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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些忘了自我介紹。”
“我名艾爾,伊芙氏族牽絆蘭者。閣下,可以稱呼我為蘭。”
她微笑著。
少女的心,止不住瘋狂的跳動,將要血擠出,垂紅欲滴的色彩抹上皮膚。不經何處,映照翠綠的朦朧于二人周邊的紗霧。
“唉!別激動啊,我知道閣下不是魔女啦,冷靜點,冷靜點?”見少女仿佛要把自己蒸發干淨那般,她趕忙上前安慰。壓著少女的額頭,透過一點冰涼,浸濕一層霜霧。
蓮打了個抖擻,也算冷靜下來。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要自爆了呢。”
“唉?怎麼會那麼想呢?”盡管蓮听出面前的銀發姬有開玩笑的口吻——她呀,最擅長挑逗別人的心弦了。蓮將自己埋入這懷念的聲音——無論此刻的突然,是否作為幻覺存在。
“呵呵,你想,能發燙到把水蒸發的,不就只有可以擬人的岩史萊姆了嘛。嗨,不過你是人類呢∼”
她莞爾一笑,溫和的眯起雙眸,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艾爾,可以出發了!”
那道聲音的主人也隨之從灌木草叢中出現。
森林,一片蔭綠。蓮此時才發覺,興許晚了幾步。她感覺身體沉重,撐著地面想要起來,卻在踉蹌中被銀發姬扶起。
站起來,就發現低下頭是熟悉的身高。
還是那麼小只的存在,不過……現在的蘭,擁有更加嚴肅和沉澱的微笑。從容的捋過耳側幾根漆黑發染,她微微回眸瞥向出現的男子,再看向少女,招手著,將她牽引向前方。
這里,是死去之人存在的地方吧。
少女想——恐怕,她于概念的崩塌中被埋葬了。
想想可真是理所當然呢。
“阿洛司馬,你們好慢啊。”
“這不是你走太快了?”
“這不是我听見聲音?”
“你啊,怎麼就是安不下心。”
“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失而復得啊。”
“呵。”男人輕笑一聲,溫柔的目光無奈注視向天空。
他們之間的對話,總是這樣——如欺詐師間的互相試探,在真心的謊言中進行。似乎,是自己一開始依著艾爾,才造就如今的模樣。
“別笑啊……我,如果那時能掌握力量的話……”
而艾爾忽而坦誠出自己的內心,亦是相應男人的心情——他們都在悔恨,只是理性佔據了他的大腦,不允許再有更多沒結果的行為出現。
失去在迷霧的人,與現實的人恍若隔世。
他知道,銀發姬逞強自己不死的力量,希望可以找到森林內的一線生機……可這並不是找到殘肢斷片的問題,尸首和時間的記憶的碎片,如果能找到,那就好了。
“掌握了?然後把自己搭進去嗎?!”男人忽然厲聲呵斥。
“阿洛司馬,你我都放不下,你我也都明白啊。”銀發姬臉色沉沉,忽而執劍閃光,背向蓮的身後而行。
可惜,男人本來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她的打算——目的,就是為了留給她一絲看不見的希望。
可為了這一點看不見的希望……果然,她選擇了只身犯險。
“所以,見著我就急匆匆想找理由溜走?你想讓失而復得你存在的三萬人,因再失去你而傷心嗎?”這般逐漸沉聲,阿洛司馬的語調轉而柔和,視線看向一旁的少女“還有這邊的女孩,你還需要負責。”
銀發姬的視線也受指示般不禁看向少女,而後沉默。
如此無人話語的氣氛令人不適,少女此前插不入聲。
而停留身上的目光,沒有一點動靜。二人都呆滯的望著她,沒有表露神色的光。
少女僵硬了身軀,恐懼間想要掙脫這種不自在的氛圍。而身體,動彈不得。心髒的頻率一如既往,陽光普射那麼平常。唯有面前二人——不知是視線的模糊,被無息的氛圍包裹中如幻……亦是,她們就如清晨新霧的消散。
“你還好嗎?”
那般短促柔軟的聲音喚醒了她。
可這聲音,在少女伸手去夠時,又輕飄飄躲開。無色,無形,比水流更甚,在耳邊靈活徘徊——始終躲開她意識的捕捉。無形中,似乎可以觸踫;無形中,恍惚見證命運的安排……
她身軀失衡,直直倒在地上。
她能听到所有熟悉的語言話句在腦海內的重影,它們不斷重復方才出現的聲音,似擬出人形——大方、修長,窈窕之姿引去光線注視。
端莊雍容,明明是無法觸及的夢。
那本該是獨屬于殊同世間的人的殘影。
而現在,它駐足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身上。
“看來你清醒了。自我介紹一下,‘無銘’,塞西莉亞——按你們的習俗,該這樣介紹吧?”
