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來娣被李大嫂和李二嫂制住了身子,又被李母一番話殺的,到了跟前兒了,她才恍然覺出自己剛才是說了不好的話,又听著李母說要去京兆府找官家斷是非,心里頭才真的害怕起來。
“我不過就那麼一說,說說嘴就是了,我可沒認定你家如何。”
周來娣這話她自己說得出口,但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她這是心虛了呢。
孫穩婆這個時候一馬當先的跑了過來,上前就給了被制住身子的周來娣一個大耳刮子。
“我讓你個嘴臭的婆子的在這兒亂說!
我讓你嘴里沒好話!
我讓你不曉得輕重!
你個不知羞的滿哪兒亂噴糞的臭東西。”
孫穩婆不光光是給了周來娣一個大耳刮子,還上前示意李二嫂讓個地方給她。
李二嫂讓開了身兒,孫穩婆上去就揪著周來娣的胳膊開始掐,專門撿著那內里的胳膊上嫩肉掐,把周來娣疼的嗷嗷叫。
“哈哈,這下子周婆子可算是得到‘回報’嘍。”
“她那就是欠打,這要是說我家孫女,我可不會學孫家婆子那般只是給一個大耳刮子,那等髒水也敢往我家女娘的身上潑?
我不把周來娣坐身子底下拿著鞋底子抽上幾遍,那就不能算完!”
這人回想著剛才听那周來娣謾罵的話,遂點了點頭,認同了這說要拿鞋底子抽人的話。
實在是之前周來娣那話說的太髒,哪里有這般侮辱人的?
李三娘瞧著周來娣被孫穩婆掐的哎喲喲的直叫,心頭嘆了口氣,想著既然連這種心思淺顯的小人都有如此大的怨言,那想必剩余的三十八人里,至少得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對這錄取結果有異議的。
只不過,他人不學周來娣這般沉不住氣就是了。
李三娘就走了過去,同李母交代了一聲後,李母就一個眼色使給李大嫂,然後李大嫂和孫穩婆就帶著周來娣到了廊下。
早前在周來娣鬧事後,李三娘就對四小只吩咐好的,把之前在家里用來講解的立板推了過來。
李大郎听了李三娘的話,還把三輪考試的打分情況一一貼了上去。
李三娘站到高台上,對著眾人行了一禮,才肅著一張臉開了口︰“我這穩婆學堂的考試內容,在同報名單發出的時候就已與諸位講過了的。
這三輪考試,全部都是在這院子里光明正大一樣的進行,就是在諸位的眼皮子底下弄得。
我李明芳,在此只說一句話︰考試公平公正,絕不徇私作假!”
擲地有聲的話,讓人群里的甦慧有了兩分理解,怨氣少了,疑惑就更多了。
甦慧實在是想要知道李三娘這錄取的穩婆的標準到底是為何?
李三娘一邊抬手指向一旁立板上的貼滿了的紙張,一邊對著眾人說︰“因著我想要開展的穩婆學堂,是不同于過去穩婆那種以老代小的傳承,而是想要人接受我自己的方式。
一種全新的,可以說是與眾不同的,是需要年輕、有進取心、打心眼里願意改變的女娘才好,考試就是按著這種標準來評分選了十人出來。”
李三娘對著台子下的姚青青、孫春蘭和一個商戶家叫程婉婉的女娘點點頭笑了笑,這才繼續說︰“我知諸位里定然是有自恃自己做了穩婆十多年,甚至有二十年的人,覺得自己經驗豐富,會對我這不過只生了一個小女娘的人有些看不起。”
李三娘意有所指的這時候看向了甦慧、丁穩婆、岑穩婆那些人。
“這也是我為何不選你們的原因之一。
我要的是對我的技藝有興趣、想要了解、能夠接受、願意學習的人,而不是請些想要給我當先生的人來我這學堂。
諸位,並沒有選上的人,你們捫心自問,你們是真的想要跟著我學習新的接生技法?
還是僅僅就是想要來看看我李明芳是個什麼來路?”
台子下圍聚著的不同年歲的女娘們,唰的一下議論開來了,她們從沒想過李三娘竟是把這大實話說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有虛著掩著,就這麼直愣愣的說了出來。
“阿娘?”姚青青看甦慧愣愣的樣子,出于擔心就叫了一聲。
甦慧連自家女娘的喊聲都沒听到,她萬萬沒有想到不是因著自己身上有什麼缺點,不給自己打高分。
沒有選自己進入這穩婆學堂的緣由,竟是因著她自己的自恃其才。
丁穩婆和岑穩婆這時候面上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