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慌不擇路的離開了那棟大廈，期間因為心神大亂，撞上了好幾個人。
她這一路，口齒不清的說著抱歉。
直到最後一個人跑到路邊，靠上一棵大叔，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顧雪妍竟然是戰澈的媽媽。
為什麼會這樣？
嗡嗡嗡，嗡嗡嗡！
手提包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司夏以為還是前台打過來，催促面試的電話。
想著，總是不回復不合適，便按下了接听鍵，“喂？”
電話那邊有短暫的沉默，不過很快就響起了一道優雅的成熟女人的聲線，“夏夏，是我。”
這個聲音——
心髒突然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讓司夏呼吸都停頓了一秒。
“夏夏，你在听嗎？”婦人溫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司夏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有事嗎？”
婦人輕笑了一聲，“看樣子，你還記得我。”
司夏抿唇，沒說話。
“我們見一面吧。”
掛斷電話之後，司夏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她看了一眼對面發過來的地址，是距離這里十幾分鐘路程的一個咖啡館。
潛意識告訴她，那個女人時隔多年再來找她，未必有什麼好事。
可，她還是去了。
二十分鐘之後，司夏心情復雜的推開了咖啡館的玻璃門。
她的目光往店里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要找的人。
這時，最里面的卡座里，一個婦人站了起來，“夏夏，這邊。”
司夏循聲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顧心眉安靜的站在那兒，眉眼嬌柔的看著她。
多年不見，父親早已經老了，可是這個女人卻跟當初離開的時候，沒有一點改變。
一個女人的保養得多變態，才能夠十幾年如一日，沒有絲毫老態？
司夏看到她，心情很沉重，但更多的是委屈。
不過，腳步還是克制不住的走了過去。
“服務生，來杯卡布奇諾。”顧心眉溫柔優雅的招呼完服務生，又扭頭看向司夏，“夏夏，站著做什麼，坐。”
司夏落座，低垂著眸子，“難得你還記得我以前喜歡卡布奇諾，不過人的喜好總是會變的，我現在只喝冰美式。”
說著，她又招呼了服務生，“抱歉，麻煩把剛剛那杯卡布奇諾換成冰美式。”
“好的。”服務生應了一聲。
司夏這才將目光看向顧心眉，“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顧心眉看著司夏，冷不丁秀眉皺起，“夏夏，我是你的媽咪，你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叫過我一聲媽。現在還用這麼冷冰冰的語氣跟我說話，你……還在怪我嗎？”
司夏眉眼淡淡，“如果你今天是要來說這些的話，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先走。”
見司夏要起身，顧心眉放柔了聲音，“夏夏，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年為什麼不辭而別，只帶了你姐姐一起走。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自身也有原因呢？”
司夏沒說話，沒表情。
顧心眉繼續說道，“你從小就跟司成剛一個性子，孤傲，清冷，認死理，得理不饒人。不像你姐姐，嘴甜，听話，又討人喜歡。我讓她去學舞蹈，學禮儀，學身段……她從來都是乖乖听話。但是你呢？整天跟著司成剛那個窮教書的廝混，不是逗鳥，就是打架。你捫心自問，如果你是一個母親，你會喜歡誰？”
司夏身上的氣壓越來越冷。
顧心眉數落她都算了，可父親是她的逆鱗。
“窮教書的？”她冷笑了一聲，“所以這才是你當初離開的真正的原因吧？從小到大我就沒有感受過一點點母愛，以前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現在我才知道，我做的好不好根本就不重要，你根本就不愛這個家。怎麼，不跟你一樣不擇手段的想要躋身上流社會，就不配當你的女兒是麼？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什麼要跟爸爸結婚，又為什麼要生下我？”
司夏 里啪啦的說了一大通，說完眼眶泛起了紅色。
顧心眉也沒料到司夏怨氣竟然這麼大。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以為我願意嫁給你爸嗎？你以為我願意生你嗎？”
司夏沒想到顧心眉竟然能夠說出這番話來。
原本心中對于她最後的一絲絲的期待，也徹底被掐滅了，“既然你不想嫁給我爸，也不願意生我，那從今天開始，你可以當作從沒認識過我們。”
司夏一把抓起手提包，轉身就走。
她怕再晚走一步，眼淚會控制不住掉落下來。
她不想讓這個女人看到她這個樣子。
“我倒是想，可是你有放過我們嗎？”顧心眉似乎也到了氣頭上，她直接站了起來。
司夏愣了一下，回頭看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雪妍跟戰玖宴和戰澈是什麼關系！你跟他閃婚，跟戰澈打得火熱，就是為了報復我們，惡心我們，對吧？看到你姐姐過的不舒心，你就高興了，你就大仇得報了，是嗎？”
司夏腦袋有三秒鐘的空白。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任何門店給她打電話邀請面試，今天卻有。
而且，一去，就恰好撞上顧雪妍和戰澈在一起的場景。
“這場面試，是你們故意安排的？”
顧心眉冷冷的道，“是不是故意安排，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雪妍才是小澈的親生母親。你作為她的妹妹，怎麼能做出搶姐姐的老公和孩子的事情？我以前一直以為你跟你爸爸一樣清心寡欲，沒想到，在通天富貴面前，也撕破了假清高的面具了是麼？”
司夏粉拳攥緊。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
“顧女士，世界還是有些多樣性的。你想躋身豪門，你想當富家太太，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想。”
“你沒這樣想？甩了一個陪伴你五年的男朋友，轉頭就跟一個坐輪椅的男人閃婚，還給別人當後媽……據我所知，你爸這會兒還在醫院躺著呢，你應該沒這個膽子把真相告訴他吧？”
“你別去騷擾他！”司夏這次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