眼前形如虛影的女子微笑著。
——
在崩塌的概念中,零穿梭于虛無空隙的流淌連接,同碎片鳴響而起的二重奏,隨潮涌。銀光綻放腳邊,相擁她的軀殼。終于,在一處平靜的草地上停下。
幾片聲音在回響,在驅逐“不速之客”。
遙遠,卻傳入耳畔。無比刻意……
卻不是面向突兀到來的白色少女。
她對陌生環境感到奇怪,緊握手心切實感受到不受影響的力量。心一沉,思索是離開了概念。以空間感知想探回原來的方向,此刻卻只能追溯聲音爆發的聚焦點。
那……蓮呢?
她的臉色陰沉下來,幾分不知所措起伏心中。
“好吵。”
她已經懊惱,身形一閃定位于音源上頂,空踩銀絲向下遷望。
人群——已料到存在。而中央……似是對圍堵她水泄不通的情況感到茫然的冷色系女子。
她似是急迫的想要見誰,卻無法忽視人群仇視的目光,只能呆愣原地。走也不是,慌張的左右搖頭否認些什麼。
忽然,她的目光盯上了零。
“朋友,幫我一下!”她向零大喊著。零並不意外對方能發覺自己。撇撇嘴,她無奈扶著額頭,遁入銀光而消逝在眾人抬起的目光中。
待人群的視線接二連三盯回中心,女子的身影也不見痕跡的消失。
銀光縴細,帶修長手指撫上哨站塔頂。長靴輕踏無人的地盤,指向白色少女所記憶存在蓮的方向——一片森林。
莫名的既視感……零想著。
“朋友!等等啊!”那道無比執著關注自己的聲音……女子執翅而行,劃破雲尖零落的水塵化雪,伴飄零碎片而落。
她一路留下的軌跡,全然藏匿在雲端,羽翼所化優美的圖畫痕跡——盡管只是無關聯的線條,因降下飛雪而無比奇特。
“……”零環胸屏息,凝望面前嬌澀的女子,還是扭扭捏捏的模樣不敢看向她。明明是無比成熟大氣的形象,明明一動不動時如人偶一般精致,就顯得高冷美麗……
“先說好,我剛來到這個地方。”
“哦,朋友。我明白的,和我這樣的人扯上關系會很累不是嗎?”她笑嘻嘻的。
“你知道啊……”零輕聲嘆氣。
當務之急,本該是在能盡的最短時間內找到蓮才是……但,零方才所見附近地形地貌,加之空間感知下對方向的確認,篤定了此刻坐標所在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
至少空間上是如此情況。
“所以的話……朋友,你會空間魔法呢∼真是稀奇。”
女子明顯對零有所求,並不斷在零的抗拒下湊在她的身旁……像煩人的蚊子在叫,低聲細語個不停。
“……”銀貓側身閃過遁入銀光踩至半空,才歪過視線看了她一眼。
人生地不熟的,可見建築除去哨站全是平頂房,意味著氣候方面完全相反于艾倫拉……這是書上所提可以進行補給的地方嗎?
但書本內容時常是模糊的,各類含義也總是有意作出區別,何況看了所謂“凍土的童話”,各種事理一下被模糊不清了。這樣來講,還是難以判斷現狀。
特別是現狀突兀發生時的狀況,不得不令人聯想時刻觀測她身後的神明。
即便是說應該對于這樣的突兀發生習以為常,但習慣某些事——她看來這才是最為不正常的。
對啊……凍土的童話。
概念之地,也不應是輕易消逝的存在。
著眼望去房屋布局,幾分相似先前所見廢墟的整合。
零總算在女子乞求的目光中回應了臉色。
“姑且……確認,你是魔女嗎?”
“喔!朋友慧眼識聰呢,我正是魔女呢∼傳聞三大魔女的寨冰呢∼”如此神采飛揚,顯露出興奮與傲人。該說她有著自己的驕傲嗎?周圍的冰雪凸顯色散光芒的稜錐,只為顯盡魔女身上聚焦的光芒。
“啊!那女人在那里!”
