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這麼乖巧懂事，為什麼幼兒園那些人要把他當成洪水猛獸的異類一樣呢？
雖然不知道小家伙為什麼不想讓自己再回去，但司夏不想惹他不高興，只能作罷，“不回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阿姨一件事。”
小奶團臉上立刻露出了輕松的表情，然後將袖子放下來，沖著她搖搖頭。
戰澈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你是說，阿姨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小奶團點點頭。
司夏愣了一下，低頭，發現小奶團抱住了她的胳膊，“小寶，你……不想我回去？”
司夏並不知道，這一次是戰老太太故意想要試探她。
所以在離開之前，悄悄在她身上放了一個監听器。
因為監听器是有距離限制的，當離開兩公里的範圍之內，就接收不到訊號了。
車里，戰老太太眼神沉沉的，似乎在思索著些什麼︰“你覺得，那是她的真心話？”
從那種語境中來說，司夏也有可能是故意說這種話刺激趙太太的。
“當時小少爺也在場，不管是不小心說了真心話，還是故意說反話刺激對方，對小少爺來說，造成的傷害已經不可避免了。我覺得，您還是要減少她跟小少爺接觸。”
戰老太太想了想，然後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了。”
張嫂眉眼一松，“老太太，那我們現在先回老宅？少夫人接了人之後，應該是會送去老宅。”
“嗯。”
張嫂扭頭對著司機道，“今天走幸福路，更快一些。”
“好的，張嫂。”
不過，車子剛剛拐上幸福路，突然路邊沖出一個身影。
吱呀！
司機一個激靈，踩下急剎。
“老太太小心！”張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戰老太太，確定她沒受傷之後，責備的沖著司機，“你怎麼回事？”
司機驚魂未定的樣子，“老太太，剛剛路邊突然有一個女人沖出來，抱歉！”
“女人？難不成是踫瓷的？”張嫂氣憤的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下去看看！也不看看是誰家的車，竟敢踫瓷！”
司機點頭，“我馬上去處理！”
不過司機才剛剛拽開車門，戰老太太突然開口道，“等等！”
張嫂愣住，“老太太，怎麼了？”
“扶我下去看看。”戰老太太隱隱覺得，蹲在車頭的那個年輕女人怎麼有點眼熟？
“這種事情交給司機去處理就好了，別驚到您了。”
“我說開門，我要下去！”
見老太太加重了語氣，張嫂也沒有阻撓，連忙打開車門，攙扶著她下去了。
戰老太太繞到了車頭那邊，就看到一個年輕漂亮，非常有氣質的女人蹲在地上，長發將臉擋去了大半。
她狐疑的開口，“……雪妍？”
女人抬頭看來，發現是戰老太太之後，一剎那就紅了眼眶，“老太太，真的是您的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真的是你？”戰老太太先是露出驚喜之色，不過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又垮了下去，“你還知道回來？”
顧雪妍站起來的時候，眼眶里就已經蓄滿了淚水，“老太太，我……我是有苦衷的。”
“把自己的孩子丟下三年不聞不問，自己在國外逍遙快活，這就是你的苦衷？”戰老太太冷哼一聲，轉身就要上車。
顧雪妍連忙跑了過去，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太太，我病了。本來我以為我活不了了，所以才會不告而別。可誰知道經過三年治療之後，我竟然痊愈了！我這才鼓起勇氣回來了，這三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思念著我的孩子，求求您，就讓我遠遠的見上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
戰老太太扭頭。
顧雪妍剛剛差點被車子撞到，身上有不少灰塵，膝蓋也被擦破皮了。
而且，她跪在路邊，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實在是好不可憐。
“你……病了？”
顧雪妍怕她不信，連忙掏出一份診斷書，“我沒有撒謊，老太太您看看，當年我真的是情非得已。”
老太太沒戴老花鏡，就讓張嫂幫忙看一眼。
張嫂看完之後，沖著她點點頭。
戰老太太沒吭聲，表情復雜的上了車。
回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顧雪妍，冷淡的道，“既然大病初愈，那還跪在地上做什麼？”
顧雪妍一喜，在張嫂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老太太？您原諒我了？”
戰老太太並沒有松口，“這是你跟阿宴的恩怨，我原不原諒你要什麼緊要的？”
說完，她看向張嫂，“張嫂，上車，回去。”
“是！”
張嫂臨上車之前，多看了顧雪妍一眼。
那一眼，竟然有幾分安撫的意味——
車里的錄音設備里，傳來司夏的聲音︰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後媽會真的對孩子好吧？他出事，我剛好再生一個親生的。所以你以後最好多惹惹他，最好弄出人命來，讓我坐收漁翁之利——”
咯噠！
“以後要是還有人欺負你，或者你受傷了，必須要第一時間告訴阿姨，好不好？”
司夏說著，不容拒絕的將小拇指伸了過去，“拉鉤！”
小奶團眨巴了兩下眼楮，怯怯的將小手伸了過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而司夏並不知道的是，她和戰澈的出租車前腳剛走，後腳一輛豪車就緩緩的從拐角處駛了出來。
小奶團歪了一下腦袋，眼神充滿疑惑。
司夏看到他這個樣子，心疼的不行。
對話到這里，突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張嫂眉心緊皺，憂心忡忡的道，“老太太，這少夫人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剛剛見她跟那個趙太太爭執，我還以為她是真的心疼小少爺，想要保護她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看樣子，您還是要小心防備才是啊！”
“可是你的傷……”
小奶團抿唇，將手臂伸到司夏的嘴邊，看著她。
每次他在幼兒園惹了麻煩，爹地對他就更凶了。
他怕爹地，爹地生氣的樣子很恐怖。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司夏就是莫名覺得自己能听懂他要表達些什麼。
于是，低頭輕輕的在他傷口的位置呼呼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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