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
杰森打開艙門踏出飛船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日食底部一片雪白,明晃晃的冰掛像極了放大數百倍的鐘乳石,閃著晶瑩的光,照的“天”比平時明亮了許多。
杰森向飛船里喊了一嗓子。
瑪麗,丁楠,海倫先後從艙門探出頭,然後驚喜的大喊著下到地面上。
凱特最後一個出來,倚著艙門望了望天大叫道︰“咦!天上長牙了,這麼大的牙,長得也不整齊呀,咋漫天都是牙呀!奧本龍,快來呀,給我弄一個下來!”
奧本龍听著凱特在外邊大喊,急忙也從艙門里探出頭,只望了一眼也跟著叫道︰“真是哎,還真跟長滿了牙一樣。凱特比喻的真好啊!”
凱特跑到舷梯下向奧本龍揮手。
奧本龍剛走下舷梯,就被凱特拉扯著吃力的往海邊去了。
地面上的雪已經沒過了小腿,兩個人跑過的地方趟出了深深的一條雪路。
丁楠和海倫看著凱特和瑪麗趟出了路,也一前一後踏著兩個人的足跡跟了過去。
整個世界都是白的,頭頂上,廣場上,大劇院的屋頂上,就連臨近岸邊凝結了幾百米的冰面也被白色所籠罩。乍一看,大劇院的面積好似一下子擴大了好多倍,宏偉的貝殼狀屋頂突然變小了似的。
杰森立在舷梯一側,望了望瑪麗,說︰“零下43度了!這樣的天氣繼續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所有的都會凍上的。”
瑪麗往杰森身邊走了幾步,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在手里攥成一個雪球向杰森拋過來,看著杰森躲閃的樣子笑著說︰“總比黑著天強!”
杰森搖了搖頭,又抬頭凝視了倒掛的“鐘乳冰”很久,才說︰“這樣一直下去,或許大劇院也得被埋葬了!”
瑪麗不再言語,眺望著已經跑出老遠的凱特和奧本龍,對著丁楠喊道︰“丁楠,喊他們!前邊的雪把冰面覆蓋了,冰夠不夠厚,別出什麼意外!”
望著丁楠向這邊揮手,瑪麗又說︰“多少天了,黑慣了!不可能一直下吧?”
杰森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望著大劇院的門點了點頭。
“你是說我們還得搬回去住?”
瑪麗會意的問。
杰森伸手也抓了把雪,展開手掌打量了下說︰“你看,這雪花好幾公分大,比平時現實中的雪花大十倍不止吧?昨天的時候還是雨,恐怕再下就不是雪花了!”
“那下啥?還下冰塊子不成?”
瑪麗一句話出口,自己首先驚訝的張著嘴巴雙手托著下巴傻傻的望著杰森。
杰森點頭。
“那樣的話,別說是飛船,就是大劇院也抵擋不住啊!要是那些冰柱子再掉下來,刀砍斧剁牛排一般……。”
瑪麗打了個冷戰,抱了抱膀子疑疑惑的眼神望著杰森,好一會兒才說︰“不會吧?不會這麼快就化了吧!真那樣,我們去哪兒?地下?你在大劇院找到地道啦?”
杰森苦笑了下搖頭,突然頑皮的說︰“我找到辛迪了!”
瑪麗望著杰森的笑容嘆了口氣,說︰“多少天不見你笑一下了!”
顯然,瑪麗的這句話里包含了太多的內容,是心疼,是欣慰,還是什麼,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杰森繼續笑了笑,扶了扶眼鏡指著頭頂說︰“我們去上邊怎麼樣?”
“上邊?”
瑪麗不解的舉頭透過飄零的雪花望著長滿了冰刺的“天”。
杰森點頭,把手從衣兜里伸出來,指著頭頂上茫茫白色說︰“找你的時候已經去過兩次了!這次,不但要上去住,而且要常住,直到腳下的澳洲重新浮出水面為止!”
瑪麗凝視著杰森堅毅的表情,走過來挎著她的胳膊把頭倚在他的肩上翻眼皮深情的望著他很久,伸另一只手輕輕的𦼦了下杰森雪白的胡子說︰“謝謝你!”
杰森把頭往瑪麗的秀發上靠了靠,說︰“有你並肩作戰,知足了!”
“我听卡麗坦說,你在‘頭頂上’也看到了晨曦號飛船?”
杰森點頭。
“可我的飛船一直在飛啊!真跟卡麗坦說的似的,這個空間里有一個藏在上邊,現實里的那個卻依舊在飛?那別的空間會不會也有呢?”
瑪麗說完,不有自主的轉頭把目光望向了奧本龍和凱特。
“應該每個空間里又在上演不同空間不同時段的片段。就像十八面不同方向不同方位層疊擺放著的鏡子,每個鏡子里都在上演著其他鏡子里的故事!奧本龍和凱特看似到了幾百年前,可這個時間對于宇宙來說太短了!”
“不說那麼遠,那我們什麼時間上去?”瑪麗天真的眼神望著杰森問。
杰森沒有回答。
“對了,卡麗坦還說上邊也有一台cmnp,而且是完好的!”
杰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