一群人聲音被風七零八散的老遠處就傳開了。
確實很耀眼——零點點頭輕笑一聲,抬手微遮雙眸,向後緩緩退去。直到腳下一空,離去屏障支撐的力量。而銀光一閃,自然而然的餃接于重力給予的下墜,于此不見蹤影。
“朋友……啊喂!唔……”她見零的身影再度不見,趴在塔頂邊沿向下望——除了水泄不通圍堵並瘋狂爬著樓梯大喘氣的人。她不甘心的咬著唇。
“嗚……好歹我也是純粹元素創生的啊,對我的請求……任何非純粹元素生物都不該拒絕啊……”
“空間元素難道與眾不同嗎?而且那個貓耳朵……沒見過。”
是新誕生的?可她身上的氣息不像是啊。那樣的元素力級別,至少有了十代傳承的年齡了……十代的話,誕生年齡和自己也差不多了。
既然這樣,這只貓娘也該上個千歲了,不至于不認識自己啊?
真是奇怪……但這麼雄厚且源源不斷的魔力,既然這麼不願意隱藏……嗯,肯定是想看自己的誠意!
蓮•諾亞•伊落曾講過“《三顧茅廬》”的故事……一定是這樣的!
那就是說的,事不過三,三次機會一定能解決問題!嗯——三真是個好的字符!
“誠意要怎樣的好呢?唔姆,果然還是打一架表示自己毫無保留最直接!”
于是乎,融化湛藍天空色彩的銀羽尖端的大鳥凌空而起,尾端長長的屏隨風飄繞,冰晶般透明尾羽自陽光下迸射七色光芒,隨大鳥滑過軌跡留下霓虹光道。
不顧剛登上塔頂的普通人還在風凌亂他們的聲音時手舞足蹈的大叫。
……風聲凌亂。
巨大冰晶構築的鳥籠拔地而起,將零囿于其中。
緊隨其後,籠罩至下壓迫的風雪猶如實體,聲勢浩大的將天空壓低至視線前一刻。
零提前感受到突變夾雜巨量魔力的風雪的漣漪,銀刃爍光挺出,向上斬顯銀色月弧。落向她沉積的,冰藍透亮的蓋轟然裂開,深入兩側大地的塵與雪霧。
霧未散盡,從中破出如雨降下的冰稜,摻雜霧氣凝為畸形變異的刺體,又被銀光的網羅掃去。
天空被染作藍色連雲,不可視見光芒的直射,反將藍雲透亮的更加晶瑩。
“朋友可生得厲害!”
雪霧被風有意的吹去,而其中雪子冰霜,有形的弦將它們栓住,繁星照耀般的天地周旋以魔女出現的中心。
在天空中張開的羽翼,似天空的化身,在離魔女身軀極遠的方位——雲層之上,投下影子——興許是她化身了天空。
魔女有意的夸獎銀貓,她本一直以為空間魔法只能用于防守。
“在朋友手下,空間魔法的運用都煥然新生了,那我就更不必留手了呢。”
“留手?你的魔力波紋完全充斥在每一片雪花里,早已做好全力的準備了吧?”
維拉斯特之刃上每一處凹痕開始布著魔力的結晶,可見紫光粼粼的十字粒子飄蕩,撫在盤旋的銀色浪旋。
立身,振刃。而魔女抬手升起雪的暴亂,凝霜化下風暴。銀貓側身畫弧甩劍自前身,挪移步伐反手再斬銀刃破除風旋,綻放風花呼嘯再覆一層地上的雪跡。
雪花凌凌銳如刀片,自魔力指使下集聚向零的方位。
銀絲甩動,攜去雪刃的方向帶入地下。
攜定位破開雪刃密集的包圍,掌握銀絲的人順而失去身影,轉而在銀絲末端拽過絲線立點于足,揮出刃痕——朝向魔女的所在。
結晶狀層層張開冰層,魔女從容不迫伸出五指再聚合,分散的冰層四面八方網羅住逆飛如銀星的零。
莞爾一笑,她有些得意。此間幾秒她再度退開與零的方位所在拉開距離。
不等她向後的一步,魔女瞬間發覺到身邊的雪子間雜著潰散的淡紫微光。
劍刃停在了魔女的脖頸後頭。
明明她隨身層層籠罩自己了擴散開的數十巨大的障壁。
驚異、惶恐、錯亂的心情呼應魔女接下來的動作——而這本是零認作定局的表現,在下一秒化為泡影——魔女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有意開啟了緩慢閉合的縫隙,意味著接下來她可輕松將零困入障壁牢籠之中。
“朋友可真得一副好表現!”那聲音卻是在天空的另一邊,恰好以冰籠撕裂的殘骸為中心的鏡面。
零抵著脖頸的魔女剎那潰為漆白雪子,融為霜霧,沉下天空接入大地。
“常人認得,空間魔法不過快速移動物體之障眼法,誰知在朋友手中——卻有著無處不可破的力量呢∼”
“一口一個朋友,魔女還真是生得一副好嘴。”
遙望天空另一邊存在的魔女,同時感知到周邊障壁快速收縮,難以見得的縫隙中也透著駭人的光鋒。
魔女是想著,這下,是她得手了。
刻板觀念,讓她不自覺想著眼前銀貓是如何運用空間元素這種“防守”式以作攻擊的。而腦補著,雖說還是驚嘆零的強大,但也給了自己合理的解釋——盡管和事實完全不相干。
“如此喜愛松懈,在魔女中常見嗎?”
