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庭的兩位老人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只是來自澳大利亞,在日本定居的夫婦而已。
為了謹慎行事,他用魔術對他們下暗示,讓這對老夫婦把韋伯當成海外游學歸國的孫子,讓他順利取得一個假的身份。
不然,有些問題就難以解決了。
多虧如此,韋伯那張與東方人迥異的外表,在這里並不會太引人側目。
“決定了!今天晚上就去找幾只雞作為材料。”
在未入學之前,對魔術極為憧憬的韋伯,在兩親病逝之後、散盡家產湊足入學資金,身無分文地進入時鐘塔。
而來冬木市的機票,已經花掉了他所有的錢財。
一路上都是靠著魔術催眠路人獲得錢財才能趕到這里。
他已經沒有錢去買材料了,還是在附近找個養雞場,偷幾只雞回來好了。
韋伯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想到。
.......
德國。
那白雪皚皚的森林之中,矗立著一座城堡。
如同許多故事中被風雪冰封的古城。
這是這片森林之中,最壯麗也是最黑暗的場所。
城堡之中。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外罩著黑色風衣,男人正沿著主道向著城堡的深處走去,東方人的黑發黑眸、冷漠的神情看上去生人勿進。
而在他的身邊,穿著紅色的高級西洋禮服的美麗女性跟隨著他的步伐。
這位女性有著一張極度美麗精致,太過美麗而至于宛如人偶一般的臉,瞳孔閃耀著如同紅寶石一般的瑰麗,而那長達腰部的銀色長發,隨著她的步伐而輕輕地晃動著。
嗒......嗒......嗒......
兩人在這座愛因茲貝倫城堡的禮堂門口停了下來。
這里並不是信徒們頌贊上帝恩寵、撫慰心靈的地方。
這是魔術師的城堡,執行魔術儀式的祭儀之處。
在那刻畫著從一千年前開始,愛因茲貝倫家族為追求聖杯而長久徘徊的漫長歷史的彩窗之下,一個穿著白**術師袍,眉發皆白的老人,睜開了眼楮︰
“來了?切嗣,愛麗絲菲爾。”
“是的,阿哈德翁。”
男人輕輕彎腰致意。
女人也恭敬地低下了頭顱。
“我們從康沃爾找到了傳說中的那人的劍鞘。”
兩個穿著相同的僕人走了上來,她們雙手捧著一個長長的盒子。
兩人的目光望向了那盒子。
在老人的示意之下,兩個身為人造人的僕人打開了那盒子。
一個精致華美、保存完好,就仿佛剛剛制造出來的藍金色相間的劍鞘,出現在兩人的眼中。
“這就是......”
男人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阿哈德翁,眼前的這位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家主,已經和他提到過了,今天,這東西終于從遙遠的康沃爾運送過來。
“接下來,你就舉行英靈召喚儀式吧。”
老人對著眼前的男人說道,“在冬木市復制的愛因茲貝倫城堡,也已經再次啟用了,你們到達冬木市之後,可以將那里作為據點。”
“我明白了,阿哈德翁。”
名為切嗣的男人點了點頭。
老人深深地望了一眼這位姿態恭敬的男人一眼,這個被稱為“魔術師殺手”的男人,是在九年前,他們被迫決定從外面世界招攬驍勇善戰的魔術師。
“一定要完成第三法——天之杯。”
完成……
這位愛因茲貝倫的家主,所有的思緒全都灌注在這短短兩個字上。
沒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精神,只剩下對于“完成”的執著而已。
耗費了一千年的時光……在這段遙遠漫長的漂泊之後,他們想要得到聖杯的目的只有一個——
一個完成的證據。
去證明千年的漫長探索不是白費功夫,只是想要確認其意義的存在而已。
至于召喚聖杯到底是為了許下什麼願望?
那種東西早已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之內了。
.......
冬木市港口。
一個穿著青藍色風衣,臉上帶著自信笑容的金發男人,手提著箱子站在港口的出口處。
“肯尼斯,車來了。”
在他身後,一個紅發的美麗女性出聲道。
然後,沒有等她回答,那位女性就走向了出租車。
“索拉......”
從小到大都是天才,還是現在的時鐘塔的著名講師的肯尼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也跟過去,坐上了那輛出租車。
.......
冬木市南部,一個陰暗的小巷之中。
表情明朗的紫衣青年踏著輕松的步伐,走在路上。
“又是狩獵人類的一天呢~真是開心~”
隨後,他停下了腳步,望向小巷之外︰
“這一次來得那麼快嗎?警察先生?真是的,不讓人休息一下,處理證據好麻煩的。”
青年撓了撓頭,有些煩躁的樣子。
......
——【冬木市南部•間桐家宅】——
陰暗的房間之中,一個男人正躺倒在地上,發出喘息。
間桐雁夜。
在那天之後,他就接受了間桐髒硯——那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人,他的父親的刻印蟲改造。
沒有魔術回路的他,無法使用魔力,那淺薄的魔術師血脈,並不能夠具有什麼作用。
然後,他就接受了刻印蟲改造。
刻印蟲,作為操蟲使家族的間桐家族,擁有的魔蟲。
他接受的改造是,讓刻印蟲進入他的身體,吞噬他的生命,轉化為魔力,形成類似魔術回路的結構。
刻印蟲在這一年的時間當中不斷啃噬他的身體,終于成長到足以當作擬似魔術回路運用的地步。
但是,在將近第三個月的時候,他的頭發已經完全變白,全身處處都是糾結隆起的傷疤。
沒有傷痕的皮膚全都失去血色,變成有如陰間幽鬼般的死灰。
刻印蟲吐出的魔力,像毒素般流過他的靜脈,讓靜脈膨脹起來,從皮膚外都隱約可見,就像全身布滿了青黑色的細微裂縫。
肉體的崩壞比想像中還要快。
現在的他,在刻印蟲啃噬之下,左半身的神經已經嚴重受創。
他的左手腳幾乎完全癱瘓,只要走快一點,左腳就會不听使喚,只能在地上拖行。
心律不整造成的心悸,已經被習慣。
而在飲食方面,間桐雁夜已經無法攝取固體食物,只能靠注射葡萄糖點滴活著。
從現代醫學的觀點來看,雁夜的身體機能還能運作,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原因?
他能夠屹立不倒的原因,是受惠于他用生命換來的魔力。
強忍著刻印蟲在身體中啃噬的痛楚,他勉強地站了起來︰
“葵.....時臣......小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