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九秋運轉身法，在大約三十米長寬的正方形擂台上四處躲閃。
他確實不太方便激活武魂。
因為煉魂鼎正在全力運轉，努力煉化著金線蛇。
這種時候，也不是沒法激活具現出煉魂鼎用來戰斗，只是會影響煉化效率，甚至可能導致煉化失敗。
這是令九秋無法接受的結果。
更何況，就算能激活，令九秋也沒法分出太多心神與對方戰斗。
所以。
他只好分出大部分心神，努力操控著煉魂鼎進行煉化，只用少部分心神留意外界，運轉身法躲避攻擊。
在所有人看來，這樣的表現，已經印證了他確實精疲力盡。
“可惜了，明明有那麼高的天賦，那麼強的實力，卻因為一時沖動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啊！他這種人，死了更好，誰讓他那麼猖狂的，他這是罪有應得。”
“殺人者，人恆殺之，對別人下手那麼狠，將別人都逼到絕路，這就是報應。”
除了絕大多數只顧著瘋狂歡呼的觀眾外，也有一些人大聲議論起來。
排除實力的因素之外，大多數人對令九秋的觀感並不好。
無論是出于扮豬吃虎的目的也好，還是其他的目的也好，令九秋的表現確實太囂張了，又刻意殺死了幾名對手，給許多人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當然，就算令九秋知道這些看法，也完全無所謂，不然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實際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口碑，人氣，名聲等等，在天賦和實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候戰區。
方顯輝面色凝重地關注著戰斗。
角落的令白龍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很想令九秋死，但更希望的是死在自己手中。
他這輩子經歷過最大的挫折，和最大的危險，就是在家族大比中與令九秋的那一戰。
令九秋幾乎成為了他的心結。
如果不能親手殺死令九秋，他可能永遠無法釋懷，這種心結很可能影響他的武道之路。
以至于他現在內心極其糾結，既想看到令九秋死在擂台上，又希望對方不要輕易死亡。
……
“該死！他怎麼這麼能躲？”
“不是已經到達極限了嗎？為什麼還有余力持續運轉身法？”
隨著戰斗的持續，夏柏然心中漸漸浮現出一絲焦躁的情緒，很快又被他壓下。
他本身就不太擅長速度，在令九秋強橫的身法面前，更是表現得有些笨拙。
連番追逐下來，他卻連對方的衣角都踫不到，活像一只盲目追逐著蝴蝶的大笨熊。
這樣也就罷了。
反正對方早已到了極限，就算閃躲也堅持不了多久。
可讓夏柏然感到心悸的是，令九秋在躲閃的過程中，似乎並沒有將太多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反而顯得游刃有余。
對方的眼神和姿態，讓他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慌張。
“不可能的，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怎麼可能還有底牌，他一定是在故作姿態，想要擾亂我的心神。”
“如果他真有底牌，為什麼不激活武魂，為什麼要一直躲閃？”
“絕對不能被他誤導。”
夏柏然在心中告誡自己，並將心底升起的種種情緒再度強壓下去，神情凝重地繼續攻擊著對方。
兩道身影在擂台上來回輾轉。
全程都是在追逐與躲避。
觀眾們終于不耐煩了，大聲喝罵起來，並發出震耳欲聾的噓聲，試圖刺激令九秋出手反擊。
然而，令九秋毫不理會。
……
高級包房內。
有幾位眼尖的高層，從令九秋的躲閃動作中發現了些許端倪。
“咦？……”
“他的身法動作……”
“不，應該不是，畢竟他只是靈海境初期修為，怎麼可能那麼早領悟天人合一？”
“更何況，令九秋只花了五個多月就修煉到靈海境，必然將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修為上，就算真有絕世級別的悟性，也不可能有時間去領悟天人合一，並融入身法動作中。”
“應該只是巧合。”
幾位高層心中說服了自己。
因為擂台上兩人的身法差距有些大，以至于令九秋在躲閃的過程中，不需要將大成境界的游魚身法完全表現出來，就避開了所有的攻擊。
這就讓他們難以分辨，只能隱隱察覺到一種熟悉感，而不敢確認這就是天人合一的武道意境。
很快，兩分鐘過去了。
令九秋的腦海中，煉魂鼎內，原本活蹦亂跳的金線蛇，此時已經完全被煉化成一團金色能量。
在令九秋的控制下，金色能量悄無聲息地融入鼎身之中，並流淌到第三足上的墨鱗劍圖案上。
緊接著，墨鱗劍圖案發生了某種玄奧的變化，紋路也更加清晰。
墨鱗劍武魂，提升為地級中品。
攻擊增幅能力小幅提升。
下一刻，令九秋心神回歸肉身，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外界。
“有本事別躲！”
“你不是很狂嗎？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不敢與我正面對戰？只會像個老鼠一樣躲來躲去！”
此時的夏柏然，心態已經崩了。
他一邊瘋狂攻擊，一邊大吼大叫著，試圖刺激令九秋正面迎戰。
在短短兩分鐘里，他已經攻擊了令九秋數百次，可是連令九秋的衣角都沒有踫到過，這讓他漸漸認清了一個現實——這樣下去的話，他根本沒法打敗令九秋。
所以，他漸漸改變了戰術。
嘗試著用令九秋一樣的方法——言語刺激。
只可惜，令九秋始終只顧著躲避，別說迎戰，連絲毫眼神和言語的回應都沒有，好像無視了他的存在。
直到現在，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被憤怒和暴躁佔據了腦海。
就在這時。
夏柏然突然听到一聲平淡的回應。
“好啊，那我來了。”
他心中本能地一喜，可緊接著，一股足以讓他失去理智的劇痛，從腰間傳來。
他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大量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從自己的腰部噴涌而出，下半身更是完全失去了感應，就像是與上半身失聯了一樣。
茫然間，他正想低頭看看。
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腦袋，將他的動作壓制了下來。
“啊！！！”
夏柏然這時才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可很快又沒有了生息。
夏柏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