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同記錄的小學徒打了招呼,就帶著秋香上了這綠衫女娘的馬車。
路程倒不遠,李三娘覺得,也就兩刻多鐘的時間吧,馬車就停下了。
等下了車,李三娘瞅著這大門上的“金宅”的匾額,就知道這戶人家必定有錢。
要不然,這門匾上也不能用金粉涂字兒啊。
剛一進門,就見幾個年歲不等的女娘等在門口處。
等走到近前來,李三娘這一打眼就看出了分別來。
站在前頭穿著印花絲綢衣衫,頭戴金簪,手上也套著兩個金手鐲,瞧著略有些富態的年長女娘,應該就是綠漪之前看診時提到過的夫人,也就是金家主母金娘子了。
金娘子身旁較近的位置站著一年歲更長的婆子,應是家中僕從。
倒是金娘子身後站著的綠漪,讓李三娘往後一撇就瞧見了,綠漪身後還有兩個年歲小的女娘,應就是綠漪提到過的紅袖與鶯歌了。
“李醫師,安好,勞煩你上門看診了,快里面請。”
“金娘子,安好。”
等在正堂坐下,李三娘端著這潔白細膩的白瓷杯,不禁心中感嘆,果真還是做這商賈才是真有錢啊。
“李醫師喜歡這白瓷杯盞?若是喜歡,回頭送李醫師一套就好,時人都愛那帶花草的茶盞,就我愛這無花無草的,還叫我家郎胥說我沒品味來著。”
李三娘這就有些不解了,金娘子若是真的是這般的審美,這頭面首飾和衣衫可不是如此裝扮的啊?
金娘子瞧出了李三娘的不解,帶著幾分無奈解釋道︰“還不是郎主說的,我若是不穿的體面些,就是給他丟臉,沒得辦法,我見人時都是這般打扮,其實著實累贅。”
不過幾句話,李三娘倒是有些明白這金娘子的脾性了。
“金娘子請我上門,是想要給何人看診?”
李三娘的話一問出口,金娘子就使了眼色給那婆子,婆子一揮手,原本在這正堂里伺候的四個小丫頭就直接行禮離開了。
“李醫師,自綠漪從外看診回來,早就與我說了李醫師叮囑的話,我也是憂心,就往後院子里問了紅袖跟鶯歌可有異狀?
天可憐見,鶯歌還早就有了身孕,郎主他一年之中多是在外行事,多是年節才會回家。
這涉及子嗣之事,我不敢擅專,就先讓綠漪先吃著李醫師給開的藥,待得郎主歸家後,才說了個明白。
因此,時隔多日,這才請李醫師上門來看診。”
李三娘點點頭,對于患者何時來看診的事兒,李三娘管不著,只是身為醫者,該說的說了,患者听不听,那就是患者的事兒了。
“金娘子,這梅花瘡多是床笫之間傳染的,若是今日叫我出診,闔該所有與綠漪有關系的人都瞧瞧的好。”
金娘子面露為難,瞧那樣子是有些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意思來。
倒是金娘子身邊那年長的婆子出聲︰“娘子,李醫師是治病救人的醫師,定不會亂說的。”
李三娘趕緊道︰“金娘子放心,身為醫者,病人的情況自是只有我一人知曉的,斷斷不會告知他人。”
金娘子看了一眼那婆子,又往右邊看了看規規矩矩坐著的綠漪她們,點點頭,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對著李三娘說︰“好叫三娘子知道......”
原來,金娘子早年嫁到金家的時候,金家郎主還未發跡,未曾搭上宮里膳房的采買,當時只是一個倒賣南北貨物的商人罷了。
金娘子十余年間,就在家侍奉金家父母,生兒育女。
待得伺候走了金父金母,金娘子就帶著三個兒郎跟著金家郎主到了長安定居。
本來一切都好,算是苦盡甘來的。
可金家郎主發跡之後,年近四十不惑的年歲,竟是在外假戲真做,雖然不能明著納妾,但買了小女娘回來當作丫頭,其實算是個姨娘在後院住著,民不舉官不糾的,也就這般了。
綠漪就是第一個被帶回來的小女娘。
金娘子瞧著和自己長子差不了幾歲的小女娘,還能說什麼,只得在後院找了個院子,分了兩個小丫頭給她。
按金娘子說的話︰“李醫師,這都是旁人家的女娘,跟我那長子差不多的年紀,我都這個歲數了,說是做她們的阿娘都能行的。
到了我這年歲,哪里還去講究什麼情愛?
不怕李醫師笑話,我啊,全當我家郎胥是為我找的樂子了,這人上了歲數,跟這般好看的小丫頭一起說說話,可不是美事一樁?
養著唄,我就當養個人形寵物就是了。”
這有了一,就有二,綠漪後頭,金家郎主就又帶了紅袖與鶯歌回來。
“綠漪也是不爭氣,我本想著她要是生了小郎,我幫著養著,也算是能逗個悶子,沒成想,倒是後來的鶯歌先有了身孕了。”
李三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