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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第一時間意識到了神命正宗的異常, 對方的手揪在胸口處,急促起伏的胸口像是老舊的風箱一樣,甚至伴隨著呼吸發出了聲音。
“清醒一點, 神命正宗嗎, 看著我——”五條悟一把拍在神命正宗的胸口,扯開病服,手上浮動的咒力貼著皮膚一刺。
神命正宗和五條悟對視的瞬間, 五條悟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甚至連他的「六眼」也只捕捉到一個瞬間的咒力波動。
快到甚至讓他都差點以為是錯覺。
有棲川橋感覺差不多了, 戲不能太過了。
于是神命正宗眉間的顫抖逐漸平緩了下來,差點過度呼吸的樣子也緩了過來。
五條悟在他失神的時候給他的杯子里有倒了杯水,讓嘴唇發白的神命正宗逐漸回神。
“想不起來就先放下吧, 不用著急。”五條悟側坐在椅子上, 長腿交疊在一起,“說說你失去意識以後的感覺吧, 還記得什麼嗎?”
神命正宗頓了幾秒鐘來反應五條悟的話,遲鈍的點了點頭。
“對, 說是失去意識, 其實我沒有失去意識,我只是動不了,應該說是昏迷?或者鬼壓床?”神命正宗思考著可以形容的詞, “總之就是, 我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但其實……我不太分得清,那是真的, 還是我在做夢。”
“說來听听, 五條老師我來幫你判斷判斷。”
“我沒有打敗真人, 但是——在我的記憶當中, 真人應該是溜了吧,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下。”神命正宗的臉色糾結了一下,“不對,是另外兩個人!當時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在的……如果不是我做夢的話。”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當然是親自下手去查了的。事關自己的學生,他還是上了不少心。所以神奈川那邊的現場,在看到七海報告只發現了神命正宗、神命正宗的寶可夢漏瑚和真人三種殘穢之後,他就親自去看了一眼,以他特殊的「六眼」發現了一種非常微少的新的殘穢。
說實話,只憑神命正宗醒來之後就知道是有誰救了他的事,五條悟就不覺得昏迷之中所感知到的東西是神命正宗在做夢。
可如果神命正宗所說的都是事實,還有另外兩個人——那不就說明,現場有一個他「六眼」都無法察覺一點殘穢的存在嗎?
咒術師、詛咒師還是咒靈?
也或者是,普通人——五條悟把能夠想到的種類都過了一遍腦子,可哪怕是普通人,只要行動就會留下痕跡。
哪怕是最專門用來隱藏的術式五條悟都見過,他超規格的強大讓他能夠睥睨世界,特殊的眼楮屬性也讓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逃過他刻意的細查。
除非……除非這個人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就像他想要翹班的時候,可以輕易躲過所有視線一樣。
五條悟一口嚼碎了棒棒糖,塘渣在口腔里散發著草莓的甜味。
還是不夠甜。
他這麼想著,又從另外一個口袋里翻出四個棉花糖、兩顆金平糖全部扔進了嘴里。
“五條老師,你這樣吃糖真的不會蛀牙嗎?”神命正宗肅然起敬,甚至還有點感同身受的摸上了自己的腮幫子。
沒辦法,雖然神命正宗的並沒有什麼不良習慣,但是有棲川橋曾經可是因為蛀牙蛀到神經去看過牙醫的人。
嘶——所以不管披上什麼馬甲,依然都能感同身受。
“完全沒有問題哦,因為我是最強嘛!”
“這和實力的強大與否其實沒有關系吧?”
“嗯哼,怎麼能沒有關系呢?”
“……好吧。”神命正宗在心里暗戳戳的祝他早點蛀牙,讓某最強知道牙醫的壓迫感,然後才悠悠轉回正題,順著剛才的時間把七海救他回高專,連帶著連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的對話、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的反應全都順暢的說了出來,“所以——最強的五條老師,您的結論,我這到底是不是夢?”
最強的五條老師直接“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當然不是夢啦,是真實的哦。”
是真實的。
那樣詳細的和現實的重合不會只是夢境而已。
是真實的,所以——
所以真的而有一個遠超于他強大的人嗎?
五條悟興奮的笑了起來,放下來的墨鏡後面是閃爍著野獸一般光芒的瞳孔。
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這種人?
有棲川橋︰不,並沒有,別瞎說。要是能搞得過你,早就搞了好嗎,還用兜圈子?
原本就對著這個事件有些在意的五條悟一下子把“有些”劃掉,添上了一個“非常”。
如果真有這種人,或者也許不是人……
他可都一定得見見才行!
高專這邊因為五條悟激動起來的心情和對這件事的關注,總監部那邊幾乎完全插不進來手,從調查到情報整合,五條悟幾乎是一手包圓了。
五條悟這樣少見的狂熱工作態度,實在是讓人招架不住。
和咒術師這邊不一樣,咒靈那邊就沒有這麼輕松了,真人回來的時候一副受了重創、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同一天晚上阿修蕾也被咒術師祓除。
要殺死神命正宗的計劃在同一晚就破滅掉了。
一系列的巧合讓原本精密的計劃毀于一旦,「夏油杰」看起來少有的有些焦慮,在準備計劃的這數百年的時間里,他從來沒有接觸到過什麼「戒之手」,但就在這個千年不遇的機會、在他無限接近于成功的時候,突然就冒了出來。
簡直就像是一直在暗處看著他謀劃,在最關鍵的時候跳出來和他作對一樣。
他從不啻于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一直以來都對祗王泠呀抱有很大警惕的「夏油杰」少有的主動找到了對方。
“花御產生的時間比較久了, 「戒之手」這種神秘組織竟然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他坐到正在看書的祗王泠呀的對面,桌面上擺放著一套茶具,但是茶壺里卻沒有一點水,“你怎麼看,會妨礙我們的計劃嗎?”
“如果不會妨礙的話,我為什麼要找你們合作呢?”祗王泠呀連眼楮都沒有抬,“這一批的「戒之手」資質相當高。天白……你還真是藏了一手。”
“天白——那就是「戒之手」首領的名字。”
“不,”祗王泠呀合上書,“他是 王一族的家主,但是原則上來說,「戒之手」是不需要對他負責的。”
“「戒之手」真正要宣誓負責的,是唯一的祗王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