下去。
    鼻青臉腫的胡離沒敢回家,怕爺爺奶奶還有南夢擔心。就跑去了葉言家,正好踫見葉釗和胡庭赫在家里喝酒。
    葉釗當時還是副局長,瞧見這兩人這副淒慘模樣,頓時火冒三丈,要去找人算賬。
    胡庭赫攔住了他︰“你一個副局長,找一群未成年小屁孩算什麼賬?”
    “安城首富?有意思。”
    然後胡庭赫打了個電話。
    當天晚上,那個所謂的安城首富就帶著自己的兒子登門道歉,兒子對著胡離、葉言態度誠懇,老子對著胡庭赫、葉釗言詞諂媚。
    那天之後,胡離再也沒有在學校見過這個安城首富的公子。
    听他的狐朋狗友說,好像是沒在安城讀書了,轉去了其他城市。當時他的狐朋狗友面對胡離都是戰戰兢兢。
    胡離回到家里問胡庭赫,是不是他的手筆。
    胡庭赫不屑︰“我有心思和一個小屁孩計較這麼多?”
    “我只是讓人去和他老子講了講道理,他老子約莫是覺得自己兒子理虧,就讓自己兒子走了。”
    “你也長大了,以後要學會自己去和人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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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甥打燈籠——照舊。
    凌晨發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