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逸塵打了個哆嗦，酒醒了一半。
溫姨娘讓佣人將他扶到沙發上坐著，“去給五少爺煮點醒酒湯。”
佣人領了命令就去了。
溫姨娘親自去倒了一杯熱水，走回來遞給薄逸塵，眼界掃了一眼他的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西裝，襯衫上系了一條花領帶，這會兒領帶扯松了，襯衫紐扣像是被蠻橫扯斷的，崩開的那兩顆，有一顆已經找不見了，就剩點線頭掛在上面。
他這一身，像正裝，又不那麼莊重。
渾像個紈褲。
應該是從某個應酬桌上下來的。
溫姨娘隨口問了一句“你剛從哪里回來？”
“跟我爸去應酬，見了幾個人。”薄逸塵把領帶再扯松一些，身子想往沙發背上靠，就肩膀抵著了，大概是姿勢不舒服，整個身子抬起來往後面摔。
他這個動靜，讓坐在一邊的溫姨娘也跟著顛了兩下，她手里也有一杯熱水，一口沒喝，但杯口抵在唇邊，水濺出來潑在下巴上，她另一手捂過來，擦了擦水，眼尾斜了一眼靠沙發上半躺著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水也沒再喝，給放到茶幾上。
“我記得你說起過，最近有個大項目，怎麼樣，是不是成功談下來了？”
“談下來什麼啊！”
薄逸塵突然來勁兒了，像被踩到痛腳一樣，張口就嚷“項目是談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里听來的消息，知道薄晏清在京城，旁敲側擊的想讓我們引薦，說什麼平時想見薄三爺一面很難，既然有項目合作，正好當面談談，也好正式結識一下，我跟我爸連話題都岔不開，後來不管我怎麼把話引到項目上去，那些老泥鰍就是不接招！”
溫姨娘在心底輕哼了一聲。
別人又不是傻子。
去地府還知道閻王最大，薄逸塵充其量就是個排不上號的小鬼。
他都進公司這麼多年了，出去應酬還得有他爸在一旁坐鎮，靠他自己談下來的項目幾乎沒有，有也是尾大不掉的小項目。
跟他談，和跟薄晏清談，長腦子的都知道選誰。
但溫姨娘雖然心里門兒清，但她從不會在薄家人面前露出絲毫破綻來，反正薄逸塵又不是她親生的孫子。
也就敷衍的問了一嘴“那後來呢？”
“當然是談崩了，還有什麼後來！”
溫姨娘眉梢抬了一瞬，沒接話了。
佣人端著醒酒湯過來，詢問溫姨娘，溫姨娘手都沒伸，眼神朝薄逸塵那看了一眼，佣人便懂了。
“五少爺，您喝點醒酒湯吧。”
薄逸塵沒動，佣人把湯端到他面前，一股刺鼻的姜味往鼻子里沖，薄逸塵嫌惡的推開。
“拿走，什麼玩意兒！”
佣人怕湯灑了，還護了一把，“這……”
“拿下去吧。”溫姨娘說。
佣人便把湯端走了。
“溫奶奶，您說，我工作能力怎麼樣，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我也未必就比薄晏清差，怎麼他一來，我一點地位都沒有了不說，合作商還讓我引薦，我憑什麼呀，他薄晏清算什麼東西，也配我在京城給他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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