“唉咦!”魔女的頸後一陣寒意逼著她發出怪叫——零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怎麼會!明明杜絕一切讓你移動的可能啊!無論魔粒滲透還是空間範圍,都做了最大的隔絕啊!”魔女切實的慌了,眼看泛著藍芒的劍將要砍下,她踉蹌著向後栽倒,兩手毫無律動的擺著沒有重心可言——甩出一截阻擋銀刃下墜的冰屏。
沒有一絲停頓,簡直是無視了她的防御。一切布置的屏障皆被無視,魔女在驚慌中可以看見那一切上光滑整齊的切痕,瞬息中落向自己。
而她在閉眼屏息的最後——一秒後仍未接受到預想中回溯身軀的結果。她睜開冰色的雙眸,可憐兮兮中望上了那雙紫色貓瞳。
銀色粒子在自己腦袋旁邊淡然散發,其本體的劍也潰散為極易消逝的白色光子,融入空氣。
悲慘,毫無尊嚴,差點哭哭啼啼的像只小貓。慘兮兮的樣子在幾分鐘後才可以收回——無妄之災。
“好笑。”
“嗚哇……別笑嘛……我好不容易才立著點威望啊……”
魔女死纏爛打著自己令銀貓也多少好奇著。再者,她多少也有點猜測——凍土的童話相對應的,以及對其降下詛咒的人……
縱觀此片地域擁有魔力雄厚至此的,唯有魔女。也僅有魔女,可以做到一些人為難以想象的事,可以做到反叛天空的事。
“所以呢,所以呢∼幫幫我嘛好不好?我知道您的空間魔法非常人所想了,也不要再吊著我胃口了嘛∼朋友∼”
“我可沒想吊著你胃口,一開始確實只是單純想走開。”
“那現在呢?而且,朋友你的魔力波動都那麼的那麼的——波濤洶涌!”她的表情異常好玩,活潑如此的魔女令人懷疑是否是掌握冰霜的存在。
“我都要懷疑,朋友是不是魔女協會對付咱三的秘密武器了∼不過朋友看樣子和那個破協會沒有一點點關系呢∼”
關鍵詞蹦入零的耳朵,她立即反問道:“協會?”
“協會啊。”魔女理所當然的念叨著,“魔女協會是一些個被天空處刑的魔女自發組織反抗,說是要超越天空的呢,也由此出現了魔女的詞匯。不過嘛,他們就知道禍害別人,就喜歡牽扯別人,還罵我們三魔女大不敬……哼。”
尋得超越天空的力量那是生靈希望的必然啊,所以魔女作為極致存在,是一種代表、是理想,是盾牌。理應是站在所愛的生靈那邊。
可是魔女協會!他們借此將生命納入囊中,借口這是所有存在心靈的願景,然後……讓魔女像天空一樣被厭惡。
魔女的身上,存在著難以言喻,屬于天空碎片的氣息。
天空……是指神明嗎——零思索著。
“所以你不想成為像我們這樣的魔女嘛,朋友?還是說朋友在默默準備搞波大的呢?!”
“沒興趣——倒是你,想要做什麼?”
“朋友總算問起了!嘿嘿,就是……很簡單的幫個忙嘛,朋友∼”
……
人,總是會有想做的事。為此,需要犧牲什麼也在所難免。
人,也總是會禁不住誘惑,即便可以理解,但總是無人認同。
“這樣啊,你見到公主了啊。既然如此,你還會見到他們。”
眼熟的小木屋,塞西莉亞領著蓮步入。
安頓好少女,塞西莉亞打開窗口,讓外界屬于森林的空氣重新充斥這間小屋。
趴在窗邊,凝望天空,飄出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來你也許會感到沮喪,不過在這片概念……你所能見到的,都是這片森林希望你看見的。”
“什麼……意思?”少女的心情難以言喻。所有與記憶差異的形象和詭異掛鉤後產生的沖突……這樣的影響下,陷入了一種對于認知混沌的位面。
見少女有了反應,白發女子——塞西莉亞•無銘抬了抬手,表示她對此了解不多。
“這片概念被稱為‘迷霧’,知者少之又少,只有迷惘的人會被動的陷入其中。”
而陷入誘惑的人,會永遠找不到出去的通路。
“我所做的就是這件事——保證一條永遠可見的通路,最大程度上保障你這樣的人出去。”她忽而驚詫什麼般抬眉,隨之的是一份驚喜之色。
“未燼”回來的還真是迅速——
在她的視線所盡內,手背上浮現奇異“圓環交織曲線段”呈現三角方位的圖紋。似乎反映向天空與此相同的投影。
信息自圖紋內傳入神經,光芒衍射樹影婆娑,昭示她臉色的陰影逐漸凝重。
……還有一人在迷霧嘛?
“好了,也休息了幾分鐘,我該出去了,你在這好好休息,不要亂走……容易被‘虛空’找上。”
在力量保證下,足夠保證“現實”的開路存在,不被“虛幻”接觸影響“綁架”。
這也是我幾百年來一直在做的事……不過將近兩百年來入“迷霧”者少之又少,該說是值得慶幸吧。
眼前的人擁有著某種在概念之地足以保證安全的力量。
“那……”蓮向前走出幾小步,小心的開口。她以為自己的要求會忤逆面前女子的好意,“我想先找到一個人,可以嗎?”
氣氛一瞬凝靜,而塞西莉亞沉吟般藍色的眸對上少女的視線。
“走吧。”卻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對于塞西莉亞來講,不過是順便。
辜負他人的好意而去任性的想做什麼,塞西莉亞和蓮並行林中時,說著可以理解。
她曾經也無數次辜負了他人的好意,因為她從來都無法接受他人為自己的犧牲。或是說,無法接受某些結果——由一些人的意志換來的。
“盡最大可能,不要把給予自己美好的人牽扯進來。”她這樣說。
雖是那樣說了,在塞西莉亞的回憶中,她發覺要做到某些事,總是要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就是時常要有那麼一個給予他人好意的人去奉獻……她理解嗎?
理解啊,但無法認同,也無法改變。
直到五百年前的時間段……她成為了那個奉獻的人。
如此行為的結果,她甚至想罵自己也那樣厚顏無恥了——明明一直討厭那樣的行為,卻還是做了。在保全了三萬人的未來時,開啟通路,她永遠的被困入‘迷霧’。而後,她也察覺了——這般的結果,就是兩全其美。
雖是這樣說了,但還是需要有把握才可以去做啊。
“她就在附近了。”
塞西莉亞回頭看向蓮,指了指前面的草叢。
“我留守在這阻擋‘虛空’,而你要做好被‘虛幻’襲擊的準備。”
蓮點點頭,手中白花水浪化劍,攜向草叢中。她不管那些特有名詞究竟指代了什麼,她現在僅需明白——做好一切迎接意外的準備。
從指尖開始,她將身軀探入從中。至手腕到肩臂,樹葉婆娑的磨蹭在腰間,一股異樣的奇感泛在腦海。而這些異樣,皆在向內踏入的幾秒間,幻化為不可接觸到的白煙——白霧,觸在皮膚上,似乎可以感受到存在。
切實的厚重感壓在身上,恍若沉如深海,沉入泥濘的底端,被重力玩弄而破土而出。
手中水刃尚未揮出即被白霧阻散,飄逸中的粒子融入白霧的間隙無法再分辨。
泥濘下,一只縴細冰冷的手抓住自己將要飄走的意識。
蓮感到自己依舊清醒,可眼前視野確實愈加不真實。抓住自己意識的手,她也伸手去夠,可在掙扎的洪流中——無數次挺出腰身,撕裂了肌肉,脫離了骨槽。
無法接觸到,就如那迷霧。
意識開始麻痹神經,霧水點點堅如磐石,滲入軀體。
唯一剩下指尖的血液傳向身軀的神經一個指示——抓住它。
那只手是活物的所有嗎?
它的五指縮了縮,忽然連接它的手臂,向這邊緩緩伸出。
可以抓住了——
“哈……啊,哈啊……”蓮大口喘著粗氣。幾秒後足以回過神,才發覺手被冰冷的一直拖著,牽著。
視線從此向上觀望,是縴細玉手的主人。她望著自己,視線卻不是對自己說出的話。
“還需要休息嗎,塞西莉亞?雖然知道你很累了……但是需要準備再次